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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看谁能耗得过谁(1 / 1)

第五百一十二章看谁能耗得过谁  铜拐李嘱咐欧阳洞宾道:“老四,你把他带去一个安全之处,我去追上那俩一探究竟。五妹的安危全系于他们两个的身上,咱们可不能就此听之任之。”

欧阳洞宾道:“好的大哥,我理会得。”

说着,便弯腰把钱果老自地上抱了起来。  刚一触手,欧阳洞宾便觉得他的身体凉阴阴的,心中顿时大吃了一惊,还以为三哥已然断气。但一想又不对,就算是断了气,身体也没有凉得这么快的,而且他的身体还在不住地抖动着,这说明他的生命体征并没有消失。  他低头一看,只见钱果老半眯着双眼,瑟缩着一个劲儿发抖,于是便唤了他一声:“三哥!”

钱果老不答,只一劲儿地颤抖着嚷:“……冷……冷……冷……”  欧阳洞宾莫名其妙地道:“照理说身上发冷该是恶寒发烧的症状才对,怎么身上一点儿摸不出热来,反倒凉凉得像覆了层寒霜似的?真是怪事。”

欧阳洞宾一面嘟囔着,一面抱着瑟缩不已的钱果老往丛林之外跑去。  ……  张梦阳跟在廖湘子的后面紧追不舍,并且大声嚷道:“姓廖的,赶紧给我停下了,乖乖地交出我姨娘来,本殿下保你不死,不然被小爷我逮着了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任张梦阳如何出言威胁警告,廖湘子丝毫不予理会,只一味地在丛林里卯足了劲地朝前飞奔。  由于林中树木密集丛杂,并不利于神行法的施展,张梦阳无法于一眨眼间瞬移过去拦挡住他的去路,因此奔跑了将近半个时辰,始终也没能如愿地追得上他。  虽说如此,但张梦阳那毕竟年轻且有着神行法内息修为的加持,耐力之强绝非廖湘子之辈可比,因此当廖湘子以疾驰如飞的速度奔跑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便即气喘吁吁地有些后力不继,脚下的步子也没有了初始之时的便利快捷。而张梦阳则内息源源不绝,奔跑之速非但不减,反而越跑越快,越跑越是觉得体内有着使不完的无穷之力。  也因此,两人之间的差距,在这一追一逃之间不断地缩短着,照这样下去,只要再坚持上和十来分钟的时间,张梦阳自信绝对可以追得上这丑鬼并把他一掌劈倒在地。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么个紧要关头,西垂的落日已经迅速开始了在西部天边的隐藏,使得这本就光线暗淡的密林深处,愈发显得模糊昏暗了起来。  在这样的季节里,一旦太阳到了依山而落的时刻,夜幕总是来的出人意料地迅速。终于,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张梦阳仍然没能追得上那廖姓丑鬼。  廖湘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夜幕的降临,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摆脱纠缠的极佳机会,他又拼命地朝前跑了十来步,然后便朝一棵红松后面的草丛中一伏,缩在那里不再动弹,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中紧握着那杆铁笛,支楞着耳朵听着动静,只待张梦阳一旦接近过来,就把铁笛倏地捣出,立时就能把他毙在当地。  张梦阳见四下全黑,目力可及只在数米开外,倘若再要全力追击的话,极有可能因为遇到树木当路而收势不及,撞在树上伤及自身,因此也便停下了疾行的脚步,站在当地细细地辩察四周的动静。  当他发觉四下里一片沉寂,除却风吹叶落的声音而外,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便知道凭廖湘子的本事绝不会跑得太远,这家伙甚是乖觉,定是早已经在某一处黑暗里藏匿了起来,准备给自己来个守株待兔,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中了那厮的暗算。  张梦阳在心中暗暗地冷笑,心想这丑鬼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林中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只要稍有走动便会发出声响来,你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夜不成?  “你不动,小爷我也不动,咱两个看谁能耗得过谁,只要天色一亮,视界内宽广起来,看你老小子还能藏得住藏不住!”

