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将视线从唔的身上转移到熊绍那气呼呼地俊脸上看了下,更是愧疚了,其实平心而论,熊绍风趣幽默,博闻强识,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若是结为夫妻,便是万万不能,且不是说熊绍不好,只是这世她心中早已有了人,怕是只能辜负了他,她又不能伤了他的心。只能叹息了一口气道,“现在四王爷,太子,二王爷三足鼎立力,局势不明,我们欧阳家更是风暴中心,若是你跟成亲便是会被无辜卷入!”
她知道熊绍和他父亲都是淡泊名利,向往平静之人。本来她就心有他人,若是还将他卷入到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那便是更让她愧疚了。不想熊绍想也不想地便直接回答了,“我甘之如饴!”
欧阳青蹙眉盯着熊绍看,心想这点上熊绍倒是跟她有的一拼,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进棺材不落泪。熊绍也笑着看着她。两人争执不下之际,明玉便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李源。于李源也有几日未见了,他面容憔悴,近似看上去好似悲啼过的模样,欧阳青心头又是一紧,李源和熊绍也算是认识,却并不熟悉,两人只是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李源一倒便立刻为唔治疗。到底医术高明,不过片刻的功夫,唔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欧阳青忙笑着感谢,“李大夫,果然是妙手神医,治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鸟儿也是手到擒来!”
“其实人和飞禽走兽都差不多!”
李源慢慢的回答,神情有点黯然,看上去似乎注意力并不是相当的集中。“李源大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欧阳青的心头一动,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李源显然也没想到欧阳青会这么轻易便猜到了,原本白蒙说这件事现在最好别泄露出去,但想着欧阳青和白雪之间的关系,便也觉得实在是没有瞒着欧阳青的必要。便如实告诉了欧阳青,欧阳青的心头一凉,脸色也瞬间惨淡了下来,果然一切都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李源走后,欧阳青想着怎么也都要去一趟白雪那边,不然她是怎么都不能放下心来的。“不行,你很快就要跟熊绍结婚,这节骨眼上就少往外跑动了……”欧阳丞相想都没想地说。欧阳青要去什么地方,他就算是不知道,也能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更是直接拒绝。一旁的熊绍见欧阳青面色冷凝,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微笑走到了欧阳丞相面前,轻声道,“丞相,您误会了,是我要带她出去。那日偷偷带她出去,未曾得到您的允许,所以我们担忧很快就回来了,今天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去一趟……”欧阳丞相又看向欧阳青,欧阳青牵挂着白雪的病情,所以此刻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可是熊绍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这个做长辈的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是管不了你们什么了,早去早回!”
去白府的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欧阳青看了看熊绍,还是忍不住道,“今天……谢谢你!”
“跟我就莫要说这只客套话了?若是真的感谢我,不如就顺了我,嫁给我?”
又来了,欧阳青叹息了一口气,别开了视线。熊绍也跟着无奈了笑了笑,不再说话。白蒙看着欧阳青同熊绍的一道来,脸色变了变,但没多说什么,只静静地走了出去。欧阳青的目光却一直跟着他走出了房间,他脸色相当不好,几天不见向来身材健壮的他,倒是消瘦了不少,整个人一声的黑衣居然有点空空荡荡。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白蒙对于白雪的感情,但欧阳青却是了解,虽然白蒙对白雪相当的严格,但却是真的疼爱的。熊绍和一众侍从都退了出去,欧阳青忙站了起来走到了白雪的病床前,一把握住了白雪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跟哥哥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白雪半躺在床上,虚弱地说。她生病的这些日子,虽然总是昏昏沉沉,但并非是什么都不清楚了,见这些日子欧阳青未来,而哥哥却也一直都不提,她就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伯仁,伯仁不知道这大小姐都病重到这般了,居然还有心思管其他人的事。可是见白雪坚持,也只能什么都说了。“哪里会?你少说点话,安心躺着!”
