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依旧握着夏紫衣的手,继续说道:“听说那女子便是那上京的小公主齐锦萱,只是,那小公主年纪还小,不懂太子心意,但她总有一天会长大,据为父所知,太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友情上如此,在爱情上更是挑剔,而你,终究不会是他那个人不是吗?女孩子,为夫的,还是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喜欢你的丈夫,哪怕他是个普通的乡民,为夫也觉得比嫁在深宫里强啊……”夏紫衣抬眸,看见太傅红着一双眼睛,眼眶里晶莹剔透,那水珠似乎就要掉出来来。太傅放开夏紫衣的手起身走向窗口,幽幽的道:“当年你娘若是不嫁给为父,她一定不会那么早走!”
夏紫衣看着太傅的背影感觉特别凄凉。太傅又回身走过来,再次握住她的小手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你如今年纪轻,长得漂亮,太子见了,当然会喜欢,只是,太子恐不是你终身之托,为父会为你张罗一门亲事,找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子。”
“……”太傅离开了,透过那扇敞开的着门,麻木的眼底是太傅那不再挺拔的背影,而她自己的手中,还残留这父亲的温度。直到看见父亲从那扇门中消失不见,直到她的眼泪冰冷了自己的手背,她才低头看去,刚刚手中的温度已然不再,原来那温度是用来感觉的,而不是看的。“小姐……”身边,珍珠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她看过去,只见那小丫头一张小脸上,秀气的五官皱在一起,她笑了一声,蹙眉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珍珠嘟起嘴来,粉粉的,可脸上却皱的更厉害了。“觉得我可怜是吗?”
夏紫衣坐在凳子上,开解珍珠,“我哪里可怜了?你听不见我爹刚才的话吗?他多疼我!”
“小姐。”
这回珍珠又软诺诺的叫了一声,可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小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这可和平日里不一样!平日里,两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追追打打的,真的欢乐的紧呢,珍珠总是说她自己唱的可好听了,每天都要来几曲孝敬夏紫衣,然而,她其实是一个五音不全,跑掉不能用跑,要用根本在调上来形容她的歌声的人。不知过了多久,珍珠的话打断安静,“小姐,我再给你唱首歌吧……”还不等夏紫衣开口珍珠便唱了起来,就在听了珍珠的歌声后,夏紫衣的面部神经狠狠抽搐了一下。珍珠许是听见自己歌声跑的远了,又看见夏紫衣脸上扭曲的表情,她停下来,解释道:“今个有些受太子殿下的影响,没有唱好,咳咳……奴婢重新给您唱一首……”“珍珠!”
夏紫衣赶快叫了一声,怕那歌声一旦再次从珍珠的嘴里飞出来便停不下来了,“那个,今天我也是受太子殿下的影响,有些累了,不太想……听你唱歌了,行吗?”
夏紫衣是怕伤害珍珠的自尊心才那样问的,可问完,她后悔自己就该伤伤她的自尊心,以免她用噪音来伤害自己。不过担心的没有发生,珍珠没有开嗓高歌,夏紫衣松了一口气。但是,珍珠却来了一句和她那歌声差不多折磨人的话,“小姐,老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会给您找门好亲事的,您还愁什么?太子那人您还是趁早忘了吧,当着小姐的面就那么花心!”
“珍珠,你知道你这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珍珠吓得捂住嘴巴,脸色都便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小姐,我错了……”“你跟我道什么歉?你辱骂的是太子又不是我。”
夏紫衣看着她,虽然这屋里没有别人,可珍珠这嘴也太随便了,如果哪天不注意,在外面这般说了,那她的脑袋真的是保不住,为了挽救珍珠,夏紫衣没有怜惜她,“你有几个脑袋能说这番话?我又有几条命敢担你这些话?话说回来,我自己都是个泥菩萨。”
“是,是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着珍珠吓的身子都在抖了,这个丫头就是这般,有时候少一根筋,说话真是不注意。“我困倦了,回去躺一会儿。”
夏紫衣站起来往屋里走,里屋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抹眼泪的珍珠,心中划过浓浓的忧伤,珍珠是为她打抱不平,爹爹是为她好,然而,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啊!梦青云搅动了她内心的潮水,就这般又将她打回原形,当众被太子调戏,最后丢她如同丢一只破鞋,她瞬间成了府里的笑柄,而只有爹爹和这个丫头还站在她的这边。夏紫衣不是一个多眠的人,年轻的身体足够每日像猴子一般活蹦乱跳,可今日却特别困倦,许是夏日炎炎的原由,夏紫衣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渐渐迷糊了。珍珠坐在床边,给睡着了的夏紫衣扇着扇子,她看着夏紫衣,将两条秀眉皱成一个倒八字。……夏晚霜要做太子妃了,全府上下,就连犄角旮旯的小草小花都知道了!太傅夫人给夏晚霜挑选了几匹上等衣料,还置办了许多金银首饰,碧玉珠花等,就连整个太子府都被佣人们打扫的干干净净,该添置,换掉的全部添置换掉,整个太傅府焕然一新,就好像明日就是夏晚霜被册封太子妃的大好日子!突然门口停下一顶奢华的轿子,一看就是宫里来的!一看门的回来禀报,一看门的上去迎接。太傅夫人和夏晚霜一听是宫里来的轿子,依镜梳妆,连忙前去迎接,大门口,那轿子里的人还未下轿出来,只见那轿子翠玉珍珠镶满轿身,黄金的轿顶闪闪发光,而站在轿子两侧的小宫女小太监多的如同下雨天出来搬家的蚂蚁,黑压压站满了太傅家大门口。梦青云虽然不是深处简居,但这绝不是他的风格。这样奢华的就算皇帝大驾也不过如此,难道真的是皇帝来了?!太傅夫人和夏晚霜因为不知是哪位尊驾便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这时,那轿子里的珠帘才被缓缓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