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注目一看,原来在他们说话之间,李正坤已干净彻底地消灭掉左边山崖上的贼兵,收回枪尖,扔上右边山崖,右边崖上的伏兵又被电得哭爹喊娘。呵呵。
不到半个时辰,两边崖顶伏兵便被消灭光。 李正坤收回枪尖,转马奔回己阵,官军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江充忙命一队鬼兵携白粉进入谷中,不多久,倒毙谷中的敢死队队员都全须全影地归队了。 危重楼下马跪在李正坤马前,磕头道:“老爷真是天神临冥,威猛神勇,无鬼能及,仅凭匹马单枪,便灭贼无算,实令在下五体投地,敬佩莫名!开初在下还怀疑老爷神勇,真正该死,请老爷责罚。”李正坤笑呵呵地请他起来,笑道:“危主簿不要给我戴高帽儿,老爷我神勇不假,但似乎也没你说的那么悬乎。此战虽杀敌不少,据我看来,远非山贼主力,也许在山谷深处还有敌军埋伏,也许山贼还寻有另外的险地……” 话音未完,就听身后响起惊天动地的炮声,阵后阵脚大乱,后面的鬼兵们不顾一切往前蜂涌挤来。似乎被敌军背后偷袭。 李正坤命江充赶快稳住阵脚,并速速探明怎么回事? 江充的确是将才,很快稳住队伍,指挥部队两边散开,寻找山石、树木、坑洼、土堆隐蔽;弓箭手冲至前排,用箭射住对方阵脚,免得敌军冲至跟前,冲散队伍。 派出去的鬼兵回报:阵后突然出现一队山贼,约有三千多兵马,携有六七门大炮,刚才的炮击,正是阵后山贼所为;山贼现已扎住阵脚,跟官军对峙。 后面不是有一道高险的山梁么,山贼是怎么拖着大炮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翻过来的?江充心头犯嘀咕,赶紧来禀告李正坤。 李正坤笑道:“如果敌军在山梁上,电起来还费些事,毕竟往上扔枪尖要费力得多,可山贼在平地上与我对峙,不是寿星老儿上吊——嫌死得慢么!不用惊慌,后队变前队,待我前去,你带队压住后面阵脚,当心有山贼从谷中冲出,袭我军背后。”
江充领命,去了阵后,李正坤拿着长枪,纵马往前奔来。 刚奔到阵前,还未来得及细看对方阵营,山贼又数炮齐发,数十枚炮弹挟着呼啸之音,轰向官军阵中,将刚集结起来的阵形再次轰乱,李正坤大怒,跃马舞枪,将枪尖扔往山贼阵营,拉起一道电弧…… 但他力量虽大,却也抵不过大炮的射程,也就是说,两军相隔甚远,山贼的大炮能轰过来,炸乱官军,李正坤凭两臂之力,却难以将神枪的枪尖扔入山贼阵营,因此,他扔出枪尖,拉出恐怖的电弧,却因隔敌阵颇远,并未电到山贼。呵呵。 山贼又一轮轰炸,官军死伤不少,李正坤有些着急,光靠马力行动到底不快,便弃马往空中一跃,化着迅即黑风,向着山贼阵营窜来,在离大炮约一箭之地,李正坤便拼力扔出枪尖,拉出电弧。 蓝幽幽的电弧绕着山贼阵前数尊大炮,缠绕翻滚,犹如藤缠树,嘿嘿。如果有山贼在炮身跟前,早该被电得外焦内嫩,犹如烤猪了。 果然,大炮哑声了。看来山贼的炮兵都被电死了。 李正坤窜到大炮前,现身收回枪尖,正打算舞一回,亮个相,就象人间京剧戏台一样,角儿出场先亮相得个碰头彩儿,然后才开唱或开打,可往山贼阵营里一看,却空空荡荡,一个鬼影都没有。 这他妈神马状况?李正坤有些发懵。 被炮轰散的官军再次集结起来,冲到李正坤身边。江充也来到阵前。他见这边大炮轰鸣不绝,谷口却始终寂然无声,料想谷中无敌,便转到阵前来。 见山贼已无踪影,只留下六门大炮,江充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情形,山贼象是骚扰官军,用大炮轰炸,然后遁去。可山贼有数千之多,而官兵却只有区区一千,按理山贼用大炮轰过之后,还应冲撞官军一下,然后再退去,可这伙山贼却不按套路出牌,什么意思呢? 再看那几尊大炮,似乎因为炮身笨重,撤退时急切间难以搬走,便扔在阵前,可又没有炮弹,就算官军得了大炮,没炮弹也不过废铁一堆。 也许山贼故意扔下大炮,反正没炮弹,料定官军也不会将炮拖走,等到官军退去,山贼返回,大炮便失而复得,装上炮弹又可轰击官军。 江充对李正坤道:“老爷,砸了这些大炮!”
