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1 / 1)

第026章礼物

  沈述原本打算之后几天都留在家里陪虞惜, 谁知忽然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飞趟洛杉矶,他挺犹豫的。

  虞惜原本都不知道,那天偶然听到他在露台上和魏凌打电话才知道。

  沈述挂断电话从露台出来, 谁知一出来就看到了虞惜。

  他停下脚步, 不确定她听清了多少。

  虞惜对他笑了笑,比划:[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沈述也知道其实她生活自理能力挺强的,远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和软可欺。可能是不能说话, 便更多地付诸于行动。

  不过, 他不太放心。

  而且都已经答应要赔她过情人节,现在这样,实在是尴尬。

  虞惜宽慰地对他笑笑,摆摆手:[你去忙吧, 工作比较重要, 大不了你回来我们再补上。]

  沈述叹气,走过去将她抱起。

  虞惜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忙勾住他的脖子。

  她太轻了, 他轻松揽着她的腰就将她举了起来。

  “我说过, 你可以任性一点, 可以不要那么懂事。难道, 你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沈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她这样懂事,他反而不得劲。

  他倒是喜欢她作一点, 非不让他走, 这样他才舒坦。

  可偏偏她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还一副巴不得他走的样子。

  这让他怎么舒坦?

  他觉得自己最近不太对劲,都有点黏糊了。

  他以前不这样的,像个小年轻一样。

  “那我走了。”

沈述表情漠然地看着她。

  虞惜眨了眨眼睛,总感觉他是在气她不挽留他。

  但她天生就是内敛温驯的性子,从来不喜欢让别人为难。难道她要他放下工作留下来陪她过情人节?

  她可做不出来。

  她也不是那种能作出多作妖事情的性子。

  沈述看着她这副懵懂呆萌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力,认命地点了点头:“那我让谢浦帮我定明早的飞机了。”

  这一晚其实沈述睡得不是很好,早上5点不到他就醒了。

  他这人生活其实挺规律的,虽然工作很忙,不会让自己昼夜颠倒、休息不好。

  除非心里有实在搁不下的事情。

  上一次这样还是医院打来电话,告诉他姥爷生病的事情。

  谢浦发来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换了出行的大衣,飞快回了消息,一面提着行李出门。

  只是,出门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虞惜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学着他一样趴着睡觉。

  姿势,还有点儿嚣张。

  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弯腰将掉落在地的一半被子拾起,重新替她盖上。

  ……

  虞惜早上起来时,沈述已经出门了,年后她没有什么事情,在这边也没有亲戚可走,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找工作的事情不太顺利,因为一毕业就被母亲托关系塞到了海瑞,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

  而且,也没有什么公司会聘用一个哑巴。

  她有时候也会气馁,只想到沈述跟她说过的话,又忍不住笑出来。

  沈述看着沉静内敛,其实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像太阳一样持续散发着光与热。有这么一种人,你只要站在他旁边,就能感受到这种向上的朝气。

  虞惜在想着沈述的时候,其实沈述也在想她。

  不过他工作太忙了,开完会才有机会给她发一条消息:[吃饭了吗?]

  很普通的一条,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发什么。

  他是个有的放矢的人,很少会发这种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消息。不过,这会儿想到就发了。

  虞惜很快回复他了:[吃了。]

  然后发了张图片给他。

  是她自己做的蛋包饭,金黄色的蛋皮包裹着米饭,上面别出心裁地淋了番茄酱。

  红色的番茄酱还淋成了笑脸的形状。

  沈述不禁提了下唇角,回她:[可爱。]

  虞惜又回了他一个笑脸。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沈述望着手机,有些怅然若失。

  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揉了揉眉心,感觉胃有些疼,忍不住皱眉。

  不过这是老毛病了,小时候就有,其实他这些年一直很注重保养,只有偶尔才犯病。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情人节那天。

  虞惜一直都没有等到沈述的消息,料想他不会过来了,心里有些微妙的失落。

  好在也只是一点点失落而已。

  这日,她从公司下班,刚刚走到家门口,忍不住掏出手机给沈述发消息:[你忙完了吗?]

