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其实就是商业上，惯用打击对手的套路，会的人很多。等付峰反应过来，多花点钱，在电视台，杂志社上面打点一二，就又该风平浪静了。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汇峰美食的确屁股不干净，生产的产品有重大问题，但显然，他不敢这么搞。要不然，早就出问题了。”
李前程摆了摆手，“行了，这些事情咱们就不操心了。出这损招，本来就是给他制造一些小麻烦，顺便给咱们开拓市场争取一些时间。老何，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你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吧？”
见惯了李前程的手段，由不得何光复不这么想。李前程脸色一板，正色地说道：“老何，你是不是对我什么偏见？我可是咱们县城里边的治安积极分子，人民英雄，是个正经人。咱们只是单纯地去开拓市场……”“行，李总你说是就是。咱们怎么干？”
“别问那么多，下午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一整个上午。汇峰集团被弄的鸡飞狗跳，整个北峰县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这里。付峰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被县城领导们要求，带着记者逐一拍摄录制，工厂的厂房及操作流程，以证清白。这件事情的动静闹的很大。甚至传到了辖区领导们的耳朵里。“小廖，你是从北峰县调过来的，这个李前程你应该认识吧？”
楚钢厂长办公室里，廖建国显得很恭敬。他以前是糖厂的一把手，现在被调来楚钢，从小县城到了地级市，职位升了也降了，成了厂长马博文的直隶下属的一个准二把手。“认识。实不相瞒，马总，他还替我化解了一场劫难。”
“哦，说来听听。”
“这个李前程有点复杂，他不止会经商，还会算命。之前我不是糖厂任职么？我那厂子的厂房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要不是他出言提点，搞不好要闹出人命，而且不只是死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马博文有些惊讶，“他有这种本事？可我怎么听说，这个人擅长忽悠，忽悠了不少人。”
廖建国摇了摇头，“老实说，刚开始我也被他给唬住了。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按理说，李前程要真是有这种本事，早就发达了，何必还要开厂子，这么劳心劳力的赚钱？退一步来说，他要是真能铁口直断，能掐会算，开厂子肯定也早就发了。”
“哈哈，这小子有点意思。”
马博文哈哈一笑。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喂，马总，最近下面可是热闹的很啊。听说有个叫做李前程的小伙子，很是跳脱，跟老杨的那个女婿闹得鸡飞狗跳。”
电话里边的那人，话语中满是看热闹的意味。这些领导，全都是国企里边的上层。虽说现在国企改革，但改革并不彻底，直到九十年代末期，这个铁饭碗才被彻底打破。付峰算是北峰县私人企业里面，比较大的企业了，即便放在辖区，也算是个中上体量。但他这样的企业，对于国企这种庞然大物来说，完全不值一提。所以这些人看待付峰和李前程之间的商业竞争，纯粹就是图个热闹，茶叶饭后用于消遣的一点谈资罢了。“看了。”
马博文也是随意地笑了笑，“这些天的小报，不都是绕着这两个家伙来的。怎么？你还想替老杨出头啊？”
“别闹了。老杨都退位多久了，替他出头？我也就是看个热闹，最近有点无聊，想着把付峰叫过来吃顿饭，给咱们逗逗乐子。”
“行，那我打电话把他叫过来，顺便再把那个姓李的小伙子也叫过来。”
“要我说，还是马总有想法。哈哈！这两个家伙要是凑到一桌上，肯定有好戏给咱们看。”
中午吃完饭。李前程没着急出门，而是先去了生产车间一趟。车间里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叠牌子，这是李前程吩咐黄海军特意找人定做的。牌子是烫金塑料材质，别看材料廉价，但看的格外正式。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本产品是荣获了国际食品安全认证的国家5A级儿童食品。”
何光复懵懵地看了好几遍，才开口说道：“咱们产品才刚刚上线，什么时候荣获了国际食品安全认证，还什么5A级产品，你这不是骗人么？”
“什么骗人？”
李前程脸色一板，“这叫营销，懂不懂？不懂，别瞎说话！”
何光复有些无奈。反正，李总的厚脸皮，他是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李总，昨天我已经去附近的几个小卖铺和供销社逛过了。汇峰食品的铺货量极大，几乎已经占据了九成九的市场，我看咱们就算是再怎么发力，也很难再分一杯羹，这是一场硬仗……”何光复看着李前程，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口下去。他本想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特别是在眼下，根本就没有多少现金流的情况下。“老何啊，你这个思想态度有问题啊。”
李前程拍了拍何光复的肩膀，“自信点，我说过了，付峰就是纸老虎，两三下就能被我干趴下。”
说罢，他伸手抓了几块牌子，装进了一个塑料袋，“走，跟我跑市场去。”
两人出了厂房。照例李前程开车，付峰拎着塑料袋坐在后座，他也很好奇，对方这个大忽悠，又要使出什么鬼点子。车子开了十分钟，来到了县城，城西小学的附近停下。何光复跳下后座，“李总，你不会就是想用这牌子来忽悠人吧？把牌子往人家店门口一放，人家可不会答应让你铺货。”
“用牌子就能忽悠住人，你当我是神仙？”
“那你这是？”
“牌子只是锦上添花，就像你说的，想要商家给我们铺货，还是得让利。”
两人走到对面的一家小卖部。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头顶有点秃，带着一副老花镜正在看报。脚上的一双绿色人字拖，一颠一颠的，看着李前程很想笑：这不是火云邪神的派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