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决定
虞惜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新工作, 只能暂住在公司宿舍这边。 肖霖没批她的辞呈,这日,让柳萍萍把她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虞惜敲门进去, 反手将门关上。 肖霖在办公, 虞惜打眼一瞧,他手边压着的就是她的辞呈。 “你要辞职,是因为我?”他问她。
虞惜犹豫着比划:[也不全是。] 肖霖:“那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他皱了下眉,面色严肃地将辞呈对折,然后当着她的面撕了,“我不会批的。”
虞惜还来不及生气, 肖霖的话已经接下去, 斩钉截铁:“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离职。”
她能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而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就是玩票而已, 可有可无。 只是,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讨厌他,甚至不能忍受跟他共事。 为了不看到他,竟然会放弃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虞惜不说话了, 她确实找不到比这份工作更好的工作,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人要吃饭要生活, 尊严真的一毛钱不值。 那天她拿着辞呈回去了,工作到晚上,所有人都离开时, 她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门口的小吃街上随便吃点东西来填饱肚子。 走到摊位上却正好遇到了肖霖, 他正买馄饨, 递给对方一张二十,接回几个角子。 虞惜目光诧异地望着他,印象里,这人是那种日天日地的大少爷,居然会这么接地气。 肖霖回头时看到了虞惜,人还愣了一下,没好气:“你怎么在这儿?”
虞惜比划:[吃饭啊。] 可能是辞呈的事情,虞惜觉得他这人还是挺真诚的,不是那种膏粱子弟,对他的感官好了很多。 心情郁结,连个朋友都没有,这时候有个人陪在你身边跟你说说话,其实挺不错的。 两人选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肖霖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汤。”
虞惜作了个“谢谢”的手势。 他转身就去了打汤区,也不在意这脏兮兮的地面,动作利索,打完就端着两碗过来了,一碗分给她。 她又作了个“谢谢”。 他就笑了,端起一碗径自喝了大半:“认识也不短时间了吧?不用这么见外。”
虞惜只是笑笑。 “说来也是缘分,咱们还相过亲呢,可惜当时没有见到你。”
不然……可能现在就不是现在这种结果。
沈述其实还是后来的,可阴差阳错,却和她走到了一起。 肖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自己费尽心思想推掉的亲事,主角居然是自己喜欢的人。 可惜这份喜欢来得太迟了,只恨不能早些遇到她。 为什么老天喜欢跟他开这种玩笑? “吃吧。”肖霖满腹心事,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低头默默吃面。
虞惜也没什么跟他说的,默默地吃起来。 其实他俩坐一起还挺尴尬的,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是个话多的人,性格还有点别扭。 好在四周的人渐渐多起来,人声嘈杂,反而削弱了这种无言的尴尬感。 后来肖霖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抬头看了眼她窗口的那盆仙人掌:“为什么养这个?”虞惜的回答很简单,好养活。 肖霖听到这个答案时就笑了,离开时叮嘱她:“晚上记得关好门窗,陌生人过来不要轻易开门。”
虞惜觉得他像是在叮嘱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笑了,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认同。 …… 虞惜一开始还挺忐忑的,后来发现肖霖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除了工作私底下也不怎么联系她,一颗心也放松下来。 过几天有个很重要的峰会,他一早就喊了她和孟夏过去。 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翌日一早,虞惜和孟夏、徐微微一道上了高铁,抵达邻市,已经是晚上8点。 她们先去了酒店下榻。 “大老板也太大方了,竟然让我们住五星级酒店,赚大发了。”
徐微微说,“以前顾总拨款时,那叫一个抠门啊,没让咱们住青年旅馆就算好的了。”
柳萍萍说:“傅Boss结婚了吗?”
