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老嘿嘿地笑道:“老七,快说说吧,你想把萧莫娜那娘们儿捉去干什么,此刻你把她藏在了哪里?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想要讨人家做老婆吧?哈哈哈,你下面都已经没了行事的家伙,就算把这么个天仙也似的美人儿捉了去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行行好,送给三哥我,让三哥我没事儿的时候代替你美美地犒劳犒劳她,也算是你小子的一件功德,你意下如何?”
张梦阳藏在树后只恨得牙痒痒,心想你们这些畜生用言语辱我姨娘,真的是罪在不赦,先由着你们占些嘴头子上的便宜,待会儿看小爷我怎么跟你们算总账! 突然间“叮”地一响,自那边远远地传来,像是金属相交的撞击之声。张梦阳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弟兄已经动起手了么?”
于是小心翼翼地地闪出半个面孔来,悄悄地朝那边张望。 只见廖湘子手握着一管乌黑的铁笛,正如临大敌地面对着自己的三位结拜兄长,仿佛是已经撕破了脸,马上就要开始性命相搏似的。 钱果老怒道:“老七,我看你是不是疯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把那女人捉了去干什么,跟几位哥哥明说出来不就得了,值得为这事儿对大哥动手么?”
欧阳洞宾也道:“七弟,是不是有人胁迫你这么做的,你说了出来,咱们弟兄们好好地商量解决之策便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外人而撕破脸皮,好值得么?”
廖湘子恨恨地道:“我自己个儿的事,何必要告诉你们,既然你们执意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也不再认你们是哥哥了。七年前你们逼走了二哥,今天又逼走了我,从今天起,咱们便一刀两断便了,反正我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五姐再也不亲我爱我了,就算是留在咱们弟兄当中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罢,廖湘子冲着他们三人一抱拳,闪身便朝丛林深处里窜去。 铜拐李等三人齐发一声喊:“想这么容易便走,休想!”
而后三条人影便“嗖”“嗖”“嗖”直奔着窜入丛林深处的廖湘子追去。张梦阳也从那株大树后面窜将出来,晃动身形在他们的后面不露声色地紧跟。 不一会儿的功夫,铜拐李等三人便追上了廖湘子,阻住了他的去路,各自展开兵刃,一时间乒乒乓乓地打得甚是热闹。 只听铜拐李边打边说:“老七,你愿意离去我们也留不住你,但你得把萧莫娜那娘们儿交出来,好让我们去换你五姐回来,你五姐待你不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落入金人虎口任其生死么?”
张梦阳冷笑一声,暗忖道:“任其生死?你老小子想多了,拔离速那那家伙把她顶到头上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拿着她跟个宝贝疙瘩似的,如今的她非但一点儿危险没有,相反还安全舒服得很呢!”
欧阳洞宾也一边舞动长剑阻住了廖湘子的去路,一边粗口骂道:“老七你个混蛋,虽说你被人家去了势,你五姐不大跟你亲热,但在之前她对你那么个好法儿难道你全忘了不成?就算是轮到我们当中的哪一个睡她的时候儿,她也总会半夜里起厕之时偷偷地跑去喂给你吃,你他妈的全都给忘了不成?”
“哈哈,我想起来了!”
钱果老恍然大悟般地说道:“这家伙在燕京西边儿的桑干河里时,就曾不顾我重伤落水,劫持了萧莫娜蹲到了昌平城隍庙里,我五次三番想要了那臭女人,都让老七这混蛋横遮竖挡着不让,说不定那时候他便对那女人动了心。老七我操你的祖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那副德行,又丑又老不说,还只不过是一个太监一样的东西,就算你把萧莫娜弄到了手上,你可有本事能吃到她么!终不过是着急干瞪眼地望洋兴叹,有什么意思!”
“这丑鬼看上了姨娘?真是他娘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想美事儿!”
张梦阳冷哼了一声想道。紧接着又想:“也得亏了莎姐姐一剑斩去了他的那破玩意儿,否则我张梦阳的头上,怕是这会儿已经绿油油的了都。”
他们几人又是乒乒乓乓地打了半天,铜拐李等三人虽是呈品字形把廖湘子困在了中间,但廖湘子使出了拼命的打法,全力应付,三人好半天竟奈何他不下。 铜拐李沉声喝道:“老三,老四,看到了没,咱们给人家手下容情,人家可不再拿咱当弟兄看了,他这一出一出的可全是不顾死活要人命的打法儿,都别陪他玩儿了,给他来点儿真格的吧!”
钱果老和欧阳洞宾齐齐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铜拐李三人便招式大变,一递一招地全往廖湘子身上的要害攻去。廖湘子登时便显得左支右绌,应接不暇起来。 突然,铜拐李趁着廖湘子应付钱果老和欧阳洞宾的当儿,猛然间一杖压向廖湘子的头顶。廖湘子耳听的头顶处风声不善,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手中铁笛往上一撩,身形疾往后退。 与此同时,钱果老手上的铁杵和欧阳洞宾手上的长剑也伴着他身形的后撤,如影随形地攒刺到了他的双肋之下。 其实钱果老和欧阳洞宾的这一下两面夹击,虽然看似快捷无伦,下手毫不留情,此一击必然要了廖湘子的性命一般,其实均手上均留有余地,断乎不会如此简单地便将他置之死地。 但张梦阳并不知道就里,以为他们果真要下死手害他,担心一旦要了他的性命,再想要打探姨娘的下落可就要大费周折了,因此眼见着廖湘子一条性命就要交代到这儿,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叫一声往前疾冲而去,一掌拍到了钱果老的后心之上。 这一掌中,张梦阳不知不觉间催动了体内的少阳真气,而且攻击的速度奇快,使得钱果老在猝不及防间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掌,霎时间只觉得后背上一凉,似乎胸腔里一下子被拍进来一个冰坨子,一股阴寒之气随着心脉的搏动不断地往四下里汹涌蔓延,只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身体都似乎笼上了一层严霜的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自内而外地发散出来,冷得他牙齿格格打战,无法自持。 张梦阳一掌击中了钱果老之后,丝毫不做停留,随即挥动左右两掌,分别攻向了铜拐李和欧阳洞宾。 铜、欧二人见突然有人替廖湘子出手,以为是他突然之间来了强援,心中陡地一惊,不知来人功夫深浅,见来人双掌攻的迅疾伶俐,不敢冒然相接,同时向后纵跃了开去。 待他们立定了身形,定睛一看,原来出手搭救廖湘子之人竟是张梦阳,两人心中既是吃惊又是大惑不解,不知道张梦阳何以会忽然来此,又何以会出手救他。 就在他们这一犹豫的功夫,廖湘子已然发觉自己死里逃生,转过身去便向丛林深处里疾奔。张梦阳立即在后面奋起直追,一边追一边大骂道:“你个该死的丑鬼,快快把我姨娘交了出来,否则小爷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铜、欧二人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了钱果老,只见他中了张梦阳的一掌之后,身子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身体还不停地瑟瑟发抖,牙齿格格打战。 铜拐李问道:“老三,你觉得怎样?”
钱果老颤抖着应道:“大哥,我……我觉着身上好冷……冷……冷得紧……” 铜拐李和欧阳洞宾都是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平白无故地,身上竟然害起了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