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左右的时候,去买食材的柳二妞,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看她脸色苍白,直冒冷汗,柳巧儿还以为她病了。谁知,柳二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说道:“姐,姐,咱爹,咱爹死了……”柳巧儿看着柳二妞被吓的魂不附体的样子,恢复了平静的神态。“他死就死了呗,我们都不在柳家了,他的事情与我们何干,二妞,别怕,大不了回去吊个孝,每年想起来的时候就烧点纸,想不起来就算了。”
语气淡薄之极,还带着一丝的庆幸。柳二妞惶恐的咽了口吐沫道:“姐,他可是被人害死的,官府的人都去了,说要查害死他的凶手。”
柳巧儿‘噗嗤’一笑,语气阴阳:“是吗?还会有人害他?他不害人就不错了,这难道不是报应吗。”
张氏自杀,死不瞑目,就是被柳二柱给逼死的。所以柳二柱的死,柳巧儿是一点都不伤心。此时,夏莹也从外面回来了,比起柳二妞,她的神色正常许多。“巧儿,二妞,你们那个爹被人害死了,官府说是那个女人下的毒手,把人抓走,正在衙门审案,你们不去看看吗?”
柳巧儿的包子卖的差不多了,正在忙着包下一锅,直接来一句:“我可没空。”
转而又问:“咱们县的县令还没有到,谁审的案子?”
夏莹想了想说:“好像是知州大人。”
王伯年?他不去管苏家的案子,管这个干啥。柳巧儿拍拍手上的面,把围裙摘了:“听说他是个神探,看看去。”
夏莹接过柳巧儿的围裙有些惊诧。自己父亲死了不着急,到有心思看神探,不过知道她们家的事,她也无所谓,替下柳巧儿继续包包子。这边柳巧儿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出门,却被陆云铮喊住了。“我陪你一起去。”
柳巧儿清亮透彻的眼睛闪了闪,干笑两声:“不用了。”
谁知陆云铮已经戴上面具,披上大氅带头出了门。县里出现了死人,官府审案,一般来说都是公审,县衙的大门敞开,好事的老百姓闲来无事过来看热闹。古代审案之所以公开,其实是起到了震慑,和普及律法的作用,县老爷审案会普及一些律法,古代老百姓很多不认识字,他们通过这种形式,让老百姓们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像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找到凶手是要偿命的。柳巧儿来到县衙,围观的群众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身材娇小的柳巧儿拨开众人,来到了第一排,就看到柳二柱的尸体已经在大堂上了,地上铺一个破草席,上面盖着一层白布。小寡妇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县衙的仵作大声的说出死者的特征,公堂之上,王伯年的官职最高,坐在正位。下面有一个文书记录案子,两边衙役撑着水火棍罗列两边,低沉的维护声,震慑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回禀大人,死者口鼻有黑血流出,嘴唇发紫,身体其他地方并无异样,可以判定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子时到丑时,系中毒而亡。”
仵作验尸验的很专业,至于什么毒素,他还没有查出来,估计也查不出来。王伯年听完沉吟片刻道:“张李氏,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午夜,据调查死者昨天晚上回家时间是酉时二刻左右,之后一直未出去,房间里就你们俩人,你快如实招来这个毒是什么毒?怎么下的?又因何把他给毒死?”
小寡妇亡夫姓张,娘家姓李,所以叫张李氏。听得官府询问,小寡妇已经被吓的不成样子了,浑身瘫软在那里,哆嗦成一团。“大人明鉴,民妇根本没有害他,没有,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害他做什么,没有啊,大人……”小寡妇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对王伯年的问话也没听进去,吓都吓死了,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听得王伯年心烦,‘砰’的一声拍响醒堂木,成功止住了小寡妇聒噪的哭声。“你说你没害他,可他就死在你身边,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看来,不用点刑罚,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小寡妇一听,越发的紧张了,整个人哆嗦成一团,忽而,她捂着肚子喊疼。柳巧儿再看小寡妇跪坐的地上,一片殷红的血,渐渐的流了出来。“大人,不好,她流血了……”仵作赶紧上前给她把了把脉,也是一脸震惊:“回禀大人,她是个孕妇,如今受了惊吓,肚子里的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王伯年也吃了一惊:“请大夫,快请大夫,把她带到后堂。”
围观群众中发出阵阵的惊叹。“她竟然怀孕了?真是不要脸,早就跟这个男的住在一起了。”
“听说那男的原来有媳妇,是被她给逼死的。”
“该不会那媳妇儿回来报仇,把男的给弄死了,下一个就是她吧。”
王伯年也有点吃惊,在他刚才去案发现场调查的时候,并不知道女子怀孕的事情,看来得调查一下两边的家庭情况了。就在他们刚把小寡妇抬到后院,耿氏带着大伯娘,还有大儿子柳大柱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一看到柳二柱的尸体,耿氏一口气没倒上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