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琼月细细品了一块,摇头道:“只把鸢尾摘去,换朵新鲜的,再抿些唇红便好。”
画珠点点头,取下花卉给她钗了只凤凰花样的流曳步摇,道:“小姐今儿装扮适合步摇!”
冷琼月瞧着铜镜里的美人,笑道:“确实合适。”
楼厅中人声鼎沸。“啧,墨芊姑娘去哪儿了?”
一肥脸男子不耐叫嚣。“是啊!今儿怎的不见墨芊姑娘?莫不是有约了!”
“莫要说笑,谁人不知芊芊姑娘不接客,不过弹曲奏乐。”
雅座一个容貌平平的男客愤愤不平的开口出声,面色竟红润了。“哈哈哈,玉妈妈莫不是把墨芊姑娘藏起来了,欲吊吊大家胃口?”
一穿着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子揶揄道。台下议论纷纷,都嚷着要见仙月渡头牌墨芊。玉妈妈淡定的站在宴台上,香帕掩着嘴巴羞涩笑笑,乐声喊到:“劳烦各位先静静,芊芊今儿身子不适,不必担心,我已叫她好生歇着了,这不,怕扫了各位的兴,特意让仙乐渡新来的绝色佳人为大家奏一曲!”
话刚落下,台下便议论之声四起。“哦?绝色佳人?有多绝色?”
一个插着古色木簪的少年翘着二郎腿,眼珠子滴溜儿转。“我们还不知道妈妈您?这看人的眼光可是一绝!譬如那墨芊,再如瑶霜,不知这美人儿比她们如何?”
最后边的素衣男子掐了把腿上美姬的长腿,笑颜如花。玉妈妈眼眸一闪,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小丫头,那丫头便急急朝着透心阁去了。玉妈妈掩嘴娇笑,道:“婵月姑娘与她们比……”欲说还休,吊人胃口。台下人都急了,忙要她不要卖关子,说就是了。瞧见一张张期待、心急的脸,玉妈妈笑得开怀:“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罢,台下的欢呼声一阵压过一阵。“那该是如何的绝色美人儿!还不让她出来给我们见见!”
那插着木簪的少年急切的搓搓手。“若真是这样……老鸨,这姑娘的初夜我买了!”
雅座,一身着暮蓝锦服的郎君高声道。玉妈妈笑容一僵,随后恢复了自然:“恐怕要客官失望了,这位与芊芊一样,卖曲儿罢了!”
“哼,卖艺不卖身?真当自个儿是高贵清雅的小白花?来了这种地方,怎的这般不识趣!”
玉妈妈尴尬的打着哈哈:“也好也好,与芊芊一并,说不定是我这仙月渡的双花呢!”
“妈妈,那瑶霜怎样?”
温柔羞涩的声音传来,芙蓉般的美人长发摇曳,身着淡蓝阔袖单裙,斜簪一只桃玉坠,隐约可见艳色。她眼波微动,柔柔走到雅座那暮蓝锦服的郎君身旁,为他斟了一杯酒。露出的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诱惑,含羞带怯,花色楚楚,我见犹怜。那郎君勾唇一笑,忽揽美人入怀,瑶霜娇呼一声,蹙着蛾眉,似嗔似怨的搂着他的脖颈,道:“郎君当真是喜新厌旧,那唤什么月的还未现身,您便移情别恋了,我倒要看看她是怎样的美人儿。”
细细蛾眉淡描,双目含情脉脉、水光潋滟,眉似蹙不蹙,挠人心弦。“郎君快些哄哄,莫要伤了美人心!”
一众看戏的似羡若恼,纷纷起哄。那郎君哈哈一笑,将酒尽数饮尽,勾起瑶霜嫩滑的下巴,道:“休要胡说,本公子心里只有你一个!”
受不住诱惑,他的手在瑶霜身上游走,低头亲了下去,周身一片叫好声。玉妈妈笑容不断扩大,道:“瑶霜自是不差。”
灯火通明,仙月渡香气弥漫,灯烛明亮焰曳飘摇,明珠通透闪亮。玉妈妈瞧着闪烁珠帘后隐约模糊的窈窕身影,笑成了一朵花:“公子们快静静,婵月,来了!”
冷琼月瞧着大庭广众下暧昧纠缠的男男女女,低头叹息一声,再抬头,眸中已是一片清明。步轻移,冉冉香莲带露开。冷琼月酥手纤纤若嫩夷,撩开珠帘:唇红柔艳只添颜色,不施薄粉芳自华,眸含情欲笑未笑,眉黛细细似柳叶,不失风情柔艳却自有冷韵流成,美好的不似尘世人。漫步至宴台,步摇摇曳,光华流转,灵动轻盈。裙摆那层淡薄如清雾的绢纱随着步子移动而微微飘动。顷刻间,王孙公子们皆忘了谈天,一片寂静。冷琼月俯身一礼,扬起一抹笑容,绣面芙蓉一笑开,霎时间乱了芳华,惊了岁月,尘客们忘了呼吸,只呆呆盯着她。就连瑶霜,与一众美姬也是看花了眼,羡羡恼恼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