洛璃歌心头微微一跳,陡然反应过来。难怪方长鸿会答应得这般轻松,原来是觉得她消息灵通?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冬雪,她平静道:“消息归消息,总比不上你和他们接触过,总之你这几日先仔细想想,过几日我会再过来寻你。”
方长鸿倒没有多说什么,简单应了下来。洛璃歌携冬雪出门,并未立刻回府。她直接领人去了百汇楼。“此前答应你,事情结束便请你吃全席,今日也该兑现了。”
“谢谢小姐!”
冬雪高高兴兴地笑起来,一双眼亮晶晶的。洛璃歌先点过菜,看着菜一一上桌,才开口询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方长鸿所在,又是如何知晓他的家世的?”
冬雪一怔,眼眸里闪过慌张:“小姐,您是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怀疑你。”
洛璃歌道,“你跟着我一同长大,是我身边所剩不多可以相信的人,我是怕你被骗、被利用。”
冬雪这才松下一口气,解释道:“奴婢是从墨松口中得知的。”
“墨松?”
那不是三哥的长随小厮吗?“奴婢常年在府中,真要探听消息,远不如三公子和墨松在青楼知道的东西多,便去寻他问了问,他便告知了奴婢此人的事情。”
……洛清羽。洛璃歌眸中闪过一抹沉思。看刚才方长鸿的态度,能知道他身份和所在或许不难,可知晓他身世,应当是并不容易的事情。青楼吗?洛璃歌摩挲一下下颌。或许她也可以接触一下,这种地方确实是消息流通的好场所。抬眸间留意到冬雪忐忑的神情,她缓和神情安抚道:“既然是墨松那边的消息,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先吃着吧,这几日多关注一下方长鸿那边。”
“好。”
冬雪这才彻底安下心,埋头苦吃。回到府中,洛璃歌望一眼洛清羽所在方位,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找过去。她吩咐冬雪这件事已经有段时日了,若洛清羽想与她说,早便说了。既然他没有开口,洛璃歌便没有去找的必要。回到房中,她便先取出了方长鸿的药来慢慢研磨。这一通磨下来,她的手指又是一片通红,不由“啧啧”两声。磨药也是份苦差事,不知道将来能否寻一个人帮她做。冬雪倒是可以信,只是洛璃歌舍不得她吃苦。慢吞吞地将药弄好,洛璃歌便交给冬雪,让她先拿去给方长鸿。徐家那日放狠话离开后,没过几日便放出话去,称:徐家态度谦卑,厚礼登门,低声下气地向一个小辈道歉,可洛璃歌却铁石心肠,丝毫不尊长辈不说,还扬言要将徐方宴关足整整一年。此事原本只是两家公子吵架,不算什么大事,可洛璃歌却掺和其中,故意闹大事态,如今更是抓着不放,要置徐方宴于死地,属实歹毒狠辣。徐夫人在外哭诉,在好友府中昏厥,听闻是卧病在床,无法起身,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一命呜呼了。消息在京城传扬得绘声绘色,又有人搬出洛璃歌退婚一事,将她描绘成一个大恶人。洛璃歌听着听着,都笑了。果然是这一手,她还以为徐家能想出更新奇的法子呢。正巧,方长鸿已经在待命,是时候让他展现展现了。洛璃歌摸索一下下颌:“侯府还没有消息,是吗?”
“没有。”
冬雪老老实实地摇头,“奴婢白日里出门去打探过,茶楼那边没什么动静,许是还在谈生意。”
“那便先让方长鸿去茶楼附近支摊子。”
洛璃歌道,“让他暂且先随便讲几段,聚一聚人气,过几日我给他话本子。”
在此之前,她还要做点文章,好寻机会让方长鸿自然讲这段事。在她不慌不忙地在府中编话本时,长公主倒是先派人过来询问情况了。花嬷嬷向她传达了话:“长公主说,这件事毕竟是经过她手的,徐家如此不给面子,她心中也有几分不快,四小姐若需要,长公主可帮你处理好此事。”
“多谢长公主关怀,不过不必了。”
洛璃歌笑着道,“此事我可以处理好,若真需要,我会去寻长公主的。”
花嬷嬷也跟着笑:“方才见四小姐从容镇定,便知道你有主意,我是放心的,不过四小姐若当真需要什么,也不必客气。”
“我明白。”
洛璃歌道,“暂且让我自行处理吧,若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和长公主见外的。”
“这便好。”
花嬷嬷点点头。她与洛璃歌简单寒暄两句,正待出门去,便见长公主府的小丫鬟匆匆跑进门来,对她们行一礼后,急切地看向洛璃歌:“四小姐,能否请您现在去一趟柳府?柳家夫人的病发作了,她家小姐求到长公主面前,请求引荐您去试试。”
柳府?洛璃歌脑海中一时之间没有对上号,不过已经点头答应:“应当的,请这位姑娘带路吧。”
“我去吧。”
花嬷嬷拉住洛璃歌,看一眼那丫鬟,“你先回府禀告长公主。”
“是。”
丫鬟应下后,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花嬷嬷拉着洛璃歌乘上长公主府的马车,主动开口道:“方才见四小姐面露疑惑,想是不知晓这柳府吧?”
“……是。”
洛璃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常出门,认识的人实在有些少。”
“也难怪四小姐不知晓,这柳府不是什么高门,否则也不会曲折地求到长公主面前,早早便来寻四小姐了。”
花嬷嬷叹口气,“他们是寒门起家,柳大人刚正不阿,官位不高,脾气太直得罪不少人,因此也鲜少走动。”
“柳府和长公主相识,是因驸马的交情,驸马欣赏柳大人的才华,私下多有往来,也因此,柳家虽然人缘不好,但有长公主府护着,倒是也没人敢真的对他们做什么。”
洛璃歌心中了然:“明白了,多谢嬷嬷告知,不知嬷嬷是否知晓这位柳夫人的情况?”
“说起来,我也不是很了解。”
花嬷嬷道,“只知道柳夫人常年卧病在床,请过许多郎中看过,一直不见什么气色,估摸着这一次是情况紧急了,才到处出来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