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静歌并未因着殷沐霜所带的太医的查验结果而有丝毫的恐慌,却笑的眉眼弯弯,“未曾听闻太子殿下近日身体有何不适呢,怎的出门还随身带着太医呢,再者说来说白了这不过是王府的家事,怎的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开口呢,殿下对侧妃的关怀未免也太多了些吧,且这殷府带来的太医不可靠,殿下带来的便是神医嘛。这可都是宫中太医院供职的人呢。”
殷静歌不急不缓的说着,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撞出涟漪,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司寇念兮和冷少渊的脸色随着她所说的话变了一变。这话无需说的太过于透彻,在座的也都是聪明人,一点便透,即便今日不可将麝香的事情都推到了司寇念兮的身上,那么也要将她的名声都坏了,在未进府之前她便被传言私会男子,即便是最后冷少渊认了下来,可她的名声却已经传出去了,若是眼下再让众人知晓殷沐霜对司寇念兮的心思,看冷少渊要如何应对了。司寇念兮微微的眯眼看向殷静歌,见她收起了之前的慌乱,换上的却是过早的得意,便也猜到了她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可她在之前计划过无数遍却唯独未曾想到殷沐霜会来横插一杠,现下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安阳王妃果真是好家教呢,先不说本宫是太子,你不该宫这般质问的语气跟本宫说话,再者说来,王妃这些日子怕是都想着怎么谋划今日生辰之事了吧,怎的还会关怀本宫的身子是否是安康,这两位太医呢,一位是太医院的医正,另一位便是他的徒弟,这两位都是太后娘娘亲自赐下来给本宫调养身子的,王妃若是不信可去太后的慈宁宫查证,本宫不过是顺口提了一个建议罢了,王妃非但不感恩本宫的相助,还这般的质问本宫,安阳王,你的正妃可真是给你长脸呢。”
殷沐霜冷哼一声,手中的酒杯被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唇边虽说还是微笑的,却阴冷的让人惧怕,眸底的冷意让殷静歌唇边的笑意就这般僵在了脸上。殷沐霜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今日他前去请安之际,太后顺口问了一句他为何眼下还是膝下无子,他便随便的掰了一个借口想要蒙混了过去,可太后却不依不饶的将太医院的医正召了过来,说是让跟着他到太子府中为他调养身子,却不曾想中途他便听闻今日是殷静歌的生辰,便将两个太医也带了过来,未曾想竟然还派上了用场。殷沐霜目光沉沉的看着殷静歌,像是等着冷少渊给她一个交代,这些年来虽说是殷府助他一臂之力,可他却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因此殷府也是知道他并不是完全的依赖着他们,可眼下若是因着这小事殷静歌将他得罪了,那么怕是今后殷国舅在宫中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若是殷静歌在不得宠的话,那么……殷静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曾想本想着利用殷沐霜对司寇念兮的心思将他击退,却未曾想到殷沐霜竟会生气。“殿下恕罪,小女也是因着今日麝香的事情气昏了头,因此这才口不择言的,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殷国舅见势不妙,立刻从座上起身,对着殷沐霜便跪了下来,说话间还用眼神示意殷静歌有所表示。殷沐霜似笑非笑的看着冷少渊,似乎在等着他的表态,可冷少渊却只是面色阴郁的看着殷静歌,今日的生辰就这样成为了一个闹剧。“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王妃的失言之罪臣稍后自会给殿下一个交代,眼下重要的便是这荷包之事,太后已经下了懿旨了,在耽搁下去,臣怕是太后娘娘可要降罪了……”冷少渊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殷静歌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只怕若是在这样和殷沐霜纠缠下去,殷静歌破釜沉舟的会将司寇念兮也拉下了水,届时只怕是殷沐霜的太子身份都将这件事情压不下去了,那么即便是认定了此事不是司寇念兮所为,只怕也会坏了她的名声了。于是冷少渊便想着将此事尽快的遮掩了过去,殷沐霜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也是不置可否,于是便淡淡的垂眸,沉声让殷国舅起身,此番下来,殷静歌的失言便也就这般过了。“本宫今日乏了,接下来的事情本宫便也不想参与了,这两个太医既然本宫出言给王府留下了,那么便留着吧,事毕之后劳烦安阳王给本宫送回便可,本宫还等着王爷的交代呢。”
说罢,殷沐霜便起身带着众侍卫离开,可他最后的话分明就是说还会追究殷静歌今日的失礼,走之前殷沐霜似乎不过无意之间看了一眼司寇念兮。她的一张俏脸有些苍白,眼神中碎星闪闪,朱唇紧抿,想必她是害怕殷静歌会说什么,殷沐霜的心中一冷,她便那般的不想跟他扯上关系?这一眼不过很快便别开了目光,随后殷沐霜便大步的立刻了院中,既然她不想跟他有什么牵连,他便离开,若是再待下去,只怕会更麻烦。送走了殷沐霜,殷静歌也不敢再轻易的开口了,她起身走下了高台,站在了正中央,因着刚刚殷沐霜的出言斥责她也无颜再坐在冷少渊的身边了。毕竟堂堂的安阳王妃犯了失言无无礼之罪,这京城中的人会怎样议论,且因着麝香的事情她眼下和司寇念兮都成了嫌疑之人。“殷夫人,你告诉本王,太医都说过了,这荷包之上并未有什么麝香之味,怎的殷夫人一闻便说这是麝香,若是殷国舅常年的用这麝香的话,殷夫人怎会闻错呢,且就是殷府带来的太医说是上面有麝香,殷夫人或者是王妃,是否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呢?”
冷少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殷静歌,现下看来,这定然是殷静歌的计谋了,这荷包是司寇念兮所绣,丝线和锦缎是太后所赐,怎么说来,这罪名都是司寇念兮担了,可他不明白的是,若是殷静歌有心陷害,那么怎会这般的马虎,用苏合香代替了麝香呢?殷静歌支支吾吾半晌,不知怎么回答,这丝线上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苏合香呢,在拿到了丝线和锦缎之后,她便将丝线在稀释了的麝香中浸泡了一天一夜,且为了让瞒过了司寇念兮的鼻子,她还特地在上面熏上了安息香,这安息香可以暂时的盖住了麝香的味道,但是等到安息香都散尽之后麝香便可以都显现出来了。事先她也打听了司寇念兮对香是没有什么研究的,虽说她是医者,但是对于香味中的成份却是不精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