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提着药箱便去了白府。夜色沉沉,李源面色凝重,仔细检查了良久之后才直起身。白蒙忙一把冲了上去按住了李源的肩膀,冷声问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所为关心则乱,其实李源此刻也没想到白雪的身子居然一下子恶化到如此的地步,他眼前似还是那个欢乐而嘻嘻哈哈,时刻围绕在他身边给他讲着趣味的姑娘,但现在却这般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整个人一片死灰。他不由地也跟着全身轻颤了起来,白蒙的逼问只是在耳边,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般,整个人神思不属。“少爷,你冷静点!”
伯仁只当是白蒙此刻的举动是吓到了李源,忙从身后抱住了白蒙,将情绪激动而骄躁的白蒙和李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方才也满脸焦愁之色地对着李源说,“李大夫,我们小姐……她情况怎么样了?”
李源是西周国境医术最高明的一个,年少之时便表露出了巨大的天分,竟是短短几年,便技术超群。向来看到的李源不管在任何疑难杂症面前都是面色淡然而轻松自若,何曾看到过李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便是整个人也似是被抽走了三魂六婆一般了。所以白雪的情况李源就算是不说,众人也是心中知晓了几分。白蒙整个人的双手颓然垂下,由着伯仁在她身后抱着他……李源的眉目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悲痛道,“雪儿身上顽疾乃是出自娘胎,想要痊愈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想要续命个四五十年也不是没有办法?”
白蒙原本颓然暗淡下去的眸子疏忽就腾起了一把巨大的光亮,挣脱了伯仁的束缚,白蒙一把握住了李源的肩头,急切的逼问道,“……有什么办法?”
“我师父曾跟我说过,世上有一种可治百病的药材,叫冰心雪莲,相传长在西周国和匈奴的边疆之地,极难寻得,便是物以稀为贵,所以相当稀有,便是整个西周国就只有一株!”
还是有一株的?白蒙仿佛就听到了希望一般,破口而出,“在哪里?”
李源暗了暗眉目然后才冷声道,“在……太子那!太子的生母曾是秋贵妃是何人,想必你们都并不陌生,是王上最为疼爱的妃子,所以当年为了博美人一笑,将这百年的冰心雪莲赠与了太子的母妃秋贵妃!求贵妃死后自然便在太子那了……”李源将目光悄悄地落在了白蒙的身上,李源虽然不问政事,但他也是知道白蒙跟四王爷的关系最好,自是不可能低头跟太子去求这冰心雪莲的。欧阳青一连几日的时间都未曾看到白家兄妹,心中郁结,连带着那唔也跟着病怏怏的,欧阳青喂下去的鸟食具是没怎么吃!倒是那熊绍却一天来的比一天频繁。她现在只倒是寻个时间跟熊绍说清楚便行了……可是她却是满心的想着他说清楚便好了。“又在盯着这只呆鸟了?”
熊绍的声音突然从欧阳青的身后传来。每次但凡是熊绍来,唔便要跟他对着干。呜呜咽咽地叫唤着,熊绍说是,它便要刻意强调不是,若是熊绍说左,它便要强调右边。几番下来,熊绍每次来竟是跟这唔卯上劲,一人一鸟皆要文理不通地对骂上两句。她手中的鸟粮又是哆嗦下,全部掉在了鸟笼里,唔却脑袋一片,居然一下子嘬了一下在欧阳青的指尖。所谓十指连心,欧阳青手指一痛,低声痛呼了出来。却被熊绍一把握住了手指,上面果然渗出点点艳红色的鲜血。熊绍也是心怀大气之人,寻常这只唔跟他对着干,他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今日它却啄伤了欧阳青,只让他一股无名之火席卷上了心头。“不要……”欧阳青来不及低低的惊呼出声,那唔已被熊绍一掌,歪在了鸟笼之中,好在熊绍倒也是一分内力都未曾用,所以鸟儿只是受了点伤。“熊绍,它不过是一只鸟儿,你岂可以对它这般?”
欧阳青没对熊绍真正的生气过,可这一刻她却是火大的。两人具为一怔,熊绍没想到他跟一只唔比起来,居然还没一只鸟儿来的宝贵;欧阳青也意识到自己对唔的态度的珍贵。也知道了自己这几日来心中郁结烦躁的缘由所在了,大抵也是因为这只鸟儿的主人了。欧阳青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及时道歉,“对……对不起,我……”熊绍却什么都没说,将欧阳青的手指一把塞到了口中,湿漉漉的温热瞬间将欧阳青的指尖给包围,欧阳青心头一跳,想要从熊绍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只是手腕却被熊绍死死的抓住,动弹不得。经历了两世,她并非是一个不懂得情事之人,此刻居然也面上一红,“你这是做甚?”
她红着脸说。熊绍倒也不升在意,直到自己的口腔内的血气的味道渐渐地变淡,才放开了她的手,从她的怀中抽出了一块丝帕将她的手指给包裹了起来。然后才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送还给了“她。”
“刚才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当时看这畜……这鸟伤了你,便一时情急!”
熊绍神情恢复了正常,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欧阳青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将明玉叫唤了就来,“明玉,快点将李源叫来!”
欧阳青蹙眉吩咐道,其实刚才那指尖的一抹红,她的心中隐约升腾出了不好的预感,算算时间,似乎一些事也已经近了,不由地脸色更差了。“你没事吧?在想什么?”
熊绍只倒是欧阳青还在为这只鸟儿的事跟他置气,不由地有点委屈了起来。欧阳青知他是关心她,那刚才之举也不过是无心之举,不由地也面色缓和了下来,轻声道,“没什么!今日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用留在我这了……”哪知熊绍听她这般一说,情绪却激动地厉害,脸上更是阴云转晴,“这些日子以来,你但凡是见着我,便一直催着我离开?你便是多一分钟都不愿跟我待在一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