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道:‘不久前,本应返回天宗的天宗掌门人赤松子改道前往人宗,并与人宗掌门人逍遥子见上一面,三天后,赤松子便带着逍遥子以及一众道家人宗弟子,前往天宗,你可知为何?’
五百年前,阴阳家自道家中脱离出来!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或许因为阴阳家和道家追根究底是道的追求方面的原因,阴阳家一直非常注意道家!纵然道家分裂为天人两宗,也没有变化。 道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阴阳家如何能不在意呢? 陈默心头一惊,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道:“难道不是雪霁争夺战吗?”大司命看了他一眼,道:“据我所知,天宗掌门人赤松子在去往人宗之前曾与你见了一面,而你的身法则有道家白驹过隙的影子,接下来的事还要我说吗?”
陈默暗叹阴阳家的情报实在厉害,这等隐秘之事竟也知道。 陈默想了想,决定说实话,道:“我与赤松子确实见过一面,而我的逍遥游身法,正是他融合白驹过隙以及战神图录中的部分理论创造出来的武学!”
大司命皱眉道:“仅此而已?”
陈默想了想道:“他还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
陈默道:“何为道?”
大司命有些吃惊,修道多年的赤松子竟问陈默何为道,不过想到陈默的神奇,也不奇怪,道:“你的回答是什么?”
陈默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大司命默念了几遍,她虽然不明白这句话中蕴含的意思,但是感觉其中必定蕴含了高深玄妙的境界,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苦笑道:‘这话就拦倒我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我脑海突然冒出了这句话。’陈默这番话半真半假,但他确实无法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这是金刚经的宗旨,若让他解释出来,简直没有可能。 大司命道:“很好,你没说谎。”
陈默心在狂跳,一个念头脑海浮现:难道那一日护送我的墨家弟子中暗藏了阴阳家的奸细?想到这里,身体一阵冰凉。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道:“现在该你了。”
大司命道:‘我来农家的路上,遇上了农家侠魁田光。’ 陈默皱眉道:“只有这个?”
大司命淡淡道:“当时田光颇为鬼祟,我因为好奇,所以跟了上去,发现他见了一个人。”
陈默更疑惑了。 大司命看了他一眼,道:“这是一個按照道理来说,已经死了的人。”
陈默脸色微变,道:“他是谁?”
大司命道:“你可知道安平君田单?”
田单,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之间却没有想起来。 大司命暗笑陈默不学无术,冷冷道:“齐国的安平君田单。”
陈默立马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坚守即墨,以火牛阵击败乐毅,收复齐国七十余座城池,复兴齐国的田单?”
大司命道:“不错。”
由于对诸子百家颇为好奇,所以曾略微了解过春秋战国的那段历史,田单绝对算是齐国绝对绕不开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田单,齐国或许在乐毅的领军下,亡于燕国。 田单收复齐国七十余座城池,迎回田法章,也便是齐襄王,后被齐襄王封为平安君,一时间田单权倾朝野。 齐襄王死后不久,田建继位,而田单也受到田建忌惮,没过多久便被赵孝成王用城池换到了赵国,但没有几年便已死了,后被安葬在安平城。 这个已死了的人,怎么活过来了呢? 亦或者说,田单故意假死,那他假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陈默身体发寒,仿佛一下子坠入冰窟之中去了,他感受到其中蕴含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好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道:“据我所知田单多年前便已死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田单?”
大司命暗叹他的冷静,道:“我当然不知道,但田光称呼那人为安平君。”
陈默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们两人会面,虽然谈论了不少事,可谈论的最多的却还是伱的事。”
“我?”
大司命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幸灾乐祸,道:“田单认为你是难得的人才,最好拉拢加入农家!除此之外,田单还对战神图录十分感兴趣,想要田光从你这里探寻一二。”
被田单这个阴谋家盯上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陈默道:“田光和田单是什么关系?”
大司命回忆当时所见,道:“田光对田单非常尊敬,双方似乎是上下级的关系,田光对田单非常崇拜,丝毫不敢违背田单的话;田单命令田光加深农家和墨家之间的联系,或许他有吞并墨家的意思。”
陈默双腿忍不住发抖,想到了一件事。 处在齐国境内的农家人数已达到十万,为何齐国的朝堂对此并不理会?难道真因为农家只是一盘散沙吗?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如田单! 上一任侠魁发出神农令,击杀武安君白起,难道真只是农家打抱不平,还是田单的授意?如今的侠魁田光游走于七国之间,使得农家卷入了不少七国纷争,这一切是不是和田单有关系? 难道从多年开始,农家的实际主宰就是田单?如今农家的田氏家族是不是和田单有关系呢? 他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朝自己席卷而来。 陈默发现他终究犯下了个错误——他犯了形而上学的毛病。 以静止、孤立、不变的态度看待如今天下的风云变幻!他对农家的印象从始至终都停留秦国一统天下后的农家。 如今的天下却并非是秦国一统天下后的秦国。 正是战国七雄割据并立年代 ——就连七国之中最弱小的韩国,都蕴含了夜幕这般的庞然大物,有姬无夜、血衣侯这样的可怕人物,更何况其他国家呢? 长长吐了口气,终于消化完这些讯息,陈默望向大司命,道:“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大司命何等聪明,道:“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田单?”
陈默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大司命,道:‘确切来说,我要你帮我调查农家。’ 大司命道:“我能得到什么?”
她能说出这番话,也代表并不打算拒绝。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大司命对农家颇感兴趣,一盘散沙的农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陈默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只要不关系墨家的机密。”他本来还有猎艳的想法,现在已荡然无存。
大司命有些心动,但摇头道:“我拒绝。”陈默皱眉道:‘为什么?’ 大司命道:“我暂时没有什么要问你。”
说完身形开始改变,变成蔡吉的模样。
大司命明显已打算走了。 陈默脑子飞快转动,当然不想大司命这么走,一个念头忽然脑海冒出,道:“我可以用幻音宝盒的消息交换。”这是他想到唯一能令大司命答应的条件。
大司命停下脚步,她已心动,道:“这还不够。”陈默道:“你想要什么?”
大司命道:“我要你帮我得到幻音宝盒。”
陈默只略做思考,便答应道:“可以。”
大司命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对天发誓。”
这个时代的人相信神灵的存才,所以一旦对天发誓,基本不会违背承诺。 这对于陈默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他完全不信这一套。 陈默对天发誓。 两人的交易总算达成:陈默帮大司命得到幻音宝盒,而大司命则利用幻化术的本事调查农家。 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来到农家后,陈默的想法多次发生变化,如今的安平君田单又令他的想法变化了,现如今竟和大司命这个对头达成合作关系。 不得不说,命运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