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风从容道:“也是机缘巧