  发完她就有点后悔,好像在催他回来一样。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她犹豫着要不要撤回,一边按指纹锁去开门。

  随着“叮”一声,门推开,她不经意抬头就愣住了。

  整个屋子里灯火通明,银色的烛台摆满桌面、茶几,还有缎带扎着的蝴蝶结和摆成星形的玫瑰花。

  正中央的茶几上,一只六层大蛋糕被安放在那边,蛋糕上是两个正在接吻的卡通小人。

  虞惜停在门口看了会儿,脸不觉微微红。

  “情人节快乐。”

穿着白衬衣和西裤的沈述从走廊尽头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用金纱缎带扎着的黑色的礼盒,单手将她揽抱起来,走到了客厅。

  虞惜被他抱着,轻轻搁到沙发里。

  她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眼睛里含着笑。

  有惊喜,也有不可思议。

  沈述觉得她这样的表情格外美,风韵楚楚,温柔又不失柔媚。

  “不打开看看?”

他把盒子捧到她面前。

  虞惜这才去拆缎带。

  拆了后,打开。

  里面是一条白色重工的细吊带纱裙,后背做成百合花的造型,搭配的还有一条祖母绿项链,中间的钻石有鸽子蛋那么大。

  虞惜吃惊地捂住嘴。

  虽然对这些不是很看重,但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闪亮亮的东西。

  而且,这条裙子和这条项链实在是太美了,闪到她眼晕。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给她认真准备过礼物。

  虞惜忍不住笑着,眉梢眼角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述环着她的腰,仔仔细细望着她,眼底含笑,忽然贴近她说:“真这么喜欢?”

  虞惜点头,爱不释手。

  “商人讲究礼尚往来。你要真这么喜欢,给我点儿奖励。”

沈述说。

  虞惜狐疑地看向他,眼神像是在问他“你要什么奖励”。

  沈述笑了,更贴近她说:“还用我教你吗?”

  他声音低醇,眼神里的意味真的不用说,她已经能够领会。

  他贴得她太近了,她都被他的呼吸烫了下,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不过没太用力,倒像是在跟他调情。

  沈述眼底的笑意加深,毫不客气地将她抱起,三两步走到玄关的桌台前,将她放了上去。

  他轻柔地抬起她的脚,低头在她脚背上吻了吻。

  虞惜吃惊地望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别开视线。

  这是一个虔诚的姿势,也是一个仰望的姿势,过去他没这样过,喜欢也很克制,多少还带着一点不经意的、游刃有余的傲慢。

  当然,这并非他本意,只是他出生太好,生来就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他也习惯了使唤别人。

  “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他又托起她的脚,沿着往上走,吻她的脚踝。

  将那带点儿热意的温度,深深地烙印在她纤细又敏感的地方。

  虞惜有点痒,稍稍动了一下,脚尖点在他胸口。

  沈述配合地往后微微仰了一下,捂住胸口,笑:“怎么办?心尖被踹到了,心痛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药箱,摸两颗速效救心丸。]她跟他比划。

  沈述叹着气,挺遗憾的口吻:“心病还需心药医,速效救心丸有什么用?”

  他撑在她两侧,手掌覆在她纤细的手背上,抚摸、覆盖。

  目光对视,虞惜看了他会儿,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勾住他脖子,送上自己柔软的唇。

  彼此间都是湿润的气息,他的舌尖顶进来,她忍不住捧住他的脸,更加忘我,沉迷到难以自持。

  沈述的吻总是很霸道,不管是外在的温柔,还是一开始的试探,吻到最后都会有种海浪翻卷而来,要把她吞没的窒息感。

  可这种被侵占的感觉,也让人非常愉悦,忍不住沉沦。

  她并不讨厌这种霸道又不失温柔的侵略性。

  “帮我。”

他引导着她细白的手指,滑过衬衣的扣子。

  她解了会儿,还是不得章法,还因为慌乱勒得他皱了下眉。

  虞惜脸颊微红,歉意地看向他。

  “这么久了,还没熟练?看来得加紧练习。”

他一本正经地说。

  虞惜被他侃得浑身不自在,轻轻推了他一下。

  沈述低笑,手里用力,坚实的臂弯托着她又将她抱起。乍然的凌空让虞惜吓了一跳,忙挟紧他,雪白的腿在裙摆下微微晃荡、勾起。

  很自然而本能的避险动作,她勾住他的脖子,夹紧了他的腰身。

  沈述脚步微顿,认真地看着她。

  虞惜也有片刻的停滞,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他那一瞬的僵硬,脸上向来的沉着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因为她本能的动作,裙摆往上卷了卷,春光乍泄。

  “是不是在勾引我?”

