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所有膳食俱为欧阳青所爱之物,故胃口大开······还请姐姐切莫嘲笑欧阳青才是。”
“小姐有食欲才是福气,奴婢怎敢嘲笑?”
大宫女摇头轻笑,见欧阳青有意将她往座上引,连连推辞,只站着又问了些吃穿用度,宫人是否怠慢,便行礼离开。欧阳青也殷勤回答,等大宫女离开后,才放松下来,不由得冷笑。今日这偏殿掌管前来定是受千心鸿指使,来一探虚实。自己如此回答,只不过是在告诉他,她虽是相府嫡女,又与白蒙有婚约,可在府中地位,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但愿当今圣上能听懂这话,别在她身上做太多文章。她回想起方才宫女又问道吃穿用度与宫人是否怠慢,笑容冷意更甚。这千心鸿难不成是想将自己一辈子囚禁在这深宫里?她心中突生冷意,不由打了个寒颤。白蒙已然出征,千心鸿囚禁自己,定然是想在白蒙回朝时抢占先机……在他回朝时占先机,定然是想夺了白蒙兵权。千心鸿已是西周君主,又对兵权虎视眈眈······欧阳青双眉紧皱,无法确定心中结论。他莫不是要杀了白蒙?不,应该不会。欧阳青不禁摇头,他已是国君,无论如何都会手握玉玺,又怎会如此急躁?虽是否定了这个想法,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房中来回踱步,想着如何应对,却一时想不到良策。欧阳青一时怒极攻心,失手摔碎一茶盏,却也清醒了不少。如果我为男儿身,哪来如此之多的顾忌。她叹口气,双手握拳,目光无意间触及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盏,若有所思,最后露出一抹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寻找生机。福云宫中。“陛下可是又延迟退朝时间了?”
云妃娘娘亲手接过宫人所捧的香片点上,黄铜炉中香烟袅袅,清雅的味道沁人心脾。“不过是散朝后又与三五朝臣一起商讨些朝堂之上未解决之事罢了,”千心鸿手中把玩着一薄瓷茶杯,慢条斯理道,“但最终也并无结果,真不知养这么一群废物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云妃娘娘轻笑,当即挑眉道,“爱妃因何事如此开怀?说来也让朕高兴高兴。”
“并无大事,”云妃娘娘双手举起茶壶,往千心鸿杯中续茶,进而落座道,“臣妾只是······由陛下想起当年教授臣妾琴艺的女夫子罢了。”
“哦?为何会有如此联系?”
千心鸿微微一笑。云妃娘娘笑道,“当年臣妾四岁时,甚是顽劣,父亲见状便早早为臣妾请一女夫子来教导臣妾习琴艺以修身养性。但不想臣妾实是顽皮,不仅不认真修习,还屡次逃课,企图将夫子赶走。夫子以毒攻毒,臣妾每每不专心或旷课时,她便延长时间。长期如此,不出三月,女夫子自行告退。”
千心鸿闻言一愣,继而拊掌大笑道,“没想到爱妃垂髫时便已是巾帼英雄!”
“陛下莫要再笑臣妾了,”云妃娘娘含笑道,“虽是此事以女夫子自行请退告终,父亲却不会轻易妥协,而是另寻一女夫子。”
“爱妃当如何应对?”
千心鸿兴趣被挑起。“臣妾本也以为还需用老法子来赶走她,”云妃娘娘的语气充满怀念,“最初我依旧不专心,也会逃课,然夫子不但不拖延下课时间,还不向父亲告状。她并未如第一个夫子那般严厉,而是用些小游戏对臣妾循循善诱,使臣妾逐渐地真心热爱琴艺。故而这一次,臣妾才发自真心地去修习,最终出师。”
“哦?那爱妃对于朕方才所提之事有何高见?”
千心鸿不动声色道。“陛下说笑了,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且臣妾愚笨,并未能提出良策,恐怕误了陛下大事,”云妃娘娘神色如常。这是在提醒自己不可过于急躁,而是顺其自然加以疏导啊。千心鸿心下了然,只轻轻握住云妃娘娘手道,“爱妃有心了,多谢爱妃指点。”
“陛下,夫妻本是一体,又何言谢?”
云妃娘娘回握,与他相视一笑。千心鸿笑容加深,“爱妃所言甚是。”
“不知陛下今日为何事烦忧?”
云妃娘娘关切道。千心鸿一怔,干咳两声道,“并无大事······”“可是为了欧阳姑娘之事?”
云妃娘娘面色如常。“······”千心鸿不答,面上却似有狼狈之色。“此事陛下也不必为难,全凭陛下心意便可,”云妃娘娘若无其事道。“爱妃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