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流一溜烟跑出了海春城,正值月上中天,云气袅袅,好一个清冷之夜。刚到城西十里外山丘上,便遥望见天上一红一白两团火光在半天炸开。好似天有异象?陈如流顾不得疑惑,便要去探探究竟。夜青花连连摇头,以它感知之力,分明感觉到前方有可怕的气息。陈如流边跑边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先悄悄去前面看看,我腿脚快,放心吧。”
陈如流到了不远处,不敢再跑,抱着夜青花悄悄摸到了前面,趴在土丘上,清冷的月色洒落,照的夜青花叶子泛上一层银白,一人一花紧张的盯着前面。前面那两团光在天上搅作一处,难舍难分。细细看才分辨清,那不是什么火光,分明是一红一白,两个怪人在半空缠斗。白的那个,手中铁剑一舞,飞掷出去,飞剑带着白光划破了夜空,直奔红的那个。红的那个侧身急退,在半空中站定,口中念念有词,瞬息之间,便引下天上一道闪电,直劈落向奔白的那个。白的那个见势不妙,在空中翻飞一闪,堪堪躲过一道闪电。红的那个不依不饶,继续呼唤闪电“落!”
白的那个早已召回飞剑,双手合十紧握在手中,那铁剑灌注了法力,泛起蓝光。他大喝一声“顶。”
御剑硬生生抗住了十几道闪电,尔后暴喝一声,“看我。”
但见那柄铁剑离手,在空中停滞片刻,突然剑体暴涨,转瞬便变成一柄数十尺巨剑。那巨剑泛着蓝光气势汹汹,从半空中直朝红的那个头顶劈落。红的那个大吃了一惊,纵身倒退三尺,双手飞舞旋转,撕破了周边宁静,几十尺气流都随之舞动,竟在空中凝出一柄气盾,高举起来护住自身。幻剑狠狠劈落在气盾之上,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得这里陈如流一阵眩晕,夜青花也连忙闭合起叶子。他们哪见过如此场面,只是觉得又惊又奇。那幻剑先是被气盾弹开,白衣那个不依不饶,继续御剑劈砍,到第三下,终于劈开气盾,气盾在半空中炸裂开来。红色那个不堪重压,从半空中重重摔落。白的那个实则也透支了法力,幻剑化为乌有,自己亦是被反震之力弹落在地。随着一红一白落地,半空中掉落下一件蓝色物件,不偏不倚,正摔落在陈如流面前。陈如流拿在手里看,那是一本经书,赫然写着《《尘飞经》》三字。《《尘飞经》》想必正是夜行者所说宝物,他说两个怪人在争这一本经书,果然不假,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但陈如流不敢乱动,须知前面山丘上那两个都不是好惹的。陈如流心内忐忑不已,看来这经书归我是天意。只是经书是得来容易,可要取走恐怕太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又当如何,这下真是怀璧其罪。所幸陈如流身处斜坡之后,那两个怪人应该目光不及。陈如流一手拿着《《尘飞经》》,一手抱着盆栽夜青花,趴在土丘上往后面缓缓退去。等到后退出去三十尺有余,前面没了动静,想是已经安全。陈如流蹲起身子看时,不见那两个怪人的身影。陈如流轻出一口气,转了个身想借着月色看看来时的路。不料转身去正迎面撞上一张红脸,那张红脸上泛着油光,正呲牙怒目看着陈如流。哇啊……陈如流吓得惊叫出声,连忙往后急退,肩膀却又撞上一个什么人。陈如流转身看时,一张惨白的白脸,正吐着舌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哇呀呀呀呀,你是何人,胆敢在暗中窥伺,图谋我的,宝物?”
红脸怪人气的须发倒竖,面目狰狞。“我是路过……路过。”
陈如流心叫不好,这两位看起来可不像是善茬。“说谎。”
那个面色惨白的怪人开口,声音仿佛是死而不朽的阴阳人。“我看你分明是早有预谋,你做了什么,唤醒了那经书,方才在我手里,可不会发光。”
“发……发光?”
陈如流低头看时,才发现那本《尘飞经》已发出幽绿的光芒。“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我经书来……”那个红脸怪人失去耐心,径直飞身过来直扑陈如流,想要抢夺经书。“啊……”陈如流惊叫一声,想要闪身去躲,未在意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从那斜坡上直滚落下去。陈如流在黑暗中滚落了十几尺才缓缓跌落在一处泥坑里,陈如流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一樽花盆从斜坡滚落,正砸在陈如流头上。陈如流和夜青花一同哎呦哀嚎起来。陈如流瞧了瞧手上的《尘飞经》,连忙从泥坑里踮脚探头出来望。这一探头,正看见夜空中那两个红白鬼魅正向这里飘来。“好痛啊……”夜青花的花盆已经摔碎,枝叶在方才滚落之时也受到些许损伤。夜青变出灵体来,却只是一闪而逝,但如流已知它受了伤。“如流……怎么办。”
陈如流心疼夜青花,大喊道,“这宝贝我不要了,你们抢吧……”便将《尘飞经》猛地抛向半空。那两个怪人一看,果然弃了陈如流,转而争相去抢夺那本经书。陈如流连忙拢好了夜青花根上的泥土,抱起花爬出了土坑,慌忙往东逃去。方才跑了十几步,忽然有一物从后方飘落,划过头顶正落在陈如流身前。陈如流拾起一看,《《尘飞经》》三个大字赫然入眼。原来那两个怪人在争抢之间,各不相让,又让《尘飞经》脱手而出,飞落在陈如流面前。“哇呀呀呀呀,你这小子,贼心不改啊这是。”
那个红脸怪人一边大叫一边飘向这边来,白脸的也紧随其后。陈如流叫苦不迭,“这……这……是它自己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