欧阳青见白雪说话变得相当的费力,整个人都每多说一句便要缓上半天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白雪却依旧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费力地扯动着唇角,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比较……担心哥哥……”说到这里,刚才那双疲倦带着笑意的双眼却瞬间被悲伤给填满了。然后又重重地咳嗽了两下,没咳一下便似是身上的气力都要被抽空一般,欧阳青心头一紧,忙上前扶住了她。“雪儿,你没事吧!我去叫李源!”
只是人还没离开床榻却被白雪一把握住了手腕,“被……别去,我不想……在让他担心了!”
欧阳青也看的出来李源的脸色并不比白蒙好到哪里去,前世两人的缘分错开,这一世在她的撮合下,眼看着就要终成眷属了,难道真要让他们阴阳永隔吗?不可以,她一定要救雪儿。“青青,我知道你跟哥哥是两情相悦……咳咳,可是哥哥个性实在是太过被动……你要多担待着点……我们,我们兄妹两自小便没了爹娘,实在孤苦……但若是我也……走了,他还能有你,那我……我也……放心的!”
欧阳青气急,一把阻止了白雪这接下来的话,“你瞎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怎么跟交代遗嘱似的!”
白雪没有否认,又笑笑道,“只可惜了,不能跟李源大夫多看几次花灯……”说着,白雪疲倦的双眸之中闪烁出了一股向往,看的欧阳青心中酸涩。欧阳青死死地包裹住了白雪的手道,“傻丫头,别瞎想,我答应你,你们今后可以看很多次花灯,年年都可以……”白雪没有说话,只是失落地摇摇头,儿时的时候便有人帮她诊治过了,说她的身体活不过双十年华,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早去了那么些年了。欧阳青走出了白雪的房间,熊绍一眼便迎来上去,看到欧阳青的双腿好好地,不由地吃惊道,“原来你的腿没事啊?那你为何要……”“此事以后再跟你说,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有话要跟将军说!”
她神态认真而严肃,那坚定而不容人拒绝的眼神,倒是让白蒙和熊绍双双一怔。熊绍很失落,却已容不得他难受便被身后的熊芸给拖着往外走了,“少爷,人家都赶你走了,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作甚!”
欧阳青想说对不起,却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发现自己是没有任何的立场的。良久,人都已走远,欧阳青才收回视线,看向白蒙,白蒙的脸色依旧阴沉沉的,也不是不是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情绪总是会变得动荡。白蒙语气不善地说,“既然如此不舍,完全没有必要让人离开!”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毫无立场,并且实在是有点小心眼了,便叹息了一口气道,“有什么想说的,跟我来吧!”
欧阳青也没有反驳他,刚才白蒙那反应是吃醋了吗?可是这关键时刻她却没心思多想,只想着白雪的病情,也不敢迟疑,三两步跟了上去,一直坐在轮椅上,许久都未曾走动,她现在走起来,只觉得双腿都是麻木的,跟在了白蒙的身后,却是总归是慢了半拍的。这种时候,她也不跟白蒙说,让白蒙慢点,且等等她,实在没办法她便三两步的小跑了起来。书房门口,白蒙突然停了下来,欧阳青跑的有点急,没注意到白蒙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便撞到白蒙的身后。白蒙的身材健壮而结实,这一下子实实在在的,倒似跟撞到了一堵墙上似的。鼻尖一酸,她只觉得冲鼻的酸意一下子撞到了眼中,捂住鼻子竟忍不住要哭出来。“你没事吧?”
白蒙一转身就瞧见她疼得龇牙咧嘴的,忙拉过她的手来检查。欧阳青心下一横,将这几日的不满都表露了出来,气横横地说,“你不是不愿意理睬我的?还装什么关心?”
白蒙一愣。确实,他看到她跟那熊绍在一起,心中很是不快,但却并非是要生她的气,只是雪儿之事事发突然,他揪心雪儿,更是没有心思去想些儿女情长了。放下了手,见欧阳青还有工夫跟他牙尖嘴利,便知她没什么大碍,脸上的担忧散去,恢复了那平日里的三分冷漠,三分冷酷,三分俊逸洒脱,一分的多情……“进来吧!注意脚下的跨栏!”
白蒙用对小孩子的语气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