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刚才航叔对“赵繁霜拿捏男人手段”的描述,也给了沐晚意思启发。于是,她挤出一个嫣然笑意,踮起脚尖凑到某男耳边,云淡风轻一句:“我上了你大爷。”
把骂人的话,用最暧昧俏皮的方式说出口。这点皮毛,沐晚是学到了。本以为多少能激怒身边这厮,好歹也是个皇帝嘛!岂能容忍祖宗被人辱骂?接下来就算不当众发作,也会有所收敛:暂做忍让,容秋后算账!孰料,这货比寻常更不要脸,居然顺势将她脖子一搂。嘴唇凑到她另一只耳边,笑嘻嘻道:“我爸是独子,我没大爷给你上,改上我吧!”
沐晚:……请恕她三观已被颠覆!厚颜无耻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货脸上的那层皮!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独子?完颜舜不是有兄弟七八个吗?怎是独子?要命,这货到底是谁啊?天外来客,妖神降临?随便冒充谁都可以?深深腹诽中,也许是太过走神,以致于沐晚被他亲密搂住后,都没选择挣脱。而是像个乖乖的小白兔一样,在他怀里发呆。甚至某男都趁机“耍流氓”:深情凝视中,葱白玉指在她耳根和脸颊,轻轻划过……沐晚都没察觉。直到“牛饮了好几壶”的航叔,惊堂木再度敲响,沐晚才缓过神。几乎是同时,某男也将她松开,两人注意力双双回到说书中。故事继续……*贵嫔苑内,面对女人的引诱,苏孟德似是又一个柳下惠。“赵贵嫔似是对本王的话,有所误解。”
虽没把女人从腿上推开,却也在举杯冷笑中,隐晦的拒绝道,“入法眼,并不等于进心里。”
然而,赵繁霜似是没听懂这句拒绝;又似是其他什么心理,比如:偏不信自己不够魅力拿下他?不心自己单方面受制于他,便想也给他挖坑,以便日后互相制衡?总之,她并没有悻悻的从男人腿上下来,反而故作娇羞的将头埋进他怀中,娇嗔道:“人家没想进你心里,人家只是孤独寂寞了,想多找几个人陪陪而已。”
说着,纤纤玉指在他身上开始撩拨。可老苏似是铁了心不吃她这套,但鉴于她的身份和脾气,就给她留了点面子,仍旧没把她从身上推开。只表情渐渐严肃,举着茶杯若有所思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红尘欢爱,孟德此生只愿与夫人一起。”
这下算是赤果果的拒绝了,对赵繁霜来说,还是头一次遭遇。尽管她也没引诱过几个男人,除了睿康帝和夜长川,也就面前的苏孟德了。但这种拒绝,无疑羞辱了赵繁霜的自信……“一人?呵!”
于是,她一边系好纱衣上的腰带,一边讽刺冷笑着从男人腿上下来,肆无忌惮揭露道,“王爷若如此专情,又岂会把那秦氏纳做妾?”
触到了苏孟德的逆鳞,他倏地脸色一沉,将茶杯放下:“本王的家事,你最好少打听!”
赵繁霜:……谁稀罕去打听?若非念及你有几分手段,鬼才愿意关注你呢!“行吧!但愿王爷如您自己所说,能扛得住天下任何女色。”
赵繁霜冷着脸,穿好外衣。苏孟德很清楚她何意,无非就是担心“他给她吃冷板凳,转个背就看上夏姬”,便冷笑放话:“夏如初的事你别管了!总之,本王即便要留着她的命,也不会让她对你有任何威胁。”
本来这话已经说得够客气了,可赵繁霜也不知是太好胜;还是对男人那句“留着她的命”很不满意……又或者,想要个台阶下?只见她身姿妖娆的走了过来,笑得却很讽刺:“王爷这算心疼她呢?还是为繁霜着想?”
言外之意:你留着她的命,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如果是后者,只要你亲口承认,今儿个我可以给你面子。苏孟德一听便知,她是想要个台阶下。本来他可以给,但今天的赵繁霜太过自作聪明。所以他觉得,该再给她一点警告……于是,苏孟德勾唇一丝冷笑,手指捏起她下颚:“你如此聪明,不妨猜一猜?”
举止暧昧,眸光却很轻蔑。扰得赵繁霜心生懵乱,一时间语塞了。“怎么,不敢猜?”
苏孟德冷笑挑眉,一把将她下颚松开,轻蔑道,“说明赵贵嫔胆识还不够啊!”
赵繁霜:……靠,遇上对手了?这男人还真带劲!“且似是,智慧也一般?”