徐微微答:“没,黄金单身汉。”
柳萍萍:“真的假的啊?不过说起来,他真的有三十六吗?看上去好像就三十上下,身材那么好,脸上一点细纹都没有。”
徐微微:“三十六岁又不算老,而且他还经常健身。”
柳萍萍:“哇哦。”
虞惜听着她们的八卦,只是笑了笑,去了自己的房间。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她才去楼上餐厅吃午饭。 电梯上的数字一闪一闪地跳动着,距离楼层到还有段时间,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墙壁上装饰着蓝白色马赛克大理石壁画,隔几米嵌着一盏挂壁式水晶吊灯,瑰丽到有些晃眼。 脚下的地毯绵软如云雾,她今天穿的是细高跟,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仿佛自己会陷下去。 “叮”一声,电梯门开,拉回她的思绪。 虞惜正要进门,电梯入口却站得满满当当,且都是西装革履的男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她正苦恼,却听得一个声音淡淡道:“让一下,别堵在门口。”
虞惜微微僵硬了一下,抬头看到了人群里的沈述。 他一身藏青色西服,领带打得很工整,身高腿长,器宇不凡,站在这帮精英人士里也是鹤立鸡群。 堵住门口正和人说话的股东楞了一下,连忙让开。 虞惜得以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上升。 空间太狭窄了,到某一层进出时,虞惜往里退,不可避免地碰到沈述。 “小心。”
他扶住她的手臂。
略微碰触就松开了,可那一块被触碰过的皮肤,还是感觉有灼意残留,有些心惊。 虞惜的心脏跳动频率加快了,目光移到一旁,心里想为什么这电梯上升得这么慢。 终于到了餐厅这一层,虞惜松了口气,顺着人流走出来,谁知走几步就发现沈述走的也是她这个方向。 她脚步微顿,却发现他也在看她,对她笑了笑。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去吃饭?一起?”沈述走到她身边。
不怪虞惜错愕,他们几天前还闹成这样,沈述面色铁青、拂袖而去的背影还牢牢烙印在她心里。 她那时想,他肯定不想搭理她了。 心里也像是一团乱麻缠着,既怕他不回来找她,也怕他回来找她非要刨根究底。 出于某种逃避心理,她才逃之夭夭。 那件事,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想提起,好似漫漫心尖上堪堪愈合的一道伤口,稍一碰触就鲜血淋漓。 不愿去回想那段最艰难恐怖的岁月。 也不知道沈述是怎么想她的。觉得她是插足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还是不知廉耻勾引自己老师的人?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她拒绝去想,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事情。 好在走到餐厅的这段路上,沈述什么都没问,只是跟她聊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些生活琐事,说家里的那盆仙人掌开花了,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早上说会天晴的,到了中午就开始下雨,云云云云。 她慢慢的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沈述点了菜,将菜单递给侍者,目光越过桌面望向对面的她。 虞惜静静地垂着头,双手握在一起,没有看他。 她好像比离开前更加清瘦了,下巴变得尖尖的,他心里不觉揪紧,明明有很多话,却什么说不出口。 明明想说很多,可斟酌再三,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就怕说了什么不恰到的话又刺到她。 沈述自嘲一笑,目光移到落地窗外。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瞻前顾后?果然,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很难从容。 有一些事情,他不敢去赌,也赌不起。 之前得知她心里有人时,是那样那样地愤怒,可冷静下来后,他深刻明白,愤怒的背后无非是嫉妒。 而此刻他又为什么腆着脸来到这里?底线一再地降低。 不,在她这儿,他已经没有底线。 成为了一个自己过去都瞧不起的那种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真的很了不起,可以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偏偏她还这样云淡风轻,一副懵懂、无知无觉的样子。 沈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默默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偶尔给她夹菜:“尝尝这个刺身。”虞惜夹了一块送入嘴里,被芥末冲鼻的味道辣得咳嗽起来。 沈述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哭笑不得:“这个蘸一点就行了,你蘸那么多。”
虞惜捧着水杯没说话,感觉又在他面前出糗了一次。 她不说话,沈述也觉得没了意思。 又坐了会儿,他思索了一下还是问:“你现在是住在公司宿舍吗?”
虞惜:[嗯。] 沈述:“安不安全?”
