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眼熟的院子里,一群并不眼熟的孩子相互追逐打闹,秋千旁的老树发了新芽。
邵灵怔然。 原来自然生灵万物更新,好陌生又离她好近。 换了身还算合身的衣服,邵灵从楼上走下来,神色冷淡地看着众人。 客厅里没有坐的地方了,她就站在楼梯口,眉目疏离,还有丝游离在这件事情之外的边界感,清冷得像是窗外被北风掠过零落一地的白色花瓣。 陈律师带着助理从门外走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邵婉怡跟袁承煊。 “姐。”邵婉怡看到邵灵,眼眶都红了起来。
“去找个地方坐着。”邵灵抬首示意她坐。
如果是邵婉怡,那不会有人不让座。 众人听到邵婉怡的喊声,微微诧异。 姐? 邵婉怡什么时候有个姐姐? 年长一些的才堪堪记起,邵以安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孩子跟了女方以后再无音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久,豆芽菜似的孩子如今也出落得娇艳动人了。 “既然遗嘱里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了,那我就开始了。”陈律师轻咳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来。
邵婉怡不肯找地方坐,站在邵灵身边轻轻拽着她的针织衫。 “按照邵以安先生生前的遗愿,将名下——” 大概是经过了很多个日夜的深思熟虑,邵以安的这份遗嘱很长很长,细致到不动产的价值都说得清清楚楚。 想分到一杯羹的确实也没有空手而归,但也并没有多少,每家不过几千元,与其说是继承了一点点遗产,不如说是个打点费。 最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邵以安二分之一的财产都给了邵灵。 邵婉怡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其他人眼里邵灵就像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孩子,一下子继承这么大一笔遗产,很难没有人眼红。 “这份遗嘱是真的吗!”很快有人站出来质疑道。
有些人的逻辑就是相当怪异,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看到别人得到,哪怕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陈律师也不是第一天当律师的,立刻回道:“这份遗嘱是邵先生亲自签字,我们还有他的音频。”“我不信!这是哪来的野丫头还能拿这么多钱!是不是邵以安的女儿都不知道,还想拿我们邵家的家产?”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邵灵冷冷地看着那个大喊大闹的男人,“给你们的钱能拿就拿,不能拿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邵以安死了你就觉得你在这里能一言堂吗!”
邵以安向来笑面虎,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他们发脾气,尽管他们没从他身上讨到什么好处,但也绝对没吃过这种亏。 那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涨红了脸,突然挥拳,“那你说了也不算!”
他手冲拳出来,还没冲到邵灵身上,就已经被陈律师拉开了。 陈律师还没开口,门口就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 “那我说算不算啊?”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从门口走来,岁月沉淀出儒雅又随和的气质,眼眸却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