他认真地问她,语气疏淡。

  可眼神里的兴味和调侃可不是假的。

  虞惜真恨自己此刻不能说话,不然肯定要狠狠回嘴。

  哪有人总喜欢在这种时候欺负人的。

  她别开头,表示自己没有。

  沈述也知道见好就收,将她放下来,回身拿起那条项链,拨开她的发丝:“我替你戴上。”

  戴好后,他牵着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真美。”

  他撩起她一侧的发丝,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吻了吻她的脖颈。

  虞惜略微发痒,瑟缩了一下。

  [会不会太夸张?这个日常戴不出去吧?]她比划。

  “怎么会?我太太是这世上最美丽最耀眼的女人,戴什么珠宝都能压住。”

  也不是没有听过他讲情话,虞惜还是会忍不住唇角上扬,回头瞪他,比划:[你还会哄人哦。]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

他托起她的手,又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当然不满足于只亲吻她,她被他按在盥洗台上,承受着他突然压下来的更加凶猛的吻,呼吸也乱了,眼神也有些涣散。

  沈述离开,目光紧紧盯着她。半晌,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去到外面。

  虞惜被他推到床上,抱着欺身而上的他,想要吻他,又被他抓着手狠狠按在床单上。

  他掰过她的脸颊,细细地吻她的眉眼:“别急,夜晚这么长,慢慢来。”

  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这不是挺会叫的,干嘛不发出声音?”

  虞惜觉得他很过分,忍不住抓着他,把他肩背都抓出一道道红痕。

  真是混乱的一夜。

  东方破晓,她才醒过来,感觉精疲力尽。

  沈述难得没有起来,还躺在床上休息呢。他喜欢裸睡,还喜欢趴着裸睡,虞惜一开始不太喜欢他这个习惯,后来自己试过后发现还不错,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脱得精光,只在身上盖一件薄毯。

  虞惜看了下时间,料想他肯定太累了,不想打扰他,自己蹑手蹑脚地去洗漱。

  可等到她吃完了早饭,沈述还没起来,她忍不住折返。

  正好沈述这时也醒了,揉了揉眼睛。

  虞惜很难得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完全没有工作时的严肃,反而别有一番慵懒。

  而且……好像还有点迷糊。

  她忍不住低笑。

  沈述正好发现了:“笑什么?!”

  虞惜最怕他板起面孔的样子了,虽然知道他是吓唬他的,还是讪讪地收起了笑容。

  沈述失笑,不逗她了,掀开被子穿衣服。

  他底下根本什么都没穿,虞惜连忙转过去,不去看他,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声。

  沈述大大方方地走过她身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一件衬衫。

  虞惜捂着脸,过了会儿,又悄悄把指缝半开一些。

  结果,他已经穿好了,将下摆收入皮带里,淡淡扫她:“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吧。看自己老公,不犯法。”

  虞惜落荒而逃。

  ……

  年后复工总是忙碌,之后几天,虞惜都没怎么看到沈述。

  只偶尔中午午休时他会约她吃饭。

  她心里委实想他,又不太想承认,这日下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做了点雪媚娘,想了想,用玻璃饭盒装了四颗去了沈述公司。

  虞惜是在楼下见到魏凌的。

  看到她,他的表情还有些诧异:“您怎么过来了?”

  他是很会看眼色行事的人,见她干笑,马上说,“沈总在开会,我先带您上去。”

二话不说就带她直接去了沈述的办公室。

  ——不是会客室,而是他的办公室。

  这地方魏凌不会轻易带人进来。

  很显然,她是那个例外。

  魏凌跟了沈述很多年,论对沈述的了解,远在其他人之上。

  “您稍等一下,我给您泡点茶。”

魏凌知道她不能说话,没有让她自己选,直接提议,“和上次一样的,祁门怎么样?今年的春茶不错。”

  虞惜自然是点头。

  她又不懂茶,有人帮她选自然是最好了。

  魏凌将茶端上后就出去了,轻轻把门关上。

  虞惜捧着茶,四处打量了一下沈述的办公室。

  上次来过一次,还是一样的装潢和摆设,黑白灰色调,因为地方大而显得空旷寂寥,有种商务化的精英冷淡风格。坐在这种地方,很难不投入工作,很难不高效。

  快过了半个多小时,沈述才回来。

  开门时乍然看到她,他还楞了一下,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多云转晴。

  他松了下领带,反手轻轻将门关上,携着文件走到了办公桌后:“你怎么来了?”