虞惜:[在一处新小区里,物业管理挺好的,挺安全。] 沈述说:“晚上记得关好门窗。”
她点一下头。 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虞惜打开看,发现是肖霖发来的,问她要一份会场翻译资料的文件。 虞惜回他:[在我包里,我等一下送过来给你。] 肖霖似乎很急:[你在哪儿?我过来拿。] 虞惜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他:[餐厅。] 只一会儿,肖霖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餐厅外。虞惜连忙从包里取出文件,朝门口快步过去,赶在他进门前拦住了他,递给他。 不过,肖霖接过时还是朝这边望了一眼。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沈述。 肖霖不由看向虞惜:“你们……”他之前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呢,不然虞惜为什么会搬到公司来住? 没想到转眼就看到两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 虞惜不想跟不太熟悉的人解释她和沈述的事情,只是尴尬地笑笑。 肖霖也觉得很尴尬,不觉自嘲。 人家夫妻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问? “谢谢。”
他拿了文件就走了。
虞惜回到餐桌上,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沈述也没过问肖霖的事情。 肖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他在意的是另一个人,那是一段隔着时光、他无法企及的过去。 她和别人的过去。 因为无法参与,从未参与,才无法确定。其实他想直接问她,是否还耿耿于怀?不然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呢?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不愿意开口……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都没问,后来把她送到就离开了。 …… 沈述在这边待了两天,办完事情就回了北京。 魏凌一早就来叩他的办公门,将一份装在牛皮袋里的资料安静地呈放到了他桌上。 “这什么?”沈述瞟他一眼,眉梢微抬。
“关于虞小姐和那个江郁白的资料,很详尽,您看一下。”魏凌说。
沈述沉默。 魏凌:“我知道,我擅作主张了,不过,你这两天吃都吃不好,脸色实在难看,有些事儿放在心里总是个隐患……” 有病还是要早治。 这话他没说。 不过,沈述心里应该也明白。 他向来是行动力很强的人,这次这么一反常态,实在让魏凌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这么理智的人遇到情感上的难题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沈述将牛皮袋拿到手里搁了会儿,对他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魏凌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沈述看着牛皮袋很久,久到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深吸一口气,把袋子打开,默默看起来…… 魏凌的资料很详尽,从江郁白和虞惜认识开始,到后来虞惜被人污蔑,不得不从学校转走…… 沈述一开始是不敢看,看了之后,心好似被锋利的刀子狠狠割过,尖锐难当。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江郁白,而是想到她曾经遭遇过的那些。 流言蜚语、口诛笔伐,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都背向她。 甚至她亲爹都懒得去追究事情始末,简单粗暴地给她转了校,相当于默认了她勾引老师、破坏人家家庭这种事情。事实上,江郁白和孙颖夕早就离婚了…… 怪不得她不愿意再说话。 晚上,沈述拜访了曾经在美国认识的一位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询问了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最好把她带过来,人都没见到,我怎么问诊?”
菲利普斯好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神仙?”
沈述颇有些为难:“她暂时还不能过来。”
“那就等她过来再说吧。”
他说,“不过,根据你的描述,我猜测她应该是有一些心理方面的障碍,尽量不要去刺激她,慢慢来吧。如果刺激到她,可能会弄巧成拙。”
“我知道了,谢谢你。”
沈述离开时,天色已经晚了,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走了会儿,停驻在一个摊头。 魏凌开着那辆宾利车远远跟着他。 小摊是卖陶瓷娃娃的,摊前还有一对母女,女士脸色蜡黄,穿得也很朴素,一看就是工薪家庭出身。 小女孩倒是长得很可爱,可惜肤色有些黝黑,她左右手分别拿粉蓝和粉色两个娃娃,问她妈妈:“我觉得这个粉蓝色的好看!”
“小女孩买什么蓝色的?粉色的更好看。”
“粉蓝色的嘛!”
小女孩嘟起嘴,看到一旁的沈述,眼睛亮了一亮,问他,“哥哥你说,哪个更好看?”
沈述微怔,笑着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色道:“要叫叔叔。”
小女孩嘟起嘴:“可你长得像哥哥。”
沈述啼笑皆非。 “对不起,先生。”
妇女连忙把小女孩拽到怀里,往后退了退,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个男人,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一看就是那种精英阶层的人士。 这样的人,他们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沈述脸上的笑容淡了,只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只是,临走前脚步停顿了一下说:“粉蓝色的更好看。”妇女一愣,他的背影已经没入了茫茫人海里,再看不到了。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7点。 沈述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可避免地有些空落。 这种情绪,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有的。 他也想拿出电话给虞惜打一个电话,或者给她发一些短信,哪怕她不回复也好,只要知道她在那边听着就行。隔着话筒,她轻柔的呼吸声能让他感觉到安定。 沈述知道,那是家的感觉。 他将外套随意搁到沙发里,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 这屋子太大了,加上四周都是整面整面的玻璃,在夜晚看上去就更加空荡。 沈述轻轻摇晃杯子里的酒液,长舒了一口气。 他情绪平稳,也很能收敛,从未有过这样失落和迷惘的时候。 那种切肤之痛,如毒药般缓缓侵入他的神经末梢,稍微牵扯便疼痛万分。 他既痛她曾经那样在意过另一个人,也痛她少不更事时就要遭遇那些。 今晚他喝得有点多了,太阳穴都有些痛。 沈述放下杯子,按了按了眉心。 翌日去公司,沈述一早就召开了会议。几个高层到的时候,他人已经先他们到了,静静坐在主位上整理资料,表情平淡无波。 几个高层面面相觑,飞快抢占了位置坐下,一个个的,生怕慢点就坐到沈述身边去。 刘经理慢了点,只剩下沈述右手边的位置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坐过去。 沈述抬眼瞥他:“不想坐我旁边?那你可以出去。”
