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亮相,便是九里关战败后。武阳郡的最后一个县——靖康被郑国侵占,苏婳代表“新政府”在此地给百姓分粮。众疾苦百姓感恩戴德,这便是史书上对苏婳“乐善好施”的第一笔记载!可现在,夜幕山拦住了苏婳本尊,却派了个赝品去……莫非这件事,是夜朗星代为完成的?如果这样,那晋国亏大发了:明明是沐九针亲自募来的本国粮食,却被夜朗星当做郑国的慷慨解囊,发给晋国难民。沐九针知道后,岂不是要气死?暗暗嘲讽中,陈啸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历史的走向再说。一边的谭管家不明就里,朝夜幕山问:“大小姐怎也来了此地?”
“这个你无需管!”
男人冷漠回应,“让她代本王去分粮,便是。”
谭管家似有纠结,只因夜朗星在夜家的地位,属“人人避之不及”的邪祟。这些年在延庆寺修身养性,只母亲赵惜花挂念她……对这个妹子,夜幕山从未提过!所以谭管家想不通,怎突然间兄妹感情变得这么好了?便弱弱劝道:“可老爷的口谕是,让您去!”
“堂堂男儿,岂能受嗟来之食?”
夜幕山爆发了,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回去告诉老爷子,夜谨言才是他亲儿子!本王不是!”
还在纠结这个?谭管家深感无奈,便在被他松开衣领后,语重心长道:“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大胆!”
却遭来夜幕山的一声呵斥,但见他表情已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我已位居襄王,再敢称本王少爷,大刑伺候!”
谭管家难免怔了怔,吸口凉气:“……是,王爷!”
说完领命,乖乖去后院接夜朗星了。而客栈大堂,风波还未停……“来,消消火!”
桌边,陈啸给夜幕山倒了杯凉茶,坏笑道,“就一句少爷而已,干嘛生那大的气?”
夜幕山接过,一饮而尽,却仍未能熄灭心中的怒火:“你不懂!”
一边的沐晚呆呆看着他,突然又心软了……莫非父爱缺失的男孩,都会变得心理扭曲?然则,夜旷海为何要把全部的父爱都给了侄子?莫非夜幕山没说错,谨言才是夜旷海的亲儿子?不不,谨言既然被称作“凰”,那生身父母一定不是夜旷海这样的平凡之辈。所以,只剩一种可能:夜旷海很清楚谨言的身世,他在帮别国养皇子!燕?还是蜀?沐晚陷入迷茫……这时,外面传来敲锣声,伴着有人喊道:“捷报,捷报!我军大获全胜,郑狗仓皇逃离!”
大获全胜?桌边的某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情况?”
他第一时间冲出门,想问个明白。那敲锣的小卒不认得他,见夜幕山吊着一张脸也跟了出来,便走上前汇报:“禀襄王,前线传来捷报——郑国六万大军被俘,陈渊率两千残部突围逃走。”
说着抬头,谄媚一笑道,“您家老爷子正带着大军,开庆功宴呢!”
这就开庆功宴了?怎么不追?陈啸很是疑惑,可转眼也能想通……兵法有云:穷寇莫追!一则会激起对方奋死一搏的斗志;二则,恐有埋伏!看来这夜谨言的确会打仗啊,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某男认为,自己都有点舍不得让此人死了……“粮草不是早被转移了吗?”
夜幕山的思维重点,却在这个层面,“无酒无肉,拿什么开庆功宴?”
“襄王多虑了!”
小卒答道,“大将军三日前就下了军令,粮仓里仅存的酒肉一概不能动,留着大获全胜后庆功。”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夜幕山却有点死较真。他揪住小卒的衣领,阴沉追问:“所以呢?酒肉一直放在粮仓?”
“是啊!”
“那就奇了怪!”
一把丢开小卒,他傲慢问道,“粮仓被烧了,哪里还有酒?”
小卒愣了愣:“襄王怎么知道军中粮仓被烧?”
夜幕山这才察觉到自己恐要露馅,但他心中有个怀疑,不解开就浑身不舒服。好在身边的某男替他解了围,对那小卒说道:“在你之前已有人来传信了,说刚才的大火,是细作烧了粮仓。”
“原来如此!”
小卒恍然大悟,继而憨憨一笑道,“襄王多虑了,那些细作太蠢!不知从哪弄来的图纸,照着上面的位置去烧。可他们哪知,那些根本不是粮仓的实际位置。虽一样的外形,但里面堆放的是,供将士取暖的草垛柴火啊!”
这话一出,夜幕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暴躁。顿时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快咬碎:“邹!奎!”
不用上楼了,此人定已不见踪影,带着绿蔻一起。陈啸眼珠一转,秒懂!便将那小卒打发走,拉着夜幕山回屋,边走边叹道:“假意投诚,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夜谨言玩了。”
此时沐晚已回后院,听到“捷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