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竟然是她选修课的副教授。
他不仅在中学任教,还特意为了傅尘瑶去了师大。 傅尘瑶上他的课时,总像高中时那样,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着那张脸几乎要吐出来,指甲深深扎进肉里,才让自己勉强不发出一点声音。 景川应该已经睡着了,邵灵也不想叫醒他,于是就给他发了个消息,准备出门,刚打开房间的门走出来两步,就看见客房的门开口。 景川披着外套走出来,眉宇间没有戾气,也分不清到底是没睡着还是已经睡了被消息吵醒了。 “现在太晚了,我陪你。”他说。
于是深夜里,两个人一起去了警局,邵灵亲手把这份日记连同快递的单号信息一起交给了警方。 坐在回去的路上,邵灵不知道要怎么跟景川开口说傅尘瑶遭遇的事情,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肩头,盯着窗外掠过的昏暗的灯光,轻声开口:“尘瑶这一生……好苦啊。”景川没说话,单手揽着她,两个人沉默在快速掠过的街景里,悠长悠长。 先是日记里父母对哥哥姐姐的偏爱,又是少时哥哥不懂事的欺负,再到读书时迷茫过后被人拉入深渊。 她从来都在救赎自己,但始终没有人能来教她怎么从深渊里爬出来。 于是自己摸索,尝试反抗,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快要看见希望的时候,重重地摔回深渊。 可即使是那样,她也不怕疼,继续反抗着现状。 傅尘瑶当时……应该真的很崩溃吧? 邵灵回到房间里,却迟迟睡不着,拿出手机搜索这方面的事情才发现,这种事情无独有偶。 熟人性侵的案子,似乎在现实生活里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大多数被性侵的案子都与熟人有关,这几年在警方立案侦查的性侵案件里,就有七成都是熟人作案,他们往往有更加便利的条件,他们对熟人也更容易产生幻想,会轻易得手。 一些被害人羞于启齿,就很容易被犯罪人从心理上挟持住。 这种案件的犯罪率居高不下,在严厉打击的同时,也应该重视性教育。 性教育从来都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它是对自我的了解,也是对自我的保护,学校应该重视,原生家庭更应该重视这种问题;它从来不是受害者有罪论的产物,而是科学客观地表明什么是正常的交往,什么是过分逾矩的。 在经过了这样的教育,即便是受到了侵害,也能明白怎么利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更可以清楚,被侵害不代表做了错事,被指责的从来不应该是这种案件的受害者,哪怕暂时被遮住双眼,仍旧有璀璨的未来。 邵灵看了很久,内心被撼动得久久不能平息下来,很晚的时候才睡下了。 次日,邵灵吃过早饭以后就去了泠川中学,这件事她没跟景川说,只是说出去走走。 警方在进行完初步的侦查以后,学校就复课了,现在的学校正在井然有序的正常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