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氏就连忙来到了陈老太太的院子里头请安。自从她坐上陈家二夫人的位子,便不曾将陈老太太放在眼里,如今碰了壁,自然还是觉得这家里头只有老太太才能说了算,才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偏偏让她没想到的是,陈宝瑜竟然也在陈老太太面前侍奉。陈老太太故意要给孟氏难堪,一直同陈宝瑜说笑,将孟氏晾在一旁站着,也不知过了几炷香,这才装作故意看到她的样子,开口笑道:“孟夫人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快来人给二夫人看座。”
“是。”
孟氏如今大有一副走投无路的处境,除了百般讨好陈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儿媳早就想给娘来请安的,先前没身份,如今便想着好好同您说说体己话,只是身不由己呀。”
她说着,还用帕子去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十分委屈可怜。陈宝瑜是惯会这些伎俩的,自然也能看出她不光光是想来说话这么简单的。她为了套套话,冷笑一声:“二夫人真会说笑,您是家里头的当家主母,您想干什么,这家里头谁能拦着您呢,祖母,您说是不是?”
“还不是四姑娘……她养着我的瑶儿,我自然是得什么都听她的,却不曾想她竟然会对我的瑶儿下狠手,如今只求老太太能够可怜我,要是能让瑶儿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是好的。”
孟氏说着,又将眼泪挤得更多了一些,衬得她越发可怜。陈老太太看着她二人你来我往,心里头也是乐开了花。她势单力薄,是没法子去跟陈宝珠抗衡的,要是能有孟氏给自己出谋划策,说不定能够轻易捏住陈宝珠的错处。她连声安慰道:“我的儿,我倒是想疼你,可七姑娘是你家老爷做主放在她身边养的,她又是未来的世子妃,我总得好好想想如何才好。”
孟氏等得便是这句话,日后她便跟陈老太太绑在了一块,三人联手,必定能够将陈宝珠给拉下马。这日,陈宝珠也没闲着,一大早便将陈宝璎从朱家给接了回来,竟然还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疯疯癫癫的周氏,等着陈宝璎同周氏说话的间隙,陈宝珠特意叫了沈妈妈去将司织坊的绣娘请到陈家去,好为陈宝璎裁制新衣。如今的周氏已经彻底是个疯妇了,原本她还认得陈宝璎,眼下是谁都不认得了。等到了陈家,众人已经等在了厅前,就连司织坊的刘绣娘都已经等着了。孟氏和陈宝瑜都一直倾慕司织坊的手艺,本想着今日也能穿上司织坊的新衣,却没想到刘绣娘竟然只给陈宝璎一个量了身量,选了料子去制新衣。陈宝瑜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四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陈家的姑娘,怎么只有五姐姐一个人有新衣裳,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妹妹吗?”
“这话可不对,你初入府的时候是大姐姐管家,大姐姐也是寻了人来给你裁制新衣的,旁的姐妹都没有,今日我总不能偏心,要是也给了你,叫别的姐妹如何是好?”
陈宝珠早就料到了她会忿忿不平,自然早早地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孟氏既然已经同陈宝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是不能眼见着她受欺负的,连忙开口:“珠姐儿,我倒觉得这话是你的不对,大姑娘请的是京城寻常的绣娘,便是逢年过节都是能给咱们姑娘裁制新衣的,可刘绣娘是司织坊的人,怎么能跟寻常的绣娘比呢?”
“说来也是。”
陈宝珠点点头,让陈宝瑜的脸上一阵得意,甚至都准备让刘绣娘来给自己量身材了。陈宝璎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突然就难看了生怕,生怕陈宝珠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