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院子里的桃花落英缤纷粉色的小花落在厚厚一层,像铺了一张浅色的毯子,衬在绿茵茵的草上格外好看。今日一早,顾老爷就安排赵讷娃打扫书房。为小少爷安排的教书先生,今日就会抵达。赵讷娃不敢怠慢,小腿儿跑得飞快。“赵讷娃。”
顾老爷叫住他:“以后你就做少爷的伴读书童罢?陪他一起学习。多认识些字,以后也方便。”
顾老爷虽然没有多解释,但一心为了赵讷娃好。机会难得,赵景心中也非常清楚。“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小少爷也说得豪气干云。至于是不是想有人帮她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就未可知了。“谢谢老爷,谢谢少爷”。赵金感动的无以言表。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年工夫,赵讷娃的文采倒是精进了不少。连先生也说,他考取功名有望。如能得到机会参与乡试,考过获得名次也未可知。但赵讷娃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顾老爷资助,这些年顾老爷待他如亲子一般。他已得到人家帮助过多,怎好再央求顾老爷资助乡试。可他现在身无长物,又没有进钱的进项。乡试虽近,没有银钱寸步难行。赵讷娃满面愁苦,端坐于距离顾家不远处的水塘旁。一轮明月,月光倾泻到水面上,波光粼粼,点点金星,凉风吹过树梢,树叶在沙沙摇晃。“我一猜就知道你一准会躲在这里”。顾家少爷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少爷,您怎么来了?”
赵津很诧异,平时身材略胖的少爷很少在水塘边出现,因为她不会游泳,白天都不愿意靠近水边,更不用说晚上,很明显就是来找他的。“是家中有什么需要我干的事儿吗?”
赵讷娃。“没有没有。”
顾家少爷挥动着小胖手,气喘吁吁道:“我爹让我来换你,让你回去有事相商。”
“是老爷找我?”
赵静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扶着微胖的杜家少爷往回跑。顾少爷刚跑来又被拖拽回去,气得大叫。赵军无奈,只好哄着,俩人匆匆折回顾家老宅。此时的顾老爷,正在书房等着。见到赵讷娃进来,对他点点手。“你且过来,噢,到我近前来”。他是向前,眼也够快,很快就是瞧着,书桌上是一封空白的举荐信。赵讷娃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信,又抬头看着顾老爷,生怕会错意表错情,没有吭声。“先生也说你的成绩考乡试没有问题,这些天你没有找我,我猜想呢,你是担心没有人举荐,路上的盘缠也无着落。是也不是?”
顾老爷问的和蔼,多年相处下来,早就把赵讷娃当做半个儿子对待。“老爷,这些年您对我的好,赵讷娃无以为报。怎么还敢让您举荐,让您为我花钱。”
赵锦垂下头,看着桌上空白的间隙,内心百感交集。“无妨,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只需回我,去还是不去?”
顾老爷眼神定定,看着他问的一字一句。“我……”赵讷娃一时语噎。“小子,要我说,你是应该去的。”
顾老爷劝慰着“盘缠我来给你出。举荐信我来给你写。”
“老爷大恩大德,赵讷娃没齿难忘。”
赵锦一撩衣襟跪在当地。“起来吧。”
顾老爷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空白处写下了赵讷娃两字,然后拿起旁边的檀木描金匣子,递给赵讷娃。“这里面是一些散碎的银子,你带着路上花小勇,这封举荐信拿给乡试的主笔范老爷,就说我给他的。里面还有一封我给他的亲笔信,路上不要拆开,一定要亲手交到范老爷手中,知道吗?”
顾老爷不放心的嘱托着。赵讷娃含泪点头。一旁的范少爷扶起了赵讷娃,兴奋的在赵讷娃肩头用力拍了拍,以示鼓励。当赵讷娃在回顾家的时候,已是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赵讷娃自幼寄居顾家,顾家也算光耀门楣。这日报喜官一路鞭炮快马赶至顾家门口。“顾老爷给您贺喜,赵公子中了秀才。”
暴喜欢嘴甜会说下了马就半跪在地上道喜。顾老爷喜不自禁,挥手示意顾少爷看赏。“谢过老爷赏,赵公子随后一个时辰就会回来,您稍候。”
接了赏钱,报喜官起身,道谢后,转身上马去往他处。“快,订酒楼,招呼众位乡亲,咱们给赵讷娃摆酒”。顾老爷一连声的吩咐着。“是爹爹”。顾少爷也很开心,自己的玩伴从今后就是有功名在身了,而且还是自家资助的与有荣焉。赵讷娃是被官差赶着马车送回来的。刚一下车就看到街坊邻居含笑的站在道边欢迎他。赵讷娃对着众人躬身施礼,表示感谢。来到顾家门前,以顾姥爷为首的顾家人,站在正门门口一脸喜色的望着他。赵锦连忙上前几步,撩袍跪倒。“多谢顾老爷养育之恩,多谢顾姥爷提携之恩”赵讷娃语带哽咽。”
“快搀扶起来。”
顾少爷上前拉起赵讷娃。两双手有力的握在一处。“赵讷娃,你以后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半个老爷了,不可动不动就下跪。”
顾老爷道。“啊,这,赵讷娃明白了”见讷娃如是这般,顾老爷就点了点头,使了眼把这四下看过,伸出手向下一摆。哎,他这就有话讲:“好了,好了,各位,如今人回来了,诸位请入席吧。”
赵静这才看见顾老爷院中摆满了酒席,是在时,红色的帷幔间隔出那么东西两方。男宾女眷徐徐列席,各有容处。看这场面,平日不喝酒的顾老爷,今日兴致很高。他端着酒杯,缓步慢行,如此是带着赵静和儿子挨桌敬酒。不多时呵,众人稍有醉意,几个常见场面的人嘿嘿笑着前后立起,是适时说着恭维的话,使这边儿看着也算其乐融融。此情此景多年后,赵讷娃回忆起来依然记忆犹新。顾家对他而言,无疑是救命之恩。而万事也都难讲,在此之后,都是难过的关,除那次乡试外,再无功名加身,甚至乡试也无再过,惹得有人嬉笑。碰着这般的事儿,讷娃也是渐渐沮丧,从来都似只懂书的,无颜去给回话,罢了罢了,干脆闭门不出,算作逃避。见他如此,顾老爷很是担心,经常宽慰于他。赵锦点头应是,但凡事兴趣不高,渐渐的话语也少了。一日赵讷娃来见顾老爷。“老爷,我想寻一户富户去教书。多年考试,我已心灰意冷。少爷都以当家主事,没有理由,我还赖在顾家,无所事事,请您应允。”
赵讷娃请求着。“你想好了?”
“是。”
“那边去吧。”
顾老爷无奈。此后没多久,赵讷娃就搬离顾家,去了富户家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