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省商业公司。
陆天刚上班，冯化成就来了。 陆天很忙，一上午，冯化成呆在陆天办公室等着。 与上一次不同，今天周玥也来商业公司上班了。 今年是大学第三年下学期，大学生们被安排在指定单位实习。周玥和周蓉有些不同。 周玥的关系始终留在省商业公司，实习单位自然回原单位。 周蓉是著名作家，实习期就是继续写书。《我在人世间》第三版要在年底发行，周蓉大多时间都在家里写书。 不过，陆天忙的时候，周玥也很忙。除了冯化成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外，其他时间都不在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冯化成一个人，多少有些别扭。 好在张欣时常过来。 张欣是冯化成睡过的女人，冯化成有着记忆。 对于张欣来说，冯化成同样有些不同。前前后后，张欣有三个男的，第一个男人郎健。第二个男人冯化成，第三个男人肖同庆。 冯化成次数最少，却意义重大。 正是跟冯化成睡过，她的诗才能刊登在《京城诗歌选》，他才能从棉麻厂挡车工进到了工会，成为文职干部。 正因为诗歌登上了《京城诗歌选》，才成为吉春小有名气女诗人，郎健才把她当成了女友。与之前玩物有了值得提升。 所以，张欣很感激冯化成。 冯化成经常来商业公司，张欣对冯化成有了新的感觉。 生完第二个孩子之后，张欣对夫妻生活需求更大了。虽然能以回娘家的理由，与肖同庆睡一下。 可对于张欣来说，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心理上，肖同庆毕竟是个粗人，除了身体上的交流，能说到一起的话没有多少。 作为一名文学女青年，她需要新的刺激激发她创作灵感。 张欣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做。 可是她清楚，这几年，郎健时时刻刻盯着她，就是想找到她在外面偷情证据，她也不敢乱来。 最近常来商业公司，张欣的心又活了。 冯化成虽然不年轻，身体不如肖同庆那么生猛，不过，在情感交流方面却比肖同庆强太多。 再有，冯化成来商业公司是奔陆天来的，这一点郎健也知道。 就算两个人再有什么事，郎健也不会怀疑。 想着想着，张欣的心活了。 于是，与来的冯化成交往多了起来。这一上午，大多时间都在接待室与冯化成闲聊。 冯化成是什么人，几句话就知道，张欣要跟自己发生什么了。 不过，年已五十的冯化成，对于张欣的亲近还是保持着应有克制。倒不是因为马上就要跟柳青结婚，不能做出越轨的事。他这种人色的很，明天结婚，今天晚上都可能跟人上炕。 张欣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岁数才二十二，还是女人最好的年龄。特别是生完两个孩子后，身材也圆润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瘦不拉几了。 对于这样的女人，冯化成怎么会不心动。不过，张欣是郎大平儿媳，这令冯化成不得不考虑睡了她的后果。 郎大平虽然不像郝今龙排名那么靠前，一样是大领导。 这样大领导的儿媳要是出了事，一定能掀起轩然大波，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副主委搞不好都会保不住。 除了这个原因，张欣第一个女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冯化成也拿不准。按时间算，张欣怀上女儿的时候，自己恰好跟张欣睡过，虽然那段时间，张欣也跟郎健睡过，可还是令冯化成有些担心。 万一这个孩子是自己，张欣又跟自己一起了，将来一定很麻烦。 更重要一点，郎健下手太狠了，要是知道自己跟张欣有染，能把自己打个半死再去报案。 想来想去，冯化成还是觉得这件事慢慢来的好。 在郎家看郎大平、郎健和乔春燕脸色，张欣心眼比一般女人多了不少。 一眼就看出来冯化成想什么，冯化成这种人要是有顾虑，就不会往前迈一步，看来，这事不能急。 于是，两个人的话题，并没有往男女方面上靠，谈了更多的是诗歌，还有就是周玥。 以前周玥是张欣的同学，是冯化成的女儿。 现在周玥成了张欣的同事，两个人的话题更多了。 “冯老师，玥玥是港岛小姐，还有品牌女装，她一年能挣多钱？”这个问题是张欣感兴趣了，也是冯化成愿意说的。
听张欣这么讲，冯化成开口说：“我问过玥玥，她总说钱郑娟统一管，不说。我在刚到听过，孙小宁一年收入几百万港币，玥玥就算比她少，也不会少太多，一年几百万港币应该有的。”“冯老师，玥玥挣这么多钱，一年到头不能少给你吧？“张欣见冯化成知无不言，就问了下去。 听张欣这么问，冯华成叹了口气，“我这个女儿，一直跟我关系不好，怎么能给我钱。不过，现在我们关系缓和不少，下个月我结婚，玥玥给我包了五千元红包。还说有了孩子，最少一万。在吉春，家里有一万块都没有多少家，知足了。”
冯化成言语中带着炫耀。 张欣听了心里有些不滋味，她知道周玥很有钱，可没想到一个红包就这么多，相当于普通人几年的收入了。 不过，这样的心思也就是一闪而过。周玥是陆天的女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大家都知道。 细想想倒也挑不出什么问题，陆天现在已经离婚，从法律上和道德上和周玥在一起，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就算周玥跟陆天结婚，有了名分。也就和自己一样，是大领导的儿媳，不比自己强多少。 女人的嫉妒心很快就能来，想通了，很快就能走。 “冯老师，我看现在陆总对你态度也好多了，看来陆总和玥玥好事将成了吧。”
张欣继续没话找话与陆天闲聊。
冯化成听张欣这么说，冯化成叹了口气，“以前我想不开，总惦记周蓉，想跟周蓉在一起。现在想开了，周蓉那样的女人只能是陆天的，只有陆天能配得上周蓉那样完美女人。不再惦记周蓉了，你们陆总自然不再敌视我。不仅当上了文联副主委，诗集也在港岛出版了。有些时候，要懂得放下，放下了，好事就来了。”“冯老师，陆总和蓉姐虽然离婚，可还是住在一起，玥玥不介意？”
张欣故意这么说。 冯化成呵呵一笑，“周蓉是玥玥姐姐，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玥玥从没在意过，我在意什么。现在我想开了，只要玥玥不在意的事，我都不在意。”
