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场武试考完, 结果当场就出来了,不合格的被淘汰,合格的直接被带去考文试。
顾清辞默写了一段武经中的内容, 不多不少刚好三百字。 也不是不能多写, 就是不想做多余的事。 默写完上交后,顾清辞顿感一身轻松,忽略脖颈的痛,真是美好的一天。 对于这个结果,顾清辞是没什么意外的。 考中没考中,进入文试阶段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 除非一个字不会写交白卷, 能写出来的都会给分数。 不过武秀才的结果和名次要和文秀才一起张榜公布, 当场众人除了小组成员知道一些小组内成员的情况,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不是立刻出结果张榜公布,让顾清辞有点失望,但也没办法。 顾清辞出了考场, 往外面走时, 被一个声音唤住。 是闻人翊。 “顾君,提前恭喜了!”闻人翊说,态度很是亲近, 仿佛两人已是多年好友。
他们同组就顾清辞和闻人翊外场全通过, 进入了文试阶段。 闻人翊亲眼看到了顾清辞的考核过程, 对于顾清辞能考中, 非常肯定。 “同喜同喜!”顾清辞拱了拱手笑说。
“要再过五日才张榜公布。我与顾君一见如故,有好多话想说。顾君可否赏脸去醉仙楼一聚?我请客。路过我住的客栈,我给顾君去取我祖传的活络药酒。”闻人翊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听闻人翊说的, 这人还真的把她当知己好友了。 “多谢闻人君。待我出去跟夫人说一声。夫人若是应允, 我便去。”顾清辞对药酒很心动。
“好!那我们先出去。”闻人翊听顾清辞如此说, 朝顾清辞一礼,看顾清辞的眼神又多了一分亲近。
两人一起出了武学。 武学外面人多,顾清辞就又戴上了围帽,还是低调点好。 顾清辞出去找到了阮芷乘坐的马车,跟闻人翊说了声先去马车那边。 武秀才考核向来时间不会太长,阮芷做完自己的事情便来接顾清辞了。 阮芷在马车里敛了眉眼,凝神思考。 来贵德府除了要开新的店铺,为后续茶叶生意做准备,另外一个对阮芷来说比较重要的事,便是寻人,寻找前世熟识的几人。 生意还算顺畅,寻人却有些棘手,毕竟是早了两年,很多人都不在记忆里的位置。 需要根据线索查。 生意想要顺畅的做下去,不单单有货源店铺这些就够了,还需要不少其他因素。 这一点阮芷有前世的经验是清楚的。 比如没有一个可靠的护卫队伍,商队的安全无法保障,只能在周围打转,更无法应对即将要来临的灾情和战乱。 再比如没个做官的背后靠山,单单一个没背景的商贾,很容易被打压甚至被抢夺走。 这些都是要阮芷考虑,一步步再重新建立起来的。 没有这些稳固的基础,发展的太快,赚的太多,反倒是催命符。 阮芷正想着,外面的声音传来,阮芷抬眼看到了顾清辞掀开车门帘进来。 “夫人!”顾清辞到马车里一看到阮芷便露出带虎牙的笑脸。
“……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看郎中?”阮芷没问顾清辞考核结果,看着顾清辞还有点歪的脑袋说。
“夫人,我正要跟你说,跟我一组的一个考生,她邀请我去醉仙楼吃饭。我能去吗?”顾清辞问阮芷。
阮芷一顿,谁家妻主出去吃饭还会向正妻汇报? 也就顾清辞处处和人不一样。 “妻主想去便去,只是,你的脖子不痛了吗?不用去看郎中?”阮芷说。
不想着赶紧去治脖子,还要去会友吃饭,怎么好意思顶着歪脖子乱逛? “那位闻人君,来自中医世家,会医术,说会给我带他们家祖传的药酒。”顾清辞说。
“闻人?那位考生叫什么名字?”阮芷注意到这个姓。
“闻人翊。”顾清辞回道。
阮芷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顿。 好巧不巧,她要找的其中一人便是闻人家的闻人翊,原以为她在京城,却是没想到她在贵德府考武秀才,还和顾清辞分一组了。 找闻人翊,并非是生意上的事,而是闻人翊在医学方面独辟蹊径,有些研究,曾给她看过腺体,针灸缓解了疼痛。 闻人翊是赤乌,如果是阮芷去结交,还是不太方便的,顾清辞能去倒也好。 “好,妻主且去吧。闻人家世代行医,医馆遍布大珩,值得结交。妻主,把这个玉牌带上,在醉仙楼可去最好的包间,吃食也会免费。”阮芷说着,从袖袋里给顾清辞拿了个玉牌,上面雕刻了一个阮字。
“醉仙楼是咱们家的?”顾清辞接到玉牌眼眸一亮问。
