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就站在傅尘瑶身前悼念的位置,盯着她躺在棺木里沉静的脸,有些怔忡。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一样。 邵灵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跟傅尘瑶是不是真的认识过。 怎么就坠楼了呢? 怎么就……去世了呢。 邵灵恍惚了一天坐在家里。 今天初十,景川本来打算回A市的,却还是放心不下邵灵现在的状态,没舍得离开。 “明天的飞机回去吧。”邵灵的状态一如往常,心里虽然难过,但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想不开,“你答应了你爸妈的。”
“嗯,我自己有打算。”
景川垂眸看着她,用手敲了敲她手里的杯沿,“把这杯牛奶再睡。”
邵灵拿起来咕嘟咕嘟地喝完。 “对了,玄关有个你的快递,你买了什么?”
景川想起来那个放了好几天都没被邵灵注意到的快递,不由得皱眉询问。
“快递?”邵灵拧眉。
她最近什么都没有买,预售的东西基本上也没有发货。 “我的吗?”她放下空杯子,走到玄关拿起那个盒子进了房间里。
景川的手机响起来,他垂眸一看,是他哥打来的。 “喂?”景川进了房间里坐下来。
景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爷爷那边——” “我尽量明天回去吧。”景川脱下手腕上的手表,“你帮我跟爸妈说一下。”
“我知道,你到时候你早点过来就行了。”
简单聊了两句,景川就睡下了。 晚间临近一点。 邵灵手指颤抖地合上手里日记本,指尖触到满是秀气字迹的纸面,心口颤动起来。 竟然是傅尘瑶寄来的,上面字字句句满是她这些年的遭遇。 邵灵通体生寒,仿佛置身在冰窖里。 难怪傅尘瑶会说跟过去的事情告别,难怪她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莲花水灯上,难怪她会那么期待旅行。 日记结尾,傅尘瑶还说明了这个日记本是自己在A市的时候就拜托别人寄给邵灵的。 或许她早就预见了这件事。 这本日记本里全都是高中老师对她性侵的记录,这件事从初中就开始了,一直到高三傅尘瑶才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男人。 其实不然。 后来在A市她又突然遇见了他。 或许也是因为这次遇见,她才想到要把自己的日记本寄给邵灵保管的。 但是还是迟了。 邵灵对这个男老师是有印象的。 他的课风趣幽默,他本人也是儒雅随性,三十出头的年龄保养得很好,长相和气质如出一辙,也经常健身,其实喜欢他的人也不少。 整个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认识他,而他在傅尘瑶的日记里的印象,应该是跟所有人相反的。 但邵灵不喜欢他。 她听过这个老师的课,是跟主观地灌输自己的思想,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大男子主义,还总是毋庸置疑的口吻,甚至有时候会拿班上的女生开一些不太友好的玩笑活跃课堂气氛,然后又笑着跟那个女生道歉。 傅尘瑶的眼里,他是喜怒无常道貌岸然的,甚至还有一定的暴力倾向,阴鸷可怖。 邵灵几乎不能想象在那样的阴影之下,能够怎样活着,大抵只有傅尘瑶日记里写的那样,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会摆脱他的,会守得云开的。 但命运最喜欢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