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会儿,还是僵持,旁有俩三是要过了,徐期见状,忙就上前,把路拦住。稍顿,最早在前的那个嘿嘿一笑,自是到了徐期跟前儿:“小兄弟,你家大人不懂事儿,你也不懂?我们哥几个是给总管大人做事,要是耽误了呵,瞧有你们的好?”
话至一半,就动起手,力是缓用,把徐期向后推去二三步,稍停,他且又言:“小子,若是识相,你就快些让了这道,我嘛是个大度人儿,就不把你家大人这事儿报老爷了!”
这话可算难听,徐期微微一愣,心说在这总管府里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来往往,这厮如此嚣张,难不成是与总管大人有所关系?这么一想不要紧,可气上就短一截,那人见过,哈哈就乐:“看你小子还算有些机灵劲儿,且是候着,乖乖让道,我也就给总管说时抛开了你。如何?嗯?”
徐期见状,抿了抿嘴,不禁回头去瞧范叔。而那范叔只是枯立,是与另个小伙对峙一处,手却放着,松着拳头,看是没有打起来的意思。且瞧这徐期稳了气息,范瑾在旁用了余光瞥过,看在心上,却是不言。一会儿,徐期更上一步,挺胸是说:“我只听我家大人的话。”
范瑾微微颔首,是从侧旁踱步过来,举了双手行过礼,面似笑言:“几位为何如此?真不必的。大家同为总管大人做事,就不消这般互相小心,再说范某只是奇怪,各位担着的都是些甚么物件儿?这么神秘。”
“也没甚的。”
或是未有听出恶意,一个小伙儿愣了一刻,就笑起来。有了一会儿,似是才回过神儿,嘴巴吧嗒几声,且说:“只是有被你给吓着,想着诈你。我们不过是给几位将军帮忙送些瓜果,噢,敢问你是做甚的呀?”
这话听似无意,可徐期瞧得明白。这厮眼睛滴溜溜转,说最末一句是有待个半呼吸,准是有所思量,绝非无意之问。是故,便是不可多言。如此思量过罢,徐期再望范瑾,就见范叔还是笑着,更前几步,是将只手搭在那厮肩头:“我是做甚么的,这可不好说与你闻,只可诉你,我和我家小子将随夜不收张将军去了前头儿,试立军功。”
闻言罢了,那厮后退半步,目是微闭。一会儿,该是回过了神儿,忙是笑着弯下腰来,还把两手覆起,是行个礼:“原为咱们预着了的军爷,咱是不曾见过军爷这般打扮,得罪得罪。”
“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
范瑾话是如此,却是不动,只待那厮自个儿立起,才是续言:“只是日后可勿这般,也幸亏是碰着了我和我家小子,若是甚么将的,一刀下来,你还能留着你的狗命?”
“自然不能,自然不能……”那厮或是听着这话可怖,一时乱了方寸,也就只顾着慌儿,却是忘了多问几句。徐期见了心中暗笑,就也上前,把下巴抬起来,傲视于他。静了片刻,范瑾再度上前一步,是有逼问的样儿。徐期侧目,是见范瑾紧紧贴了那厮,眉是稍低,声是挺小:“现在你我也算彼此熟识,多大一点儿事情,非是要闹成这般,你看,是不是不甚妥哇?”
稍顿,又言:“既是你等不便,也就算了,咱就是一时好奇,再逼问呵,别是把我们爷俩认作了甚高丽探子。”
徐期闻言,就也挪步到了范瑾身侧,顺着话讲:“范叔,你这话说的在理,弄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该接着逼问。我们就此走罢。”
“然。”
范瑾笑着是也转过身子,拍拍这徐期的背,又俯下身,是似给自个儿的人说话般的,可声响足够其他人都给听着:“人家这是还有疑虑,咱们却是得赶路去见韦总管呢,遂是别再纠缠,直管赶路去罢。”
徐期听罢,就知这又是一场戏,哈哈大笑,直是应着:“嗯,范叔。”
“哎,且是等等。”
听了这么一场戏,旁的小厮也都在心里琢磨,加上了这么几个呼吸,终于是一个沉不住气。徐期回过头,就见其一是迈出一步,看向旁的对了几下目光,似是心中有数,就点了头:“二位,都是给韦总管做事,就本没甚么见外的事儿,只是先前二位有些急了,把俺们有些吓着,故而如此这般。”
稍停,是见范叔点了头,他这边儿才接着说:“既然同为朝廷做事,那便也无妨的,请来来来。”
徐期看时,这人是把担子放下,手在那里摆了几下,有了俩三呼吸,范瑾才是又点了头,踱步过去。徐期脚快,一俩步子,也赶过去,见那小厮低头把那盖着的帘儿掀起,便是随着稍稍弯腰,尤是见得里头儿模样。几片儿刀叉一块儿,俱是用了红布条系着,虽是寒光凛凛,可就瞧那些稍卷了刃儿的锋,徐期心中也是明了,这些不过是擦拭干净了的旧刀片子。看过,是扭过头,同范叔对视一眼,二人就各自扭过了头。接着,是自顾自个儿起了身,也没言语。或是瞧着二人看过,那个小伙儿嘿嘿就乐:“你们也见着了罢,咱手里担着的也就是些寻常物件儿,没甚可惧,也不犯甚律令,只是不必为外人所道,按了韦总管意思如此,只便避些麻烦罢了。”
“还真是些寻常物件儿。”
范瑾颔首也含笑,言语之间,却是更近几步,低声是问:“我还想晓得一个事儿,不知小兄弟是否方便?”
“这……”迟疑片刻,这厮却也嘻然:“军爷,咱这已是为你破例。”
“做事要做完的罢?”
范瑾笑曰,更把一枚五铢塞进这厮的手心:“咱啊也就多问句话,又不是要取了你刀子走。你看,兄弟,你就多说一句?”
那小伙儿听了这话,手握铜币,这已经到手的东西,怎么也不忍再给丢了。是有几个呼吸,该是纠结罢了,低声是答:“那你可勿外传。”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