“冯老师，你真前卫。”
张欣这句话充满着诱惑。
冯化成心头一动，努力平复下心情，“做文学的，没有前卫的思想，怎么可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有件事跟你说，港岛出版社已经向我约好，我要写小说了。”“写小说……”张欣一脸崇拜的样子。 冯化成很享受这样的崇拜。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文学女青年因为崇拜而成了他的女人。 张欣就是这样。 唯一遗憾的就是周蓉，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没有得到周蓉，却也先后有了王紫、张欣和柳青，还有不少记不起名字的文学女青年，冯化成觉得，也算值了。 见张欣这样崇拜的神情，一种想和她发生点什么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于是说：“张欣，其实你也可以考虑写写小说，我可以指导你。”
“冯老师，那就太好了。之后有时间就指导我一下……”冯化成有这心，张欣自然顺水推舟。 “好，这个老师我做定了。”
冯化成拍了拍张欣的手。
要不是在商业公司会客室，两个人也许已经滚在一起了。 因为这个接触，会客室气氛暧昧起来，冯化成有了冲动的感觉，张欣身上也热了起来。 还好，陆天个周玥一起从楼下走了上来。 冯化成不再胡思乱想，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屋。 …… 陆天办公室，陆天、周玥和冯化成三人围坐在茶几。 陆天和周玥坐在一起，冯华成坐在他们对面。 自从周玥与陆天发生关系后，在吉春，两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普通爱侣一样，表现出应有的亲密。 在冯化成面前，也没有掩饰这样的亲密。 虽然坐着有些距离，可两人的手却时不时握在一起。 冯化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他觉得，自己女儿找到了最好的男人，当然要高兴。 “陆总，玥玥，你们从港岛回来了……”冯化成笑问。 陆天点点头，“昨天晚上回来的。这次去港岛，给你带回两台落地电风扇在。还通过给你带回了一台日本照相机。就算是我送给你结婚的礼物。”“日本照相机……”冯化成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年代，谁家有台国产海鸥照相机就相当牛了，日本照相机，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是，富士彩色照相机。”
陆天说。
“陆总那太谢谢了。”冯化成一脸堆笑。
陆天拍了拍周玥的手臂，“玥玥，你去把照相机取来，给冯老师。”周玥有些不情愿，磨蹭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来到陆天办公桌。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 从抽屉里取出照相机，又走了过来，递给冯化成。 冯化成接过相机，看了又看，“陆总，进口货就是不一样，好东西，好东西。”
陆天直了直身子，“冯老师，那两台电扇下午我安排人给你家送去，家里别往了留人。”
“我知道，我知道。”
冯化成摆弄着手中相机说。
“冯老师，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不留你了，刚从港岛回来，好多事要做。”陆天下了逐客令。
冯化成却没有走的意思，笑笑说：“陆总，我今天来一是告诉你五月十五日，我跟柳青结婚，在文联招待所办，你一定要来啊。”“冯老师，要是有时间，我会去的。”
陆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陆天的回答，在冯化成意料之中。 这么回答，意味着陆天不大可能去了。 冯化成更想让陆天去。 最好跟周玥一起去。 整个文联不少人都知道，陆天跟冯化成女儿的关系。不过，也有很多人质疑。觉得根本不可能。 冯化成想让人看看。 于是，他又跟周玥说：“玥玥，你现在每年主持港岛中文台春晚，在国内知名度很高。我婚礼那天，你能不能上台讲几句……” 周玥没想过冯化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色一沉，“冯化成，我现在是周家的女儿，和你没关系了。这种无理要求，你怎么能说出口！”“玥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能不能带楠楠过来，让楠楠也认识一下柳青？”
冯化成试着问。
“楠楠现在也是周家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小爽户口也快办完了，以后你来看小爽不是说看就能看的，要跟我们打招呼。”周玥提醒着。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也还是希望你能去。”冯化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
周玥听他墨迹个没完，只好说，“离十五号还有十多天，到时候再说吧。”“那好，那好……”说完，冯化成又对陆天说，“陆总，你借我的两套书我看完了，确实受益匪浅。着历史武侠小说，我觉得一定没问题。”
“你觉得没问题，就试试。诗歌太小众，写小说才能成大家。冯老师，我看时间不早了，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吧。”
陆天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说。
“好，好，咱们边吃边说。”这是陆天第一次留冯化成吃饭，冯化成格外高兴，连声说是。
陆天都开口了，周玥也不好说什么。 陆天、周玥和冯化成一起来到商业公司食堂二楼。 与员工相比，陆天每天会多出两个小炒，今天冯化成在，额外又多加两个菜。 文联食堂伙食不错，不过跟商业公司比还逊色不少。 冯化成一边吃，一边夸奖师傅的收益。 陆天没有再接话，他知道，现在冯化成早已经没有了文人的风骨，想着法往自己身上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