“是阮家的,祖父那时开的。”阮芷说,纠正了顾清辞的话。
“那太好了,谢谢夫人,我便不客气了。”顾清辞笑嘻嘻的将玉牌收好,跟阮芷再见,下了马车去找闻人翊。
阮芷掀开车窗帘看了眼,的确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闻人翊。 闻人翊在自己的马车边等顾清辞,看到顾清辞来,脸上露出笑向她摆手。 顾清辞走过去和闻人翊汇合。 闻人翊先带了顾清辞去她入住的客栈,拿了药酒给顾清辞,再一起去醉仙楼。 醉仙楼的生意还是很好的,两人去的时候已经没包间了。 顾清辞出示了阮芷给的玉牌,店小二立刻将两人请到了预留的最好包间里。 “醉仙楼乃是岳父家开的,这顿我请,闻人君不用客气。”两人进了包间后顾清辞说。
“好,那下次我再请顾君。”闻人翊说,倒也没太纠结谁请客。
两人点了菜,等待上菜时,闻人翊很热情的给顾清辞用按摩手法,抹了药酒。 那药酒的确有效,抹上后,感觉脖颈先是一阵凉再是一阵热,之前僵硬的痛感,稍微缓解。 “顾君,你没和夫人圆房,如何度过赤乌的易感期?”闻人翊给顾清辞抹好坐下后问顾清辞,仿佛在问一个很平常的数学题。
“躁动期是什么?要怎么度过?要圆房才能度过?”顾清辞听到闻人翊的问题回忆了下问道,剧情记忆里围绕阮芷的,阮芷后续腺体都废了,主要搞事业的,没有那些方面的介绍了。
“……你家里是不是没有赤乌长辈?”闻人翊问。
“呃,是没有,父亲已经亡故了。闻人君若是知道,望告知。”顾清辞说,虚心求教。
“原来如此,顾君节哀。赤乌的躁动期,情绪会比较敏感,有的表现出脾气大易生气,有的表现出敏感易落泪,统一的表现是都会做春-梦,需要姱娥的信息素安抚,吸取姱娥的信息素,或者临时标记姱娥便可度过,不是必须要圆房,当然圆房会效果更佳。”闻人翊说。
“哦,原来如此。多谢闻人君了。”顾清辞说,很庆幸她还没有。
“我与顾君一见如故,顾君无需对我如此客气。顾君既无赤乌长辈教导,可会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闻人翊笑着说,眼里带了几分“怜爱”,难怪还没有圆房,这是没人教不会啊。
“这个……”顾清辞一怔,第一天见面,没必要聊的这么有深度吧? “顾君不必羞涩,此乃人伦之常。此道我颇有研究,对顾君可倾囊相授!”闻人翊一本正经的说。
顾清辞看闻人翊的神色,颇有乐于助人,大公无私的高风亮节,明明说的是有颜色的。 “我看过避火图。”顾清辞说,表示自己懂,倒也不必倾囊相授,搞的太细节。
“时下的避火图,不行不行。多重视赤乌享乐,不重视姱娥的感受,标记毫无情趣可言,粗鲁的很。”闻人翊摆摆手。
听到闻人翊这么说,顾清辞叹为观止,古代人竟还有如此“境界”。 “那闻人君可有什么高见?”提及此,顾清辞厚着脸皮询问。
顾清辞看避火图时也深有体会。 作为阮芷度过情热期临时标记的“工具人”,她想让阮芷体验感更好一些。 自从上次标记咬痛了阮芷,阮芷就没让她标记了。 可能是已经度过了一次情热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第二次。 如果到了,可不能再让阮芷生气踢人了。 起码得价值十两银子。 “经过我的研究,临时标记时必须做足前……”闻人翊开始跟顾清辞详说。 虽然说的是让人羞耻的事,闻人翊口中说出来,莫名的有种正义感。 就像是,医生对患者在说。 顾清辞像是一个渴望知识的小学生,认真吸收记忆。 两人聊着,外面店小二上菜了,闻人翊停下,等上好菜关了门,继续跟顾清辞说。 这一顿饭后两人的友谊又进了一步。 顾清辞对闻人翊说的赞叹支持,让闻人翊已将顾清辞当知己了。 顾清辞没想到在古代还有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在剧情里竟然没出现名字,只出现了下姓氏。 顾清辞感觉她已经从一个小白进阶到了研究生,就等着就业上岗,等阮芷奖励了。 闻人翊用她的马车将顾清辞送到了顾清辞和阮芷所在的客栈,便离开了。 顾清辞到客栈房间时,阮芷正在写信,看到顾清辞回来,放下了笔。 “闻人翊给的药酒效果不错,感觉再抹两日就好了。她是个热情的人,还是很不错的。这次我请了她,她说下次请我。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去她家开的闻人医馆,直接报她名号便可优待。”顾清辞跟阮芷说,很有分享欲。