  虞惜捧着茶慢条斯理啜一口,看着他,表情像是在说“我为什么不能来”。

  沈述签了字,将文件合上搁到一边,缓缓地靠进椅背里,叠起腿。

  他每一个动作都如此优雅自如,连看人的表情都是,带着一点儿兴味的探究,还有高深莫测的意味。

  虞惜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跟他对视久了,又渐渐败下阵来。

  她转开视线,去看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

  这是数百米的高空,长安街上,与这幢大楼比邻而望的建筑寥寥无几,远处视野开阔,瓦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绺洁白的云丝,让人心绪安宁。

  不过,虞惜可以感受到沈述灼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侧脸上。

  被这样盯了会儿,她实在心神不宁到有些着恼,回头瞅他。

  沈述这才从座椅里站起,慢慢走到了她身边。

  她坐的是高脚转椅,他手中力道微沉,她连人带椅子已被转到他面前。

  靠得太近了,他的身高给她极大的压迫感,虞惜呼吸微乱,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述单手按在椅背上,低头望着她,挑了挑眉,“怕我吃了你啊?”

  他顺手拿过了她手里的茶杯,就着她刚刚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皱眉:“什么味道?你在茶里加了什么?”

  她脸红,比划:[这茶有点苦,我加了一块方糖。]

  沈述:“……”千金难买的好茶叶,让她这么糟蹋?真是没品位。

  不过,她的这种无知和懵懂,在沈述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看来,其实是一种别样的可爱。

  他心情不错,又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又抿了一口。

  “嗯,挺甜的。”

他淡淡道。

  虞惜总觉得他指的不是茶,望见他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意,多少有些赧颜。

  “说吧,找我干嘛?”

他弯腰将茶杯搁到了桌上。

  虞惜这才拿过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布袋,在沈述诧异的目光下,她从里面将装着甜点的饭盒取出来,推到他面前。

  “给我的?”

他用湿巾擦了擦手、揭开。

  雪媚娘一颗颗圆润饱满,卖相倒是不错。

  他其实是不怎么吃甜点的,但在她期待的目光里,还是捻起一颗咬了一口,对她点了点头,表情惊喜地说:“好吃。”

  ——其实味道真挺一般的。

  不过,还是不要打击她了。

  得到肯定,虞惜心情果然大好,眉梢都往上扬了一扬。

  “对了。”

沈述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她,“你有没有驾照?”

  虞惜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没有。]

  她不会说话,不会跟人沟通,只要一想到学车时要被教练呼来喝去的,她就有点怵,所以耽搁到现在。反观同系的很多同学,毕业前就早早拿到了。

  “去考一个吧。”

沈述说,“你老是挤地铁也不是个事儿。”

  虞惜表情犹豫。

  “我给你找认识的人做教练,保证再笨都不凶你。”

他轻笑,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心底的顾虑。

  乍然被他窥见这种尴尬的小心思,虞惜脸上红了一道,尔后,微微点了下头。

  “那我们下午去看车?”

他提议。

  虞惜嘴巴微张:“……”他这也太快了吧?

  都没考出来呢,就想着帮她置办车子了。

  “你要是怕撞坏,开我的旧车也行,我车库里那些,你随便挑。”

  虞惜咽了咽口水,觉得还不如去买一辆新的呢。

  他的车,动辄千万,撞坏了都不够她赔的。

  沈述的车实在多,要是想换,能每天都开不重样的。只是他比较低调,不经常换,很多车是别人送的,他就停那里当摆设或者收藏。

  晚餐是在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吃的,老板是沈述的朋友。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健硕和蔼的老板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和沈述说话,笑容爽朗而健谈,其中一个打扮地非常时髦靓丽的女郎一直在跟沈述搭话,似是相熟。

  沈述微微含笑,只偶尔点一下头。

  对方却贴得他越来越近,手自然地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虞惜抬头看她,觉得她有点眼熟,像是某个电影明星。

  对方这时也注意到了虞惜,楞了一下:“沈总,你妹妹?”

手却下意识收了回去,其实并不是很确定。

  模样挺小的,但很漂亮,跟他像差一个辈分。

  虽然没听过沈述好这口……

  “这是我妻子。”

沈述把剥好的橙子一瓣一瓣撕开,搁在盘子里递到虞惜面前。

  波澜不惊一句话,像是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那女星讪笑了一下,尴尬不已,待不下去了,随口扯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其余人哄笑。

  “从前她就爱黏着沈述,都被拒绝多少次了,还不放弃。”

  “沈总怎么瞧得上她?”

