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怯怯地问:“好好的为何哭了?”
齐妙妙甩了甩头,抬起手臂用衣袖拭泪。可纱衣早被池水浸了个透,弄得她满脸湿乎乎、乱糟糟,如同一只花猫。“该死!”
脸上的妆本就被热气晕染开了,这下好,彻底糊了!“真讨厌!”
于齐妙妙而言,被商婳祎拿“已婚已育”阴阳怪气都不及在宫羽面前掉妆更让她难堪与尴尬。她还是颇为在乎容颜的。“公子羽转过去,奴婢给您上药。”
她没好气地抓着宫羽一“拧”,几近用尽全身力气,奈何手软,无法“拧”动近在咫尺的高大之人。“生气了?”
他试探性地问:“因为公主的那些话?”
他“死死”地面对着她,就是不转身。“岂敢?”
齐妙妙当真不敢,可又忍不住气话连篇。“人家是公主,奴婢是啥?一介外室,还是被抛弃的那种!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个贱婢生气了?”
“休要胡言!”
宫羽变脸极快,立马疾言厉色起来,“不许自轻自贱!”
“奴婢……”“在本公子面前不准自称奴婢!”
“那我说什么?”
“这般就很好。”
他左一个“不许”右一个“不准”,像是她的主君。“是,公子羽。”
齐妙妙气鼓鼓地屈膝,在水中朝他行礼,“您们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矫情是不是?”
他朝她袭了过来,逼得她步步后退。“你想干嘛?”
齐妙妙退无可退,已被逼至池边尽头,“好痛!这砖硌得我背痛!”
“而我……”他抬手,她下意识地躲。“心痛……”他把她箍在强健臂弯的狭小空间里让她无处可逃。“心痛?”
热气、热水浸湿了他们的发与肤,彼此急促吐纳出的气息正不偏不倚沾染上各自的身,渐渐混为一体。她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不值得。”
她闪出星辉的眸子突然暗淡无光,“有些人不值得金贵的公子心痛。一具残躯废骨罢了,何德何能?”
“管不得。”
他贴得更近了,她甚至听见了那激烈的心跳声。原来他也有所悸动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说得足够直白了,奈何齐妙妙并不接受。她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犹如一尾鱼,从他的臂弯中“溜”出去。她动作迅疾,拿起岸边煨着的用纱布包着的“药包”,一把贴在了他背上,烫得他低吼一声。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喉音听得齐妙妙心里一紧,他的痛苦业已随时可以拨动她的心弦,让她感同身受了。“烫吗?”
她紧张地问:“痛不痛?”
“不痛。”
他再次侧脸道:“暖。”
“暖?”
这个回答齐妙妙想不到,更想不到他转过身来拿起岸边长袍把她裹了起来,直接丢她上岸。“干嘛?奴婢……不,我还没帮公子羽洁肤呢。”
“我自个儿来。”
宫羽舒展眉头,微微一笑:“今夜妙妙乏了,回去睡吧。明儿个我再去芭蕉院拜访。”
“你叫我什么?”
“妙妙。此名着实玄妙。悦耳动听。”
他的嘴竟可以如此甜?今后谁人再说他不善言辞齐妙妙就撕谁的嘴!“芷儿!”
此时宫羽高声一唤,才一声白芷即飞身而下,仿若雀鸟翩翩飞舞,轻飘飘“落”在了齐妙妙身前。“我……你这丫头一直都在啊?”
“是啊,芷儿全看到了。嘻嘻,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