语气倒是平淡的,可他这样平静说出这种话,反而更加可怖,像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 沈述说完,寒凉如刃般的目光一一扫过其余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开会吧。”
沈述淡然道。
“上次说过的,EC公司那个项目,已经到了C轮……” 一场会议下来,所有人明显能感觉到沈述的心情不好。虽然他表情平淡,也没有刻意为难人,可比平时显得要较真很多。 他一旦较真起来,思维就会高速运转,一丝一毫的错漏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想要在汇报时作假或者糊弄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汇报到一半被他叫停,然后他目光炯炯盯着你,有条不紊地问出一个个详细的问题等着你回答,那真是要命了。 被格外关照的刘经理简直苦不堪言,只恨出门没有看黄历。 好不容易结束,听到沈述说“散会”,一帮人忙收拾了东西作鸟兽散。 沈述冷眼旁观,冷笑了一声。 魏凌轻咳一声走过来,正色道:“虽然有时候女人很怕穷追猛打,但如果分开太久,冷静得太久,恐怕就真的要凉了。”沈述瞥他,手里的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魏凌也不怕,只是微微笑:“虞小姐性格比较保守,是很被动的那种人,你不主动一点,她肯定不会来找您的,哪怕心里很想你。”
沈述笑了:“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当局者迷,我自问比不上你观察人的本事,不过,有时候太在意反而会看不清。”
魏凌笑了笑说。
见他沉默,略支着下颌,似乎是在思考,魏凌又说:“我帮您定了一束玫瑰花,需要现在送上来吗?”沈述凉凉看他:敢情都给他准备好了。 他摆摆手,拧上钢笔盖站起来:“退了。”
魏凌微怔,携了文件跟上他:“你真不打算……” “这样太刻意了。”
沈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魏秘书,你谈过恋爱吗?”
魏凌:“……”帮忙还被人逼视。 沈述说:“你给我去买一只猫。”
魏凌没懂他的意思,不过他向来不问原因,点头就退下了。 …… 虞惜去楼下扔垃圾时,正好碰到了跑步过来的肖霖。 他们随便聊了两句,虞惜要走了,肖霖说:“我妈给我捎带了一些蔬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等一下,我上去给你拿点儿。”
说着他已经上楼了,虞惜都来不及喊住他。 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虞惜拿出来看,意外地发现居然是沈述给她发来的消息,心里不由泛起涟漪。 她下意识捧住手机,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尽管不愿意承认,其实这些天她是有些迷茫的,习惯了和沈述在一起,乍然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处处不方便,处处掣肘。 比如,每天早上起来沈述都会让阿姨准备好早餐,替她准备好第二天出门要穿的衣服、材料,买菜不想出门也可以直接告诉助理……当然,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她想沈述。 [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他的消息言简意赅。 虞惜却是怔了一下。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呀?她能帮得上他什么? 无怪乎她这么想,印象里,沈述做事条理分明,镇定自若,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 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事情请她帮忙? 虞惜心里犯嘀咕,想了想才回复他:[是什么事情呀?] 沈述:[我快到你们公司小区了,你等我一下,见面聊。] 他似乎很不喜欢发太多消息,有什么事情都要当面说清。 虞惜虽然疑惑他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但想要见到他的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没有去想太多,回了个“好”,就呆呆站在原地等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沈述出现在她身后,无奈地举起手机晃了晃:“如果不是我们都开了定位,你站在这种地方,我能找得到你?”
两天没见他,他似乎又清减了些,下颌线更加清晰分明。 他穿一件白色的西装领风衣,手里勾着车钥匙,隔着几步远静静注视着她。 虞惜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下意识摸了一下头发,不确定自己衣着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他笑了一下,抬步朝她缓缓走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虞惜比划。 沈述犹豫了一下。 [这个还用想?]她诧异,继续比划。 不过也因为这片刻的停顿,让虞惜也有些局促,总感觉他此刻的犹豫有深层的潜台词,比如——“我在想找什么借口来见你才好”。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沈述轻嗽一声,说:“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虞惜皱了皱眉,站在原地,花了点时间听沈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原来,沈述今天从公司离开时在楼下捡到了一只流浪猫,不知道要怎么喂养,所以想请她帮忙。 虞惜更加困惑了。 他不请个专业的阿姨帮忙,或者送到宠物店去,却来找她? 思及此处,虞惜对于沈述的真正目的已经一目了然。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甚至有些拙劣。 不过,她并不想戳穿他。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可能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虞惜比划,[猫呢?] “我家里。”
他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要去看一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