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氏却极执拗,一撞不成,爬起来又冲了墙撞去,周县令一看不好,案子尚未审清,却在堂上出了人命,传出去可不妥当,忙喝令两边衙役把人拦住带了过来。婆婆见了兀自冷笑一声:“可见是奸情败露,羞的没法见人,这才想撞死好一了百了,可怜我那儿啊,平白无故成了王八头,九泉之下怎能安息啊,我的儿啊……”捶胸顿足哭的好不凄惨。那儿媳于氏仿佛万念俱灰,竟也不再吵闹,只是木呆呆跪在堂上一声不吭,潘清微微皱了皱眉,这人要是真不想活了,可是什么冤屈都能认了,若这于氏认了勾人通奸,这个案子岂不成了冤案。想到此,潘清凑到周县令身边低声道:“大人此案有些蹊跷。”
周县令看了她一眼:“有何蹊跷?”
潘清:“大人不知您是否仔细观察这婆媳二人,自打刘三儿拘拿到堂,神情大有不同。”
周县令往堂下看了看,这会儿于氏虽低着头不吭声,可刚才却不然,自打刘三上堂,于氏便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神情,反而婆婆一眼都没瞧过刘三儿,倒有些不合常理。便道:“你是说与刘三儿勾搭成奸的并非儿媳于氏?”
潘清:“若是于氏跟刘三儿勾搭成奸,必然有些情分在,怎会见了刘三儿咬牙切齿,若有奸情,便掩藏的再深也不免露出行迹,何至于如此恨之入骨,倒是婆婆冷漠疏远的有些刻意,若像她哭诉的那般担忧死去的儿子不得安息,该恨刘三才对,怎会如此?”
周县令只觉大有道理,可不嘛,这婆媳二人对待刘三的神情实在有些不对头,忽然想起什么,摇摇头:“虽有道理却有些说不通,若跟刘三儿勾搭成奸的是婆婆,怎会是婆婆先来衙门告状,如此,岂不是自曝其丑。”
潘清想了想:“大人若不怕麻烦,小的倒是有个法子。”
周县令正烦不胜烦,她一说有法子,顿时高兴起来:“什么法子速速说来。”
潘清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大人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刘三到底是谁的奸夫不审自明。”
周县令点点头:“这个法子妙的紧。”
叫了衙役上来吩咐了几句,衙役应着去了,不一会儿抬了一筐东西哗啦啦倒在堂上,众人还以为是什么刑具,不想却是砖头瓦块,匕首铁锤等物,众皆愕然,外头看热闹的百姓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人弄这些瓦块石头匕首铁锤的做什么,若是要用刑,也没见过这么动刑的?”
“你少大惊小怪,瞧着不就得了,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既叫人搬了这些东西来必有用处……”周县令却不理会外头百姓一轮,叫人把刘三暂压下去,自己亲自下的堂来,和颜悦色的对婆媳二人道:“此等暧昧之情最难分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非要辨别清楚不可,如今淫妇虽未判定,奸夫刘三儿则确切无误,听地保说你们许家是个清白人家,本官看你们婆媳二人,也都是忠厚老实,温良贤淑,守寡这许多年,名声在外,便有差错想来也是被奸恶之徒引诱,一念之差而误入歧途,这都是刘三儿的罪过,如何能怪罪你们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