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凌彻又将头垂下,“你对你自己还不了解吗?”
“凌彻。”
我鼻头酸涩,言语激动了些,“这一点也不好笑,我想知道我没出生时你在干什么,你经历了什么,你和你结发妻的事!”
“凌彻。”
我又叫他的名字,话说的更加直白且决绝:“你搞清楚,我没必要必须和你在一起,相反,和凡人结婚生子才是我的正途,如果是你更想和我在一起,你就要失去感情里的主动权,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主动权,那就放弃给我疗伤……”“请您体面的离开!”
我在逼他。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会因我的逼迫和我妥协,可如果他真的站起身离开了,那正好,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掉,好过以后陷入更深的情感泥潭里。凌彻的手顿了顿,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不太开心。想也是,一位神尊被我这样的凡人威胁,怕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可我呢,不觉得神比人就高一等。毕竟众生平等。只不过我现在心里还是忐忑,虽然我嘴贱说了这样决绝的话,但我也很怕他真的就这样走掉。我的心里还抱有一点侥幸,甚至还降低了原则。我想,如果凌彻能告诉我他真的爱过结发妻,也记得那些爱,但现在可以明确的放下,想和我重新开始不提过去,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每个人用心展开一段感情时,都是希望能长久的,但长久不了也没办法,有过一段真心的感情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恰恰能说明这个人重情重义。如果自己的现任之前有过的感情经历都不真心,也得考虑考虑这个现任是不是薄情寡义、渣男思维。凌彻攥了攥手,在我胸口点了点,终于开了腔:“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想你误会我。”
“那你不想我误会,为什么当时不说,要伤害自己?”
“因为喜欢你,所以你面对我的时候受了伤,我看不得。”
我直言道,“但因为你和你朋友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又很难过,那个时候,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伤口还疼不疼了?”
他又问我。“不疼了。”
凌彻点了点头,神情默然,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只是能感觉到,他应该也是不开心的。而后他又陷入了沉默里,大概沉默了十来分钟后,他开了口。“她比我年长。”
措不及防的,凌彻就说起了他和他发妻的事儿。“我遇见她时,我18岁,她22岁,和现在的你一样。”
我的天,青春期遇见初恋!我知道他为啥问我伤口疼不疼了,是知道我会受刺激!我的手伸进被子里,悄悄的攥住了被单,让自己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然后呢?”
“她天真烂漫,不像比我年长。”
人家是天真烂漫,我是从小就当家做主,他发妻和我,一比零。“她漂亮吗?”
我摆出僵硬的微笑,问。“祸国殃民。”
凌彻说话总是那么精简,短短几个字就能概括出关键,祸国殃民虽然不是褒义词,但若是来形容女子,那比倾国倾城还要绝。即便我现在变好看了,但人发妻是个绝世大美人,那还怎么比!好了,二比零。我又问:“她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
他淡淡的应我,“对这段记忆,我比较模糊,只记得她身份尊贵,本事不小。而我无父无母,身逢乱世,有些本事在,便游历天下,闯荡江湖。”
游历天下吗?那凌彻极有可能是生活在战乱年代,怀有奇才的峻逸侠客。乱世里攒了大功德的侠客若是过世,的确更容易成仙成神。我曾猜测他和祖巫有关,没想到我猜错了。不过这话和叫重的男人说的对不上啊。重说凌彻为了发妻一身通天神力都耗了,那就说明他认识他发妻的时候,就是神啊,而凌彻现在的话,听起来他当初是凡人。算了不想了,他不说明白猜也没用。反正知道他现在是神就够了,具体怎么成神的我也懒得了解,我现在是比较受打击,他发妻打了我个三比零了。“这要是放现在,就是妥妥的白富美啊!”
我酸的就像个柠檬果,“所以你就追人家了吧?”
我问了这个问题,凌彻抬起头呆呆的看了看我,似乎是对“追”这个字,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片刻后他说,“她见了我,就没回过她的家,一直跟着我。我一开始觉得她很烦,可她嘴巧话甜,还逼我叫她姐姐。”
我心都特么的都快碎了。最诛心的,不是看少年狼狈的为了所爱付出全部。而是听一个成熟的男人,在经历沧海桑田后,回味他生命里最美好,最独一无二的青涩年华。让凌彻这样的人叫她姐姐,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而那时候的凌彻……怕也是很可爱的男生吧。“后来呢,你怎么喜欢上她的啊?”
人就是犯贱,我泪腺都快崩了,却越来越好奇。“不知道。”
凌彻的声音淡淡的,而正是这份淡淡然,才更显他说的全都是真心话,“那一次,我下了决心把她扔在了个荒凉之地,决心和她分开,却导致她被邪魔盯上,受了很重的伤,我从那时自责到死……她受伤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上了她。”
后知后觉的感情,多半都是在情窦初开,懵懵懂懂时的一见钟情。“心意一旦清楚的意识到便会疯狂的蔓延,后来在那份喜欢和歉疚里,我很听她的话,她让我叫姐姐,我就叫姐姐,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再后来我们成了婚,婚礼很简单却也很隆重,有当年的圣人主持婚礼。只是,婚后我很忙,和她不在一起的时间,我从不过问她在干什么,我也没想到……”说到这里,他的双目认真用力的注视着我,掬着悲伤:“她会在遇见我之前,就和一个男人关系密切。她会在我很忙的时候,悄悄去见那个男人,会躲着我为那个男人缝制衣裳袜靴……”“最可笑的是,我临死前,才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存在。我不相信她欺骗我,我问她,那个男人是她哥哥对不对,她说不是,她说……”说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了自嘲的笑。“她说什么了?”
“她说,能轻易说出口的甜言蜜语,都是虚情假意,她对我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