苏孟德慢条斯理的说着,拿起桌上的那包粉末,赵繁霜眼中的“月煞”,轻轻倒进茶杯中,然后给她端了过来。扰得赵繁霜满脸懵逼:“你,何意?”
心想:月煞乃男人用药,你要我喝,莫不是想让我变成男人?“怎么,怕喝了长胡子,胸部变平?”
苏孟德悠然冷笑,“放心,这不是月煞,只是一般的珍珠粉。”
“什么?”
赵繁霜两眼一张,顿气急败坏。难怪刚才说她智慧一般,原是一个小小的套路,她就让自己露了底……惨败!今儿个在这男人面前,真是惨败!见她已气恼得满脸通红,苏孟德悠然放下茶杯。走到她的抽屉前,拿出那只小药瓶,嘴里云淡风轻的说着:“两年前就听闻月煞乃奇药,不曾想,你还真有?”
其实今天,他也是为“月煞”而来。罗门弟子盯着夜长川已有一阵,除了探测到这对奸夫淫妇的所作所为外,还给他带回一个重要情报:传说中的“月煞”,出现了!别问他为毛关注此物,那“月煞修罗”乃何人;在蜀国曾有过怎样的恩怨仇恨;药仙谷上的悲剧又是因何而起……所有这些,还有他这个罗门主公不清楚的?但他的目标不是陈碧落,而是让陈碧落成为“月煞修罗”的那个男人!他要请求(威胁)此人,给他刚出生的女儿,一笔定命!听闻此人有这个能力,曾给蜀国皇室“一笔改命”过……自己现在遭受的危机,唯此人能解!女儿出生那晚,天降异象:大雪响惊雷,闪电劈王府!以致于人人都说他和夫人生了个怪胎!李家皇太后借机笼络群臣,说他女儿的降临,是“天灭大郑”的不祥之兆。说此女的存在,必将祸国殃民。于是,在李家的妖言惑众下,群臣纷纷联名上书,恳请皇太后赐他女儿一死。但鉴于他手中有兵权,皇太后还未下旨,却每日都在给他施压……所以,他务必要保住这个女儿!倒不是爱女有多深;也非朝政争斗中不能妥协;而是天降异象那晚,女儿出生的前一刻,他分明看到群星暗淡、乌云密布中,紫微星仍在闪耀光芒。所以,他认定女儿命格不凡!可没人会信他的话,唯一的路,便是借他人之口。而这个人,只能是皇太后口中曾给蜀国皇室“一笔改命”的……镜!月!只可惜,此人隐居太平山、闭门谢客。苏孟德纵使有千万种手段,对镜月也无效。正所谓“无欲则刚”,镜月身上似乎没半点软肋,不要世俗名利,也不惧恩怨丑闻。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人,令苏孟德头疼不已。杀也不能杀,求也求不得,便只能再借他人之力,看谁的面子能叩开镜月的陋居大门。苏孟德遭受的这些,赵繁霜即便略有耳闻,也不尽了解。所以此刻,见男人对“月煞”如此感兴趣,她便借机挖苦:“王爷在找此药,莫不是也有筋痿之症?”
纯属报复心态,但话也讲得的确不够聪明。这不,苏孟德秒被激怒,走过来用虎口狠狠捏住她下颚,语气亦是阴狠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直到这一刻,赵繁霜才被他的气场吓住。不禁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想多了,没挑衅,只是关心而已。”
“本王需要你关心吗?”
将她下颚重重一丢,苏孟德余怒未消。走到她的香榻前,从枕头下取出那封夏姬的信,被她和夜长川截获的信,直接往袖管里一揣。“听着,夏如初这封信不是寄给沐九针的。本王拿走,你不必留了。”
赵繁霜听得眼睛一张,立马走过来:“守月不是沐九针?”
苏孟德狡黠勾唇,并不直面回答,只说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镜月!”
他盯着夏姬、盯着夜长川、盯着陈西奥,均是为镜月。可似乎,这些人都没能力说动镜月……至于守月,哼,小喽啰一个,能敲开镜月的大门才怪!只剩眼前的赵繁霜了!虽说他也知,镜月不可能跟赵繁霜有交情。但没准,能从她嘴里得到镜月的其他一些情报呢?当年药仙谷政变后,离谷出走的大师兄二师兄,禅月望月去了哪里?没准能从赵繁霜这里打探到一二呢?苏孟德心怀侥幸,孰料……“镜月?”
赵繁霜一脸懵逼,“此乃何人?”
苏孟德认为她在装,便犀利阴沉的盯着她,不语。可赵繁霜是真实的疑惑:“莫非和守月一样,也出自药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