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他想得……很细致。”
“……” 李殣看着傅窈毫无阴霾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无言,随后才反应过来,轻轻地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次日早朝,李殣便将钦天监副使看错天象,甚至将后宫之事放在皇后头上,一次污蔑皇后的事情昭示天下。 海公公捧着圣旨在一旁: “钦天监副使乱言天象,攀扯皇后,罪不可恕,判秋后斩首,其子孙后代永不能入钦天监。”
“后宫奸诈之徒,以肉豆蔻使废妃傅晴儿受惊,反勾结钦天监副使,说是皇后之过,此事也彻查清楚,即晓喻天下,之前受流言蒙骗的百姓不追究其罪责,” “柳家家主趁夜围攻九安王府,其心可诛,又因其为太后母家,先将其押入大牢,待太后病愈之后再行定夺。”
三份圣旨解由海公公念了出来,全程没有说太后一句不好的话。 但后宫的人陷害皇后,却没有说到底是谁,又轻轻放下,柳家围攻九安王府其心可诛,也因为太后的缘故暂且放到一边。 一联系起来,朝臣大多心知肚明。 李殣目光淡淡地往下方看去。 太后派系的朝臣面面相觑,面露惶恐,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余的朝臣,有的心有不解,但短暂的迷茫之后便镇定下来,毕竟此事与他们无关。 也有一开始就听出是怎么回事的。 “诸卿还有何异议?”
李殣一问,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沉默许久,一个御史台官员站出来:“皇上,臣以为……” “钦天监正使求见!”
“宣!”
那官员才刚刚要开口就被打断,回头看去,就见凌玄从殿外进来,一直走到他的身边站定给皇上行礼。 御史低着头,心中惶恐。 这林轩平日里根本不出钦天监,今天怎么会…… 他正以火箭,凌玄直言道:“启禀皇上,钦天监副使观错天象,又与奸诈之人为伍,臣此来求见,特意将正确的星象示意图带来,形象所示,后宫却有妖邪之人,却不是皇后。”
这一切早有商议,李殣直接问:“是何人?”
凌玄却不直接说是谁,只道:“这妖邪缠身之人也有厄运降临,臣不知到底是谁,只知这人近日必有一场大病。”
“大胆!”
凌玄话音刚落,身旁的御史立刻跳出来,指着凌玄便道:“如今宫中还有谁生病,你分明是暗指太后!太后乃是皇上之嫡母,岂容你小小钦天监如此攀扯!”
凌玄面带浅笑:“御史大人,臣不过说了天象预示,又如何是攀咬太后呢?御史大人是否觉得这天象所示都为虚幻?”
“那自然!”
凌玄笑容更深:“那当初副使指责皇后为妖邪时,御史可有站出来说此等预言都不能为真?”
“……” 御史突然一噎,看着凌玄笑盈盈的模样,恼羞成怒,避开了凌玄的眼神,直接向李殣道:“皇上,此人妖言惑众,请皇上将此人斩首,万不可借此攀咬太后,让天下人以为皇上与太后交恶啊!”
李殣心中冷笑一声,太后手底下的狗惯用的便是一个招数。 太后出手的时候他们视而不见,一旦有对太后不利的,便是他这个皇帝不孝,想要对付太后。 但他如今早已不是当年人人哄骗的孩童了。 “御史,钦天监并未说此人便是太后,太后如今只是精神不济,并非有大病。你之言,才是无端将此事往太后身上扯。”
御史脸色一变。 李殣又道:“此事,便看看宫中到底是谁会被恶疾缠身。”
“皇上!”
“不必多言!”
李殣满是威严的眼神看过去,御史不敢说话时,便直接宣布退朝。 回到养心殿,傅窈好奇地迎上来:“事情都……解决了吗?”
李殣笑着点头。 傅窈得到他肯定地点头,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进去,见李殣要写东西,她就在一旁给他研磨。 这些事情上辈子都是做习惯了的。 在后宫经常会被太后找机会欺负,后来李殣除了上朝,到哪儿都带着她,在养心殿待着的时间很长,就慢慢地学会了这些。 她一边研磨,又一边好奇地凑过去看。 李殣的字很好看,刚劲有力,下笔比旁人更深一些,傅窈只看见他写了几个字,还没看清楚那张纸便被拿开了。 李殣见她伸着脖子跟过去想看,笑了:“想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
“嗯。”
“我在写,只喜欢你一个人。”
李殣满含笑意地说出这句话,傅窈却摇头:“你骗我,不是。”
李殣眉头一挑,随后轻叹一声:“窈窈现在不如以往好骗了。”
到底,李殣也没有说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等字迹干了之后便装起来让海公公送出去了。 …… 安成月搬了个躺椅放在九安王府的院子里,身旁是丫鬟送上来的各色点心和水果,她躺在太阳底下微微眯着眼。 不远处柳家主和青莲被绑在了一起扔在日头底下。 安成月嗤笑一声:“就你们还想跑出去,现在太后病重,你们就算是逃出去了,也没有蹦跶的日子了,难不成你还真的能联络军队叛变不成?”
柳家主沉着脸别过头去。 安成月轻嗤一声,正要继续开口,就感觉一道阴影挡在了眼前,她不耐烦地看过去,就见李弈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身边,安成月白他一眼。 “你看着我做什么,有眼睛不好好看着师兄放在你这儿的人,昨天晚上要不是让我碰到了,你这么大的九安王府,都漏成塞子了还让人跑出去。”
李弈让人将躺椅放在安成月旁边,他躺下来之后才道:“你怎么知道人不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对啊,故意放出去,然后差点让人跑了。”
“……” “真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师兄怎么会交给你?你就算是要丢诱饵,你多带点人看着啊,网里的鱼儿还差点从你地往兜里跑出去,你羞不羞。”
李义沉着脸:“是你自己误会了。”
他特意做的这件事,怎么可能把人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