李正坤同意,江充便组织鬼兵,将几门大炮砸得稀巴烂。 李正坤问江充,山贼下一步会干什么? 江充推测,山贼会去而复返,再度骚扰官军。 李正坤不同意他的推测,他认为山贼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官军赶进山谷,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全军就在谷口扎营,跟山贼对峙,看山贼到底要干什么。 危重楼也来到阵前,再次对李正坤提出断粮的担忧。 李正坤心中有数,鬼虽然饿不死,但饿久了便浑身乏力,战斗力会大幅下降,且一旦饥饿难奈,军心难免失稳,可军中尚有三日之粮,如果将对峙时间控制在十日之内,应该问题不大。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战,以求尽快攻陷一两处山贼剿穴,以补充粮秣。 李正坤对危重楼和江充道:“全军回谷口扎营,以十日为限,如果十日之后,还未破贼,便拔营出山。”
江充和危重楼领命,带领全军回到谷口,安排扎营。为了便于防守和躲避炮击,江充将军营分为两部,互呈犄角之势。 危重楼建议,派出士兵,携带绳索,攀爬到两边崖顶,在被李正坤电死的山贼伏兵中搜寻粮食,也许能有收获。 李正坤觉得此计甚好,命江充组织两百名士兵,攀上崖顶搜寻粮食。 傍晚时分,寻粮士兵回到大营,禀告搜遍崖顶,一个山贼躯体都没看见。 李正坤明白了,就象身后那道山梁一样,朱高华用回身白粉救起被电死的山贼,悉数撤回,毫发无伤。此时才知,数千山贼从阵后炮击官军,并非骚扰,乃是声东击西,为救治崖顶贼兵赢得时间。 种种迹象表明,朱高华就是要将自己困死此地。李正坤现在面临的情况,前有凶险山谷,后有阻道山梁,一千官兵进退维谷。朱高华应知道李正坤神枪的厉害,所以不跟李正坤正面相抗,只派伏兵袭骚。山贼如有伤亡,便另派兵引开官军,然后从容救治伤亡贼兵,兵力丝毫不受损失。可官军就不一样了,虽然伤亡也可得到救治,但因粮道被隔断,粮秣无法得到补给,又被困在这进退不得之处,时间一长,军心大乱,便可轻易取之。 此计不可谓不毒也! 当然,李正坤是困不住的,他能化着黑风窜出任何包围圈和任何军事上的死地,可他带出来的一千兵马怎么办?如果他只身逃脱,折损一千官军,回到当阳城有何面目见全城父老?且这一千官军中,有一半是民兵军团,城中父老要是找他要鬼,他如何交代? 看来朱高华非常了解李正坤的困境,就是要用一千官军捆住李正坤,让他不能只身脱去。 这个险恶的老鬼,真是算死了我!李正坤暗暗咬牙,恨不能抓住朱高华,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他当然可以将朱高华打得满地找牙,可必得找到此鬼才能逞胸适意。可莽莽群山,沟深林密,又哪里去找朱高华。 早知如此,不如不带一兵一卒,自己孤身一鬼,扛着神枪偷偷溜进五华山,兴许还能抓住朱高华。“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抓住朱高华,便算是废了山贼的武功,天清寨还不任由官军纵马扫荡! 唉,如今想什么都白搭!李正坤心中打定主意,先驻扎十日再说,看在这十日之内,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呵呵。 半夜,山崖上突然喧哗呐喊,炮声轰鸣,山贼从崖顶上对着官兵军营不断炮击。 鬼兵们哪里睡得着,只得奔出帐外,四处找地躲避。 李正坤持枪奔出帐外,因隔得远,枪尖扔不到崖顶,便化着黑风,先往崖顶窜来。 上了崖顶一看,除开两门炮身犹温的大炮,一个山贼也没看到。想来朱高华早已算定李正坤能够窜上崖顶的时间,命山贼放两炮之后,便迅即撤退。 好个李正坤,发挥神力,枪挑大炮,将两门大炮全部挑落崖下,摔为齑粉。 他又化黑风窜至另一面山崖,心中发狠道:老子就在这边埋伏,等着山贼现身! 可直等到天色发亮,山崖这边除开风声,什么动静也没有,李正坤空耗半夜,只得咬着牙跺跺脚,回到军营。 江充和危重楼在等着他,二鬼齐声进谏:“如此下去恐不是办法,还是回军吧。”
李正坤道:“山贼精心计算谋划,终将我们引至此四面被围之地,你们认为山贼会放我们离去?”
江充道:“老爷来去自由,可回城搬兵。”
李正坤道:“只怕远水难解近渴。”
危重楼奋袖捋臂,慷慨激昂,主动请缨回当阳送信,请禇雄儿公子带兵前来。 李正坤认为回城搬救兵并非上策,因为那道险峻的山梁会阻挡任何救兵,唯今之计,不如顺着山贼的思路往前闯,将计就计,带兵进入山谷,用手中神枪开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正面冲出一条血路,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江充同意,反正困在这里是死,杀进山谷也是死,不如冲进去,有神枪开道,兴许还能活着冲出山谷。 危重楼脸色惨白,说你们都是武将,我可是文官,跟着你们冲进山谷,面对着檑木炮石和箭雨,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