只是略去了闻人翊那一番语出惊人的理论课。 阮芷听顾清辞说的,感觉顾清辞和闻人翊已经交上朋友了。 印象中闻人翊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实则外热内冷,很少与人深交,能和顾清辞交友,让阮芷颇为惊讶。 这恐怕是顾清辞来一趟州府考武秀才最大的收获了。 和闻人翊联络上,以后慢慢打好关系,若是腺体再出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两人说了几句,阮芷继续写自己的信,顾清辞折腾了一天困了,去洗漱后,很别扭的给自己脖颈抹了药酒后准备睡觉。 顾清辞去拿卷在一边的铺盖想铺在地上睡觉。 “睡床上吧。”阮芷说了句,并没有抬头。
“夫人,真的吗?”顾清辞真诚发问。
“莫再扭伤了。”阮芷说。
“多谢夫人体恤!”顾清辞看着阮芷开心道。
老板真好啊。 阮芷没理会顾清辞继续写自己的。 等周围没有动静时,阮芷抬眼看去,顾清辞睡在一侧,侧着身体,乖乖的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人已经睡着了。 阮芷放下笔,等墨迹干了,装进了信封,起身去盥洗室洗漱了。 在来时路上的马车里,阮芷趴在顾清辞身上睡了一会儿,一直仿佛勒住脑袋的头痛感减弱了不少。 昨天晚上阮芷没怎么睡着,缓解的头痛症状今日又来了。 让顾清辞睡在一边,阮芷想试试,会不会睡的好一点。 擦干头发后阮芷上床睡觉。 躺下后,因为距离顾清辞很近,她的味道很快就包裹住她。 掺杂了一些药酒的味道,那股清甜的味道依旧有力强劲。 如同海上飘摇的船找到了一个定点,渐渐安稳。 不知觉间,阮芷睡着了。 顾清辞睡的很沉,往日都很少做梦,但是白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做了一个相关的梦。 她梦到阮芷一改往日的高冷御姐脸,红着脸带着蛊惑音说“标记我!”顾清辞感觉自己标记牙后面的分泌腺体构造开始疯狂分泌,为这一场标记做准备。 时隔一个月,在梦里咬了阮芷。 没有“打工人”为老板服务的感觉,而是…… 啪的一下,顾清辞感觉脸上一痛,一个激灵人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顾清辞便看到了阮芷冷肃带着杀意的眸子。 怀里的温热柔软变的烫手。 顾清辞忙松开了手。 睡一张床太危险了! 她是在梦游吗,竟然大胆的抱住了阮芷,两人近乎贴到一起了。 “夫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是我的本意!”
顾清辞忙说,发誓一样。
阮芷冷淡的看着顾清辞,耳际却有一片明显的红。 房间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赤乌的信息素味道,是带着情-欲的,姱娥能明显感觉到。 “下去!”阮芷带着命令的口气。
顾清辞心虚的从床上下去。 “夫人,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顾清辞再解释。
“你去洗漱,我要更衣。”阮芷冷淡道。
顾清辞偷眼看阮芷,乖乖退出房间。 阮芷起身蹙眉。 顾清辞睡自己身边的确睡的挺好的。 但是…… 早上时,她感觉有些不对,醒来便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箍着,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臀上按着。 毛绒绒的脑袋在她脖颈拱,舌尖划过脖颈一片皮肤。 实在是…… 这段时间,顾清辞表现的太过“乖顺”,又一直沉迷锻炼备考,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顾清辞锻炼后,或许是相由心生,长相和气质上,和前世那个让阮芷恨之入骨的人差别越来越大。 观察这么久,阮芷对顾清辞的戒心渐渐弱了。 只是,不管她是不是前世那人,这人始终是个赤乌。 有着赤乌的欲。 刚才那样,是梦中的无意识也罢,还是刻意为之,都让阮芷不适。 阮芷在房间里换了衣服,洗漱后便出去了,早饭没和顾清辞一起吃。 顾清辞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吃早餐,吃的不香。 脑子里还想着阮芷。 顾清辞拧了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能对老板有非分之想!”“做好三好员工!”
