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咦”了一声问:“怎么老母,你见过那臭小子没有破相之前的样子么?他是怎么给人弄成了这副鬼样子的?”
老母道:“那是咱们悄悄地在这鬼城下面开挖秘道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那姓汤的贱人依然带着人在外面为杀死张梦阳而设计奔波,你想想她若是不在鬼城里的话,咱们的这场辛苦能得的收获岂不是要大打折扣了么? “为了确定那贱人返回的时间,也为了确定咱们要对鬼城发起总攻的时间,我曾悄悄地跟踪了那贱人一个多月呢。 “只是在那一个多月里,那贱人始终和姓皇甫的婊子混在一起,让我没有机会下手杀她,不然也就用不着后来靠着秘道突入城中,杀她一个措手不及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那贱人忽然派出蒋陈皮等人带着两三百多个喽啰北上朝着燕京方向去了。为了弄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我便悄悄地尾随着,想要一探究竟。 “没成想他们一行人到了燕京并不停留,而是折向东北,又朝着密云急匆匆地赶过去了。他们这么多人到那里去干什么?我在当时曾有过许多猜想,只是那些猜想后来证明全都不对,他们那些人北行的目的,竟是为了莎宁哥的老公和她的两个儿子。”
“那不就是奔着习鲁古这个傻小子去的么?他们是想要杀了他们吧!”
明月道。 “也不全是。他们主要是想抓住莎宁哥的儿子当做人质的,并且给张梦阳栽赃陷害,制造麻烦。姓汤的那贱人图谋害死张梦阳,有好几次几乎就要得手,结果都是被莎宁哥给破坏了的。 “莎宁哥武功高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那个丑徒儿想要对付她那是困难重重,于是就退而求其次,把目标锁定在了她的家人身上。 “他们一部分人冒充张梦阳派去的红香会会众,捉住了习谷出,另一部分人光明正大地以黑白教中人物出场,见义勇为,救下了习鲁古兄弟。 “他们就这么唱了一出绝妙的双簧。把习谷出父子三人全都给蒙骗过了。 “只是习鲁古弯弓搭箭想要射杀敌人的时候,却误杀了他的父亲,所以蒋陈皮等人以此威逼利诱于他们兄弟两个,答应为他们报仇,杀死张梦阳,实则是想把他们兄弟俩控制在手上,当做对付莎宁哥的人质。”
明月笑道:“只是你那个丑徒儿虽然算计得聪明,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来回回地都给你老人家做了嫁衣呢。”
老母道:“我那时候见到习鲁古的时候,他小子的确是一表人才,外表形象俊朗得很。你想想有他妈莎宁哥那么个美人胚子呢,那傻小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明月颇有些惋惜地说:“即便真的很俊朗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看上去就让人害怕、恶心。老母你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地亲吻他,明月对你真的是佩服得紧呢。”
“他虽然被破了相,但我还是从他的身高走姿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汤贱人只把他握在手上当人质,我不仅要他给我当人质,我还让他给我当卧底,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这也算是那贱人留给我的一手好棋吧。”
明月笑道:“等老母你将来做了总教主的时候,论功行赏,不如你就把清风那小妮子嫁了他吧。我是福小德薄,这一辈子一个人过就挺好的,可是无福消受那么大的气运呢!”
龟山老母冷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这世上是有着一种肌肤重生之术的,皇宫太医院里的安道全,和长河镇上的神医王道重,他们都是通晓此术的杏林人才,若是将来果真给他恢复了容貌,把他白白地送给清风,你可不就吃了亏了?”
“肌肤重生术?这……这听起来倒是挺神奇的。”
明月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过那也得看看,恢复了容貌的他,对不对我的胃口了,要是一般般的话,还是赏给清风好了。嘻嘻!”
明月暗想:“到时候,那家伙要真的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话,把他当成礼物送给老母岂不是好,也算是我和清风献给她的一点孝心。 “老母辛苦劳累了这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搞个男宠小小地怡情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从那傻小子望向她的眼神来看,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老妖怪呢!”
…… 当习鲁古看到剑身上的字迹逐渐地消失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和惶恐达到了极点,他迅速地意识到,在这把极不平常的宝剑身上,隐藏着一个极不平常的秘密。 至于剑身上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消失,此刻的他如同个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是雨水淋湿了剑身,方才导致剑身上的字迹显现出来的。而后剑身上的水渍逐渐落去,又使得那些字迹消失不见了的。 于是,他就把整把剑都浸泡在了溪水之中,然后再把它拿出来观看,竟然发现那些本来只是漫漶不清字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些字都跑到哪儿去了?难道那些字,当真只是我看到的些幻觉不成?或者神灵也看着我落魄可欺,有意地开我一个玩笑,前来戏弄我的?”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被高处的枝叶破碎得凌乱不堪的天空,完全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异样来,更感觉不出有什么神灵的眼睛藏在某处偷偷地观察自己。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习鲁古思考了半天,忽然间灵机一动,把目光转向了那只已经动也不动的黑熊身上。 “难道,这会是它的原因么?”
习鲁古抱着一试的心理,提着剑走到黑熊尸体的跟前,将宝剑端平了对准它,“咻”的一下,再次把剑刺进了它的身体,直没至柄。 停留了一会儿,当他把剑身抽出来的时候,沾染了一层熊血的剑身之上,果然又现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的字迹。 “是了,是了,这些字不是由于沾了雨水才显现出来的,而是由于沾染上了黑熊的血水才会出现的。”
似乎是因为得了血气的滋养,眼下剑身上的字迹显得格外地清晰,习鲁古将剑身横了过来,逐字逐行地看将下去。 只看了几行,便知道这上面所记载的,乃是一些闻所未闻的调息运气的法门。 这些法门跟母亲曾经教过自己的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因此颇觉得耳目一新。 又加之这些字迹遇血而现,很是神奇,仿佛天地神灵所赠与的一般,因此习鲁古阅览起来也是格外地用心仔细,与怀着抵触、偷懒的情绪被母亲教导灌输,其效果自又是高下立判。 当剑身上的字迹再次变得漫漶模糊的时候,他便再次把剑刺入黑熊的身体,拔出来之后字迹便重又变得清晰,他也重又开始了仔细地辨认与解读。 这样反复几次,黑熊的身体上多出了几道透心凉的剑伤之后,习鲁古便把剑身上的文字大致地读了一遍了,虽然领悟得不多,但却觉得收获满满。 因为他认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赐予,对自己的眷顾,较之世上流传的其他运气调息之道必定高明许多,因此这时候的发心向学之志,也是自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地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