廖湘子此时则侧卧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和张梦阳此时的感知一样,廖湘子也只听到四下里寂无人声,除却风吹落叶的声音而外,很难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传来。  廖湘子只在心中恨得暗骂,心想:“这小贼好不奸滑,难道七爷我就这么跟他耗下去不成?这女真人所居的极北之地冬夜极长,如此在这林中藏匿着不动,只怕到不了半夜就得让这严寒给冻个透心儿凉,很有可能等不到天亮,就得把身子冻坏了,再想逃走了就不如刚才那般便利了。  他想豁出去跟张梦阳拼个鱼死网破,但一想到他那快捷无伦的诡异身法,和那突然间显得颇有章法的拳脚功夫,和这两者相结合所产生出的巨大攻击力,深心里便又不由地有些犯怵。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地传来,廖湘子还以为是张梦阳自后追来,心中悔恨不迭地想道:“七爷我一直以为张梦阳那小畜生紧跟在我的后面,怎么今日竟落后我这么远的距离,这老半天才追踪了上来?早知如此,我何必在此草木皆兵地耽搁这许久?”

但他稍一琢磨便明其理:“是了,这林中树木丛杂,不利于那小杂种诡异身法的施展,如若不然,凭他那闪电般的速度,岂能跑了这半天仍还落在我后头的?”

想明白这点,廖湘子便即镇定了下来,在草丛中坐起身来,握紧了铁笛对着脚步声所来自的方向,心想只待那小畜生走近了,便即听声辩形,狠狠地偷袭他一下子,势必要在他的身上戳个透明窟窿出来。  近了,近了,更近了。  当那脚步声即将在廖湘子身前丈许之地掠过的时候,他辩准了位置,脚尖在地上用力地一点,身子如一发炮弹般朝那人的身形爆射过去。  他所认为是张梦阳的那人也甚是了得,竟在这千钧一发的黑暗中听得了风声不善,知道有人从侧翼朝自己袭来,于是晃动身形,朝右前方急闪的同时,挥出手上的兵刃朝廖湘子攻来的方向上狠狠地一扫。  耳听得“当”地一声大响,两件兵刃相接之处火花四溅,两人紧握着兵刃的虎口同时被震得生疼。但借着这两件兵刃撞击所迸射出来的火花,两人于一瞬之间同时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孔,几乎同时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大哥!”

“老七!”

也是借着那电光石火的一瞬,伏在一侧的张梦阳也看清了这两个人的面孔,身形突然直欺而进,运起掌来,一掌狠狠地拍在廖湘子的肩膀之上。  廖湘子只觉肩膀上蓦地一痛,似乎有一个冰坨子随着这一掌之力被拍进了自己的体内,在体内迅速地融化了开来,转眼之间,整个上半身全都被笼罩在了这冷森森的寒气里。  铜拐李突见有人自旁边对廖湘子施以偷袭,料定必是张梦阳而无疑,因此仓促间急忙退避三舍,以避免他乘胜追击,对自己突施辣手。  哪知道张梦阳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对他攻袭过来,反到躲到了黑魆魆的暗夜里,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了。这一来,四下里顿时寂无人声,只有夜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地作响,以及廖湘子中掌之后倒在地上的痛苦呻吟之声。  饶是铜拐李行走江湖几十年,出生入死地经历了多少凶险万分的急难险恶,但在这诡异漆黑的寒夜之中,耳听得义弟受伤之后的痛苦呻吟,耳听得风吹落叶的哗啦哗啦的响声,再一想到肘腋之处埋藏着的那身法怪异的凶险敌人,他的心中,也顿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害怕与凄凉。  他咽了口唾沫,支楞起耳朵来努力地辨别着周遭的动静,端的万分警惕。他知道如今张梦阳那怪异的身法,较诸以往是又有了明显的进步了,在他于上京西城门外解救他的母亲徒单太夫人和老婆多保真公主之时,铜拐李就明显地察觉出了这一点来,若非如此的话,凭自己兄妹五人之力,断不会在那小贼手上输的那么一败涂地,几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还手之力,这岂非是咄咄怪事?  除了自己兄妹五人轻敌的原因之外,再就是张梦阳那小子的怪异身法,在这段时间里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这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那小畜生的本事更大了,那在这漆黑的密林之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暗夜里,他要是借助着他那快逾闪电的身法对自己突施偷袭,那自己即便耳朵再怎么灵敏,反应再怎么迅速,那恐怕也是难逃他的暗算的。  而且那小贼还不知隐身在了何处,他如果想要对自己施以偷袭的话,这丛林间的四面八方,每一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他陡然出手的方向。  “不知他是用什么手段伤了老七,但从这痛苦的呻吟之声听来,好像他和老三所受的伤大致相同。”

