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骑兵营火长,章选来报。在大人府上已经有些时候,如有所需,还请大人吩咐。”
“甚好。”
殷峤活动活动肩膀,慢慢站起,到这章选旁边,从上到下看过,又是绕到这人身后:“年青好啊,血气方刚,热血难耐。”
“大人有事还请直言。”
章选闭起眼睛。作为一个汉子,从未是被如此打量,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羞涩,不知从何而来。心底也把这大人的话想了几遍,更是觉得“热血难耐”有些桃花意思,却是不好直讲,只感耳朵发烫。殷峤也是瞧在眼里,又到前面,朝着某处看去:“色者,人之常情。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人,你我之间不存隶属,小将军,你倒不必如此紧张。”
“是。”
章选点头,再是沉默。“在军时而有些那个事情,我是县官儿,可也有所听闻。”
殷峤把眼看到别处,那里,茶水的热气还在往上飘着:“敢问小将军,你在军中,可有尝过?哎,还请但说无妨,咱也不能把你怎样,再说也是军中许可之事。”
章选颔首,道:“末将不敢欺瞒大人,在那军中,末将……是有些许沾染。”
“嗯,挺实诚。”
殷峤点了点头,就又看去,只见这位的脸上是红扑扑的,就像是个姑娘,不时有些发笑,忙是憋着,只说:“小将军,我问你了不少,现在,我且再问你一个。你,有问我的么?”
“末将斗胆,大人问了不少私人之事,请问大人刚才所问,是为何故?”
“我也不瞒着你,我想请你送个女子,要到那营州去。”
“那是天远之地,还请大人多加慎重。”
章远稍停,好像吐出口气,还讲:“末将从来小心,可在那处,若无近的高官护佑,末将怕是也难保女子安危。大人信的过我,我也得把这些跟大人都说清楚,这,真的,还请大人慎重。”
“嗯,小将军这话确实言之有理,你且去罢,我再想想。”
殷峤点了点头,看着这个章选走出正堂,很快就又侧过脑袋,对着旁边儿吩咐:“今晚给人家整点儿荤的,别总让人家当兵的天天吃些青菜,吃了再多,对他们讲,那也没劲儿。”
“是,老爷。”
女子颔首,就是退下,折身去往厨房,去把这话传到。至于正午时,夫人引着杨妙到。吃饭的时候,却是无人再说话。殷大人终于是受不住,率先笑呵呵地把菜夹到夫人碗里:“往日吃饭,夫人用是要和你妹妹拌嘴的,今天,怎么了?你们俩个倒是安静的很。”
夫人仍是不再言语,还是崔氏抿了抿嘴,看了看杨妙,自己先说了话:“老爷,听姐姐说,你是打算让妙儿出去?好像是选那个什么府的那个兵儿引她。我倒也不是心疼妙儿,只是觉得,万一出个甚的事情,怕是连累咱们一家老小,还请老爷三思。”
殷峤不语,投眼夫人。夫人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睛只看桌上:“我是碰见那章选出来,然后打听到的。妹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虽然那个七姥爷确实过分,但总不至于可能伤了妙儿的命来。我觉得,要是东去,可能还不如……老爷,我可能是多说了点儿,但还真是,请老爷多想几分,多为咱家想想。”
“嗯,这话倒是在理着呢……”殷峤抬头,呼出一口起来,再看这俩嘴上的姐妹,此刻倒是像极了亲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们可是忘了妙儿先前怪症,咱们也去了庙里的嘛,那个谁说的呀,说咱们既是已听北斗,所以……嗯,我寻思罢,咱家妙儿怕是少不了这么一趟。章选那人儿我是打眼过的,今儿个又瞧了眼,在这方面,还请二位放心。”
“我是不放心的。”
夫人侧过了脸:“咱家也不可能让人家那了个,妙儿已是婚龄,如何安的?”
“我心已定。”
殷峤闭了闭眼:“只是给你们姐妹个通知,事儿就这么定了。”
罢了,还是吃饭。杨妙在吃饭中途是半知半懂,可也不敢多话,等到小肚子吃饱,她才小心翼翼蹭过来:“殷叔叔,你同二位阿姨说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这不能的,只是按人家意思,你得出去一趟。”
到了这里,殷峤爱怜地抚摸杨妙的脑袋,心中也是不舍。可是再不舍,也担心如此下来真是耽误了这女孩的姓名,只能咬了咬牙接着讲:“对了,妙儿,话说回来,你是见过那个章选章叔叔了罢?”
“好像见过。”
“见过就是见过,甚么好像见过。”
殷峤摇了摇头,又是牵过杨妙的手,一边回忆一边说:“他啊,本是那个辽西营州军民总管府豹骑军鹰扬府鹰扬郎将帐下第七骑兵营的甚么火长,哦,说来还是骑马的,甚好,回头还能骑马带你。说他过来一路,全营将士,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可谓武力高强,运气不错。”
“哦,所以呢?”
“殷叔叔我啊,究竟是个文臣,手底下能使的没这般强,所以只有他能用来送你。”
“啊?可是,可是殷叔叔,妙儿无论如何,那也是个女孩子,路上天高途长,万一发生点儿……我,我害怕。”
“他是年青了点儿,容易犯错,但我想罢,他总知道个远近轻重。”
殷峤含笑,用了脑袋碰了碰杨妙脑袋,又是逗得妙儿咯咯直笑,罢了,稍停,又说:“咱家妙儿能想这么多,殷叔叔我就更放心了。”
“那,我是……”“我想,此事宜早,明日就走?”
“不要!”
“嗯?”
“我要多玩几天!”
“好,殷叔叔答应你,但却不许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