“sai迷心窍只会让你尸骨无存!”
顾清辞不断告诫自己。 她的目标是抱紧阮芷这根粗大腿,以后做一只快乐的咸鱼。 考上武秀才这个梦想就要成真,就差张榜公布这一步,千万要稳住! 顾清辞经过一番思想建设,感觉自己好了点。 早饭吃完后,闻人翊来找顾清辞去游玩儿,顾清辞就跟着去了。 药酒有些作用,今日顾清辞勉强能直起脖颈,看起来没那么突兀了,便没有戴围帽。 闻人翊对贵德府比较熟,带顾清辞去游湖泛舟,注意力转移后,顾清辞心情好了点。 不过听到一些传闻让顾清辞颇为无语。 关于她歪着脖子去考武科的事,好像随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 好在她的名字还没有流传出去。 “等放榜,顾君这一次定当名满贵德府。”
闻人翊笑道。
顾清辞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她宁愿没这个名。 当天下午,顾清辞先回来,阮芷回来后没跟顾清辞说话,也没一起吃饭,她去了隔壁房间住了。 考试已经结束,有些人退房了,房间也就没那么紧了。 没几日就放榜了,有些自觉无望的,尤其已经在外场被淘汰的那些考武科的,不少都离开了,剩下的就是等放榜的。 顾清辞也在等着放榜。 不过第二天早上时,莲蕊来叫了顾清辞,说要回岷山县了。 “夫人,不等放榜了吗?”顾清辞找阮芷问。
“我跟客栈掌柜的说了,若是放榜了,会让人快马赶到岷山县的。”阮芷说。
她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进了一批货,便准备回去了。 至于放榜,阮芷根本就没抱希望,不用等放榜。 顾清辞听阮芷这么说,就乖乖收拾了东西跟阮芷回去了。 回来的路上跟着一个车队,进了不少货,走的慢了一些。 顾清辞试图跟阮芷缓和下关系,阮芷在马车上一直看账册。 顾清辞瘪嘴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看向阮芷。 阮芷偶尔抬头遇到顾清辞眼神,便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欺负了顾清辞。 明明是这人无礼在先。 阮芷想给顾清辞一个教训,便继续不理顾清辞。 下午到了岷山县顾家后,阮芷忙去了,顾清辞无聊,便带着一些跟闻人翊买的贵德府特产,还有闻人翊送的养生用品去老丈人家去了。 秦若芳夫妇对于阮芷没来,顾清辞单独到访已经习惯了。 这些日子除了阮茂林对顾清辞还存疑,秦若芳对顾清辞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 “阿辞,考试考的不好没有关系,你还小,振作精神,下次还可以考。”难得看到顾清辞垮着个脸,秦若芳安慰顾清辞,以为她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认清了现实,才心情不好的。
“岳母,没有,我考的挺好的。不高兴是因为我惹了夫人生气。岳母可知道如何哄夫人开心?夫人喜欢什么?”顾清辞向秦若芳讨教。
秦若芳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看着顾清辞苦恼的神色,有些好笑。 “阿芷从小最喜欢的便是看账册,算账,喜爱收集算筹。你不若送她一副新的算筹吧。我这里刚好得了一块好玉。你拿去找金玉坊的工匠琢磨琢磨。”秦若芳说。
顾清辞一顿。 阮芷的喜好也这么霸总吗? 谁家从小就喜欢看账册,算账啊! 听秦若芳提起算筹,顾清辞想到了可以送阮芷的礼物了。 顾清辞谢了秦若芳,回去时抱着阮瑾瑜送她的糕点,还有秦若芳送的玉石毛料。 顾清辞带东西回绣颐园时,阮芷已经回来了,让莲蕊来告诉顾清辞,晚上让顾清辞去墨锦轩住。 好吧,气性很大,不太好哄。 顾清辞晚上乖乖回墨锦轩睡。 很快入睡,只是又莫名其妙的做了不可描述的梦,半夜醒来,感觉心里有什么在躁动一样,特别想见阮芷,特别想…… 想喝茶。 顾清辞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常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 为了避免自己乱想,大半夜的洗了个冷水澡,锻炼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顾清辞画了几张图,带着玉石毛料去了金玉坊让那里的师傅帮忙打造她想要给阮芷的礼物。 白天没什么事,顾清辞照例去老丈人家玩儿。 白天倒是正常,一到晚上就感觉不对劲儿。 顾清辞感觉自己好像到了闻人翊说的躁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