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给我使劲烧!”
萨穆什喀望着面前烟火四起的雅萨克城,不由恶狠狠的下令道。
原来自博穆博果尔拒绝了自己等人的“好意”以后,岳讬勃然大怒,于是下令向索伦部的几座城市发起了进攻。 由黑龙江逆流而上,分别分布着铎陈、阿萨津、多锦和雅克萨四座城池。 其中多锦城城防不坚,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已经攻下。 只有剩余的铎陈、阿萨津和雅克萨四座城池,夹以松木,中间用夯土筑城,十分坚固。 这岳讬一干人等千里迢迢,深入不毛,哪里曾携带火炮? 迫不得已之下,只好伐木为梯,强行攻城。 如此攻打了十余日,仅仅有三百丁壮守城的雅克萨尚未能攻下。 这萨穆什喀不由恼羞成怒,于是便命人放火烧城。 这索伦部的城池多为木城,比不得内地坚固,在火攻之下,很快就被焚毁了南门。 “杀,杀!”牛录章京·和托、珠玛喇眼见南门已破,不由大喜。
这两人不由奋不顾身杀将进去,见人就看,见屋就烧,一时间雅萨克城陷入一片火海。 而驻守在雅萨克城的头目噶凌阿见了怒不可遏,不由拿着一把粗糙的铁斧大声疾呼道:“这群该死的强盗,我们和他们拼了!”索伦部是一个典型的渔猎部落,地处苦寒之地,以打鱼狩猎为生。 故而其部民坚韧凶悍,尚武轻死,大部分丁壮能够开七力以上强弓。 像噶凌阿这样的勇士能开十力的强弓,而据说更为勇武的博穆博果尔甚至能开一十二力强弓。 奈何这些部落十分落后,别说像样的武器铠甲,甚至较为精良一些的铁器都无法制造,只能通过“朝贡”从大明或者后金手中获得。 这噶凌阿身为雅克萨城主,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倒是披了一件简易的棉甲。 而其他索伦勇士,用的是木弓骨簇,披的是兽皮大袄,与武装到牙齿的后金精锐比起来,几乎和赤手空拳无疑。 “放箭!”
随着噶凌阿一声令下,顿时一片箭雨射了出去。
奈何这些索伦勇士空有一身蛮力,弓软箭钝,射到后金甲士身上,不由纷纷被弹开。 “杀!”噶凌阿见自家最擅长的弓箭劳而无功,不由紧握着手里的斧头,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迎面对上他的并不是刚才先登的牛录章京和托、珠玛喇两人,而是刚刚换上来的席林。 那席林见噶凌阿冲了上来,不由仗着一身铁甲,就挥舞着战刀迎了上去。 “铛!”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席林只觉得两臂发麻,手里的战刀几乎拿捏不住。
噶凌阿眼见他中门大开,不由上前一斧,正劈在他的胸前。 “啊!”那席林惨叫一声,不由连退了三四步。
噶凌阿正待上前,不意又被蜂拥而至的后金甲士围了上来。 “混蛋!”那席林吃了这一斧,不由又惊又怒。
他伸手往胸口一摸,这才发现自个的护心镜被对方一斧头砸凹陷了下去,想必胸口全青了。 虽然噶凌阿如此悍勇,然而胜利的天平依旧渐渐倒向了后金。 天色稍晚,战斗就已经结束了,雅克萨城已经被焚毁了大半,城内到处弥漫着血腥气和烟火气。 “能,就你能!”牛录章京席林恶狠狠的踹了已经脱力的噶凌阿两脚,不由得意洋洋,“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呸,手下败将!”
