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警惕地让江瑾篱小心,自己小心靠近过去。靠近之后,花眠蹙眉,“是月蚀。”
江瑾篱放出个信号,才靠近去看。月蚀的身上已经被血污浸透,看不出衣裳原本的颜色。清俊的面容此刻惨败无人色,身上似乎各处都是伤,左臂上还有没有拔出的箭矢。“怎么会……”花眠拧着眉头,去探他的鼻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人还活着。江瑾篱的心此刻才算是踏踏实实地落地,整个人如同卸力一般,向后靠在夏蝉的身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先别动他。”
尽管已经做过许多准备,已经无比确信这个人不会在这个时候丧命,但江瑾篱的一颗心还是提着的。到了这会儿,才算安心。前生一直到死,江瑾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月蚀动手,现在倒是可以着手查一查了。不到半刻,从树林里钻出一人来,对方径直过来,熟稔地开始处理月蚀身上的伤口。天色渐晚,江瑾篱确定过月蚀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将他们几人留下,自己与夏蝉先回城里。花眠立即道,“姑娘,我随你一同回去。”
只有夏蝉一人,他不放心。江瑾篱倒是摆摆手道,“你和风止想个法子,把他弄回去就行了。”
这里距离京城不远,她今日又是寻常打扮,不会被人盯上。“仔细查查,有没有什么人留下的痕迹。”
江瑾篱吩咐。两人应是,花眠却还是不放心,一路送着江瑾篱下山。两人往回走时,江瑾篱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便叹一口气道,“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姑娘不想说,夏蝉就不问。”
夏蝉跟在她身后,目光柔和道,“姑娘总归是不会害我们的。”
江瑾篱的脚步一顿,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她哑声开口道,“谁说我不会害你们?说不定,你们最后会被我害得身首分离,尸骨无存。”
就像是前生一样,每个人都死在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姑娘,这笑话不好笑。”
夏蝉并未当真。江瑾篱也不指望夏蝉真的相信自己的话。眼见着要到京城门口,夏蝉突然开口问道,“不过,姑娘是知道今日风止能回来吗?”
信号放出去才不到半刻钟,风止就出现了。若不是江瑾篱早就知道,怎么也说不过去。“算是知道吧。”
江瑾篱随口一句。前生就是因为风止正好路过,将奄奄一息险些丧命的月蚀捡回来的。江瑾篱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所以当时只不过是尝试一下,没想到人居然真的在附近。夏蝉颔首,夸一句“神机妙算”,就没再问别的。江瑾篱从花楼将春影捡走之后,在街上又转几圈,本想着做戏要做全套,却没想到居然遇见个麻烦。“江姑娘!江姑娘!”
饶是听见后面有人喊着,江瑾篱也没寻思是在叫自己,她佯装看着路边的小摊,脑子里走着神,喊话的少年郎却跑到近前来,双眼发亮地喊着她,“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