  “不过,沈先生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倒是挺好奇的。”

  一些闲言罢了,沈述只挑了两句回就没了兴致,提起自己的西装站起来:“还有事儿,回见。”

  手在虞惜后背轻轻搭了一下,示意她走了。

  走到外面,她才听见沈述说:“以后不来这边了,这个老何唯恐天下不乱。”

  虞惜想起他刚刚被一帮人缠着的模样,觉得好笑,点一下头,但是渐渐的,那种笑容又后知后觉地落了下来。

  不过多少也感觉出来了,虽然一样都是有钱人,也是分阶级的,沈述明显就不大瞧得上那些人,不屑与之为伍。

  他对餐厅老板的行为感到不满,不过碍于修养没有明说。

  “老何”算是他的朋友,不过因为不当行为,可能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沈述很有修养,风度翩翩,但是骨子里透着距离感,有时候甚至会让人感觉到高深莫测和难以靠近。虞惜不由想起他第一次去周家时的种种,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打心底里瞧不上那些人。

  他也从来不过问她的私生活,从不踏足她的社交圈……

  无形间,好像有一条线,把她划分到另一头。

  虞惜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年轻、漂亮、性格软、易于掌控,不会跟他对着干,又是虞沉的女儿,娶了他可以体现他重视承诺,为中恒带来良好的名声效益。

  而且虞惜多少也能明白,他给她买这样买那样时从中获得的满足感。

  拥有太多的其他富家千金,是不会感到多么惊讶的,给不了他这种情绪价值。

  她算是他权衡利弊下选择的最合适的伴侣吗?

  目前来看,是的。

  她不是个太过计较的人,大多时候得过且过。从小到大,她没有得到过唯一而绝对的那种爱,所以也不是很在意沈述是不是真的爱她,有多么爱她。以前她只是觉得,他们可以过得下去,维持相敬如宾又偶尔甜蜜的生活就可以了。

  时至今日才发现,其实她也是在意沈述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的。

  只是,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转变的,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在意这种事情。

  “在想什么?”

沈述很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常。

  虞惜摇摇头,抿唇笑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白天不太愉快的插曲,晚上两人是在屋子里吃的,沈述叫了阿姨来做饭,做完就让她走了。

  “怎么感觉你今天挺沉默的?”

饭桌上,他又问她。

  [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比划。

  又想起来,沈述连她为什么不能说话都没有问过。

  他好像,从来都不想去了解她的过去。

  或者,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不在意。

  沈述观察了她会儿,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有说:“吃饭吧。”

  可能是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别的缘故,沈述夜半的时候就觉得胃很疼,强撑着躺了会儿,只好坐起。

  他揉着眉头,回头看一眼睡得沉沉的虞惜,没有打扰她,放轻了脚步一个人出去。

  胃药吃完了,他只好套上一件大衣,去楼下买药。

  小区里的药店关门了,只有马路对面街角那家还亮着。

  沈述快速穿过马路,将卡递给柜台前的店员:“一盒莫沙必利。”

  “叮咚”一声,移门开了,几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走进来,有男有女,又唱又跳,显然是大半夜喝高了。

  见他们往这边过来,沈述皱眉,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

  不愿跟这种人打交道。

  谁知,他此举像是刺激到了对方,其中一个小青年指着他鼻子嚷嚷:“什么意思?咱哥几个有病菌啊?”

  “人家是上等人,能跟咱们一样吗?”

另一个喝高的讥诮道,目光扫过沈述的衣着。

  “上等人也跟咱们进一家药店哪?”

  “哈哈哈哈。”

  沈述不想搭理,回头接了店员递来的药就要离开。

  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他:“姐夫?”

  沈述闻声回头,看到了周黎。

  周黎挑了挑眉,似乎是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他。

  沈述对她点了下头,没有深谈的打算。

  周黎却说:“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你,不过去你公司你那个助理说你不在,精得很,也不愿意透露你的行程,没想到倒是在这里遇到了。”

  沈述神色冷淡,没开口,等着她下面的话。

  有预感,不是什么好话。

  周黎观察了会儿他的表情,似乎觉得看不出什么端倪,没什么意思了:“我想跟你说关于我姐的事情。”

  她转身扫了眼身边的同伴,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确定要在这儿说?”

  沈述沉吟了会儿,从大衣胸袋里抽出一张名片,转身跟店员接了笔,在底部写下一行电话号码,递过去。

  她得意地伸手要去接。

  熟料他倏忽收了一下手,她落了个空,不解地看向他。

  沈述冷冷一笑:“管住你的嘴。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想说什么,请记得一定当着我的面儿说。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半句不该听的话,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分明还是那张俊美的面孔,周黎却感到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来,犹豫了会儿才伸手去拿那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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