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兰不动,只细细看高辰身上,高辰知她担忧,当着她的面转了个圈,道:“你看,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见他这样,宋懿兰终于放心了些,道:“你平安回来就好,你有事要处理,我进去等你。”
高辰自然有不少话要对宋懿兰说,但眼下的事也得先处理好了,闻言点点头,道:“好,你先进去休息,等我收拾好了就来接你。”
目送高辰走出去,宋懿兰没去看乱糟糟的院子,转身回屋里。外头还有些杂乱的声音,里头却安静得很,侍卫统领和暗卫清点伤亡情况,杏雨则陪在宋懿兰身边,听着旁人来禀告情况。 宋懿兰心中思量着今日的事,听着禀告的声音也没怎么过心,从昨日甚至今早的情况看,侯啸云至少目前是没有造反的心的,那为何偏偏在她和高辰南下的当口,这许多事都被抖了出来,以至于高辰不管都不成?而侯啸云,以前做的大多是贪污盘剥百姓的事,便是害了花氏一家,也多是为了掩盖贪污的事实,可见侯啸云应当没想过聚众造反的事,怎么今日竟能当众做出围杀太子妃的事? 这个问题实在不简单,宋懿兰细细思量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抬头问青雁,“花氏如今在何处?”
“太子妃命属下将花氏交给殿下,只是当时听说殿下出城了,所以就将花氏交给了留在驿馆的暗卫看守,等殿下回来,再交给殿下。”
青雁答道,花氏虽然有价值,但就那时来说,还够不上专程叫高辰从城外赶回来,“如今花氏应当还在驿馆当中,太子妃现在要见她吗?”
宋懿兰觉得花氏身上还有秘密,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如今要紧的事还没处理好,驿馆当中也还没清理过,眼下可不是审问花氏的时候。这样想着,宋懿兰摇摇头,道:“不急,将人看好了,之后再问便是。”
高辰怕宋懿兰担心,这事处理起来也快。侯啸云抓起来,等待审问,至于追随侯啸云的护卫家丁们,先看着,等审问之后该杀的杀、该罚的罚,通通按律处置便是,高辰盯着眼前的人都看管起来了,这才让人将车架备好,往里接宋懿兰出来。 宋懿兰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确认高辰平安之后,便呆在屋里没出来,直到高辰进来,才起身挽着他的手,道:“都处置妥当了?”
高辰点点头,道:“人都看押起来了,之后慢慢审问就是。”
握着宋懿兰的手,才发现她手依然冰凉的,眼下正值夏天,宋懿兰也没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可见是为他担心,急的。高辰心疼,握着宋懿兰的手,道:“驿馆不安全了,咱们先去城外的庄子住。原本想着,看过扬州的盐务,咱们在扬州城逛逛便去苏州,只是眼下,恐怕得在扬州待一阵子,等接任的官员到了再说。”
“无妨,既遇到了这样的事,总要处理妥当了才能安心,何况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多呆一段时间也不会腻的。”
宋懿兰理解高辰身为太子的责任,何况这事实在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要动摇大周的根基。 高辰轻拍宋懿兰的手,本以为只是出来巡视一圈,顶多起个震慑的作用,谁知一来就将扬州最高的官给端掉了,这事落到他手里,他不管难道将烂摊子丢在这里吗?只是委屈了宋懿兰,才在这里受了惊,还得在这里呆好一段时间。握着宋懿兰的手,高辰带着宋懿兰往外走,道:“走,咱们不住这里了。今日晚了,出城也无法安顿,咱们先在城里的宅子住下,就是宅子小,又长久没人住,委屈你了。”
宋懿兰不知高辰说的宅子小有多小,毕竟高辰是京城外的温泉庄子都能嫌小的人,宋懿兰觉得,他口中的小宅子,至少也是个三进的宅子,否则尊贵的太子殿下看不上。只是,宋懿兰有些意外,“你几时在扬州买的宅子?”
“我是太子,还需要买吗?”
高辰微微挑眉,“几年前,扬州查了个贪官,手下好些个宅子、铺子,父皇查抄了宅子之后,我想着扬州景致不错,就跟父皇讨了两个放着。”
“……”宋懿兰知道,皇家不会与百姓争利,但遇到这种情况,抄没的财产大部分归入国库,但也有部分由皇家自己处置,作为太子,要两个宅子实在不算什么事。 驿馆这边还没有收拾好,但死了的、受伤的人,都已经带走了,只地上还能看得到一些血迹。高辰不愿宋懿兰去看这些,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外走,走出驿馆直接上了马车,不多时马车停下来,眼前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古朴的宅子。 高辰拎着宋懿兰往里走,道:“这个宅子,原是前朝一位文豪的宅子,早年那贪官从文豪的后人手中强卖来的,我拿到宅子的时候,那家已经没有后人了,不过宅子里倒是留了一些那位文豪的真迹。”
这边宅子没人住,高辰得了宅子也只买了两房下人看管宅子,先前没想过来住,连宅子都没有特意修葺,这才看上去古朴得有些老旧。好在,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旧,但里头的东西倒是样样都不缺,宋懿兰身边的人都跟了过来,不用宋懿兰多说什么,杏雨就领着人将各类用品安置妥当,又打发人去外头买吃食回来,这宅子虽有厨房,但一时没法去买各类食材回来,今晚只能买些现成的回来。 高辰不忙着去处理侯啸云的事,跟宋懿兰一道进屋坐下,将今日的事简单提了提。宋懿兰也将花氏的事说了,有些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侯啸云今日所作所为,跟昨日见到的侯啸云有些不同,更不要说早前查到的情形,你觉得是他突然笨了,还是先前查到的本就不实?”
要说这些,高辰知道的比宋懿兰更多,先前突然被围攻,高辰一时没有精力去多想,但宋懿兰说到的这些,他也察觉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