铜拐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悄地矮下身来,皱着眉头筹思脱身之计。  眼下的他,不敢弄出一丁点声响,只要是稍微弄出一点儿声音出来,那就等于是给张梦阳提供了攻击的标的,那么一来的话,老三和老七刻下的痛苦之状,也就是他铜拐李有可能得到的悲惨结局。  张梦阳也在黑暗中蹲下身来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只事他在一掌击中廖湘子的时候,觉察出铜拐李已经向后方的黑暗中撤去,眼下无法确定他究竟在何方位隐身。他也知道铜拐李的功夫较诸廖湘子那是要高出许多,想要故技重施地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铜拐李,未见得便能够一击奏效,说不定还会由于夜色的困扰而伤在他的铜杖底下。  张梦阳蹲身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这时的他,与铜拐李怀着一样的心思,生怕弄出声响来暴露了目标,被他先下手为强打出一枚暗器出来,或者直接把手上的铜杖朝自己推射过来,果真那样的话,自己即便是反应再快,速度再快,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里,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张梦阳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破解僵局的办法儿。  就在这时,忽地听到侧后七八米之外“啪”地一声响,张梦阳悚然一惊,心道铜拐李这厮果然了得,居然在自己警惕如此之高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来不及思索,“噌”地一下窜将过去,风驰电掣般地朝那声音响处拍了一掌。  “乓”地一声响过,张梦阳只觉触手之处粗糙坚韧,打中的并不像是人的身体,却像是红松树的皮。  他这一掌本想将铜拐李一下击成重伤,至不济也要将他打得知难而退,逃之夭夭,不曾想这全力施为的一击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践踏草丛的窸窣声和脚步声响,由近及远地顺着来路一直响过去了。  张梦阳一下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是中了铜拐李那老家伙的声东击西之计,刚才那“乓”地一声闷响,只不过是他拿石子或者其他东西投掷在树上所发出的动静,用意只在引开自己的注意,然后他便趁着自己出手攻袭过去的当儿,朝另一个方向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嘿,这个死瘸子,还没等我跑,他倒先跑起来了。看来不只是我怕他,他心里也怕我。”

如此一想,张梦阳顿觉自信心爆棚,比之辽东五虎都厉害上许多的丑八仙如今都已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了一点儿立足的资本呢,即便是没有大金国驸马爷的这个身份照着,单凭这份本事,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挣扎出一块儿生存空间来。  廖湘子倒在地上呼痛喊冷的呻吟声,把张梦阳从自鸣得意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朝廖湘子所在之处大踏步走了过去,抬起脚来在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几下,怒道:“你个该死的丑鬼,说,你把我姨娘藏到哪儿去了,嗯?”

廖湘子虽然知道身上的寒冷异常与挨了张梦阳的那一掌有关,现在又被他狠狠地踢上了几脚,性子却是极其刚硬,任他无论怎样喝骂折磨,始终牙关紧咬,不发一言。  张梦阳从他手上抽出了那根铁笛来,抡了起来朝他的身上狠狠地抽打,一直打了二三十下,廖湘子始终都在咬紧牙关坚挺忍耐,一副誓死不屈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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