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呼吸一滞：“明非你不爱我了？你怎么舍得拆我的台，嘤嘤嘤，原来连你都要离我而去了吗？”
路明非连连退后，双手摆动：“我嘴贱，我嘴贱。”
“就这么决定了？”
恺撒把钥匙环套进食指，摆动手指转动车钥匙：“明天再高天原应战……和源稚生谈判？这等于卡塞尔学院和蛇岐八家谈判，昂热什么意思？”
“昂热的意思是只要别打搅他的大计，咱们把东京拆了都没问题……当然最后的修缮费用希望加图索家能承担90%，毕竟你作为此行的队长。”
“……”恺撒额角隐隐作痛。 芬格尔愤然：“就知道校长让会长当此行绝对责任人没安好心！”
“我以为是看中了恺撒学长的统筹能力和实力，你觉得呢？”
千黎微笑。 芬格尔一噎。 他这属于马屁拍到马腿身上了，本来那样说没问题，但千黎点出来之后，好像他觉得恺撒当上队长只是因为加图索家的财力一样。 他连忙抱紧恺撒大腿：“师弟呐，你要相信我没有任何贬损你实力的意思，我就是话赶着话说秃噜嘴了。”
贱人。 虽然路明非早就对芬格尔的节操掉得免疫了，但此时此刻还是不免感叹一句。 “你可真是，大丈夫能屈能屈。”
罪魁祸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轮椅在零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让给零坐了，她的膝盖受伤非常严重，里面被钢片几乎扎穿，若不是请了上好的骨科大夫，这一双腿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但是顶着这么严重的伤还能把风魔小太郎劫持，她钢铁般的意志让千黎都牙酸。 没人的时候她或许能做到这样，如果身边有熟悉的人，她毫不怀疑自己能哭得像杀猪一样。 楚子航见闹剧偃旗息鼓，才缓缓开口：“我们能代替学院做决定吗？如果判断错误，那这些都要算在学院头上。”
“不。”
恺撒摇头：“只能算在我们自己头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支付代价。”
“零说蛇岐八家打开了藏骸之井，但找到圣骸之前我们都不能确定神真的死了。神如果彻底苏醒，东京还能不能存在都是未知数，这个城市有上千万人，我们所做的决定可能影响历史进程。”
“好像又回到了电车难题这里，我们是电车的司机，开向一个未知的隧道和一个绑满人的隧道，我们能得到的结果是通往未知的道路和全员命丧黄泉。”
千黎说。 “那就赌一赌这个未知。”
恺撒说：“错了就错了，现在扳手在我们手里，我认为做了总比眼睁睁看着好。”
千黎挽唇。 现在的小萝卜真是长势喜人啊，可惜小萝卜还不明白自己手里握着的，究竟是怎样可怖的长剑。 昂热总说她就是顾虑太多才导致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受了那么多伤，可是这个世界太无趣了，不给自己增加点乐子怎么能行？ “你们确定没事了吗？”
零突然开口。 “没有了，你……” 恺撒这句话还没说完，零就头一歪，陷入了昏迷。 离她最近的千黎倾身，长发在空中和零的身上铺开，如同降临的神在亲吻她最忠诚的信徒。 她伸出手，附在零的额头上。 又摸摸脸。 又摸摸脖子。 “师妹我总感觉你在吃零的豆腐，这种事你可以回屋再做的。”
路明非弱弱提醒。 千黎回到原位。 “嗯……怎么哪都是烫的，摸不出来发不发烧。”
众人无语。 “如果一个人发烧了当然全身都是烫的，我们要把她的温度和自己比较。”
路明非解释。 “哦～”千黎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懂了。”
随后按照路明非的指示，一手摸住零的额头，一手摸住自己的。 “嗯，37.8℃。”
“我草这么精确吗？”
路明非傻眼：“人形温度计啊！”
“你咋知道不是我为了装逼了随口说的一句话？”
千黎反问。 路明非被噎住。 “逗你的，是这个温度，我们需要给她整点退烧药吗？”
千黎问：“刚刚的大夫也不知道走没走。”
“低烧，应该是伤口处理之后自然的现象，路明非送她回床上吧。”
楚子航说。 他对这方面的经验要高于在场的任何人，因此说出安排的时候能快速取得他们的信服。 除了路明非。 “为什么是我不是师妹！”
“千自己也在生病。”
楚子航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 “好吧好吧。”
路明非只好认命，抱起零准备回去。 “为什么不直接用轮椅推着她？”
千黎眨巴眨巴眼。 路明非目光在零和轮椅之间巡回。 他怎么就忘了！ 明明可以直接用轮椅推着但下意识就下手，现在更是放回去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骑虎难下！ “抱着吧，她会觉得安全一点。”
楚子航说。 路明非赶紧辩解：“师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跟女王殿下啥事儿都没有。”
原本还在纠结抱不抱，现在是恨不得把她放到一边儿了。 而且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巨石上面，绘梨衣咬他的情形。 怀里的人更烫手了。 “饭不能乱吃。”
楚子航说：“而且我不是在说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她对你没有敌意，你知道她很讨厌肢体接触么？”
“什么意思？”
路明非满头雾水。 “从苏茜那里听说的，她在女生里被称为’真空女王‘，因为她不愿意跟别人有皮肤接触，好像有洁癖。在生病情况下，这种洁癖会放大数倍。”
说到这里楚子航顿了顿，看了一眼千黎。 之前对峙的时候，零走到千黎身边主动扑倒在她身上，说明千黎也被她划分成自己人行列。 而且看千黎和她的熟稔程度，应当不是第一次接触。 还有苏恩曦。 “师兄你说这些的时候要谨慎啊，我没有名节可言但是小女王是有的！”
路明非头皮发麻。 “未必是感情，有时候人会觉得另一个人是同类而感到安全可信，总之她相信你。”
楚子航说。 同类吗？ 路明非呼吸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