不意那噶凌阿闻言啐了一口,不屑一顾道。
“你......”席林闻言大怒,一把抽出刀来,就要结果了此人。 “席林,你干什么!”就在席林就要一刀砍下去之际,刚巧有人推门而入,大声呵止道。
“呃......”那席林抬头一看,来人正萨穆什喀,不意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别闹了,战事紧急,你和俄黑留下,其他人跟我走!”那萨穆什喀好像没看到他的动作一样,直接下令道。
“啊?好!”席林闻言一愣,连忙应了。
原来就在后金兵攻克雅克萨的同时,索伦部小首领达尔布尼、阿恰尔都户、白库都、汉必尔代等四人在乌库尔城集结了周围七屯的索伦勇士,准备向后金侧翼发起进攻。 那乌库尔城正位于雅克萨、多锦和阿萨津、铎陈中间的位置,若是不赶快将其剿灭,会导致后金兵被分成两段。 为此,萨穆什喀分别在雅克萨、多锦和一个叫做额尔图的屯子留下两个牛录人马,又派遣六十名士兵护送伤员前往呼玛河口的屯子。 等到这一切安排完毕,那萨穆什喀这才带领麾下人马前往乌库尔城。 且不说萨穆什喀一干人等如何,且说那席林等到萨穆什喀走后,顿时来了劲,就要寻那噶凌阿的不是。 这时候牛录章京俄黑不由拦住了他,劝道:“如今他成了俘虏,已经是主子的奴才,岂是你能动的?你若是气不顺,可以拿他的女人撒气!”原来这后金军中虽然残暴野蛮,也不是没有法度。 一旦这些丁壮被俘虏以后,就成了“八大固山”的财产,回头要分配给诸旗,故而其他人不能轻动。 女人则不然,依照后金八旗的德性,多有侵略,实属常事。 “好,这个好,我这就去睡你妻子!”
席林闻言不由大喜,得意洋洋的通知噶凌阿道。
“贼子敢尔!”那噶凌阿闻言顿时目眦尽裂,挣扎着就要起来和他拼命。
只是他体力已经耗尽,哪里挣得脱? “好了,老实点吧!有那力气,还不如听一听你妻子如何叫唤!”俄黑嘿嘿一笑,顿时惹得其他后金兵哄笑了起来。
伴随着这一阵笑声,隔壁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和哭泣声。 “不,不......”噶凌阿更为激动的挣扎了起来,粗糙的绳子深深的勒紧了他的肉里面。 “哈哈!”众人不由都淫笑了起来,然后纷纷搓了搓手,看向俄黑。
“好了,好了,你们都去吧,记得留几个人看守,老子要睡一会儿!”俄黑见了,哪里明白他们的心思。
“狗贼,狗贼......”俄黑话刚落,众人一哄而散。他见那噶凌阿仍旧在哪里谩骂不已,不已寻了块稻草塞进他嘴里,然后找了片草堆,躺那里去了。 “啊啊啊......”就在俄黑一干人等离去以后,原本被关押的索伦部丁壮都红了眼。 外面不在是噶凌阿妻子一人的独角戏,更多的女子哀嚎哭泣声从外面传来进来。 “头领,我来替你解开绳子!”就在这时,一个红着眼的丁壮突然扑倒在地上,然后滚到了噶凌阿身边。
他张口了嘴,狠狠的咬在了捆绑在噶凌阿手上的绳索上。 其他人见状不由恍然大悟,纷纷有学有样,用嘴巴替自己的亲戚、朋友咬开了绳索。 “狗贼,受死吧!”不多时,被关押在一起的索伦部丁壮全都挣脱了绳索,他们拿起所有可以当武器的东西,愤怒的向外面冲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正是躺在外面呼呼大睡的俄黑,这俄黑本是一员巴图鲁。 奈何毫无防备之下,早被人一拥而上,活活扼死在草堆里。 “走,和他们拼了!”那噶凌阿扼死了俄黑,捉了他的腰刀就要找席林算账。
“不可鲁莽,且穿上这个!”早有人剥下来俄黑的铠甲,连递与噶凌阿道。
“好!”噶凌阿双面尽赤,不由三下五除二披上了铠甲,然后就愤怒的冲进了旁边的侧房里。
那席林正骑着一个女子身上,拼命的冲击着,突然只听见一声巨响,待他扭头一看,却见噶凌阿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冲了进来。 “啊?”他连忙弃了那女子,转身要逃。
只是哪里还逃得掉,早被噶凌阿追上来,一刀砍翻在地。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席林吓了个半死,连忙挣扎着求饶道。
“须饶你不得!”噶凌阿怒火冲天,哪里还忍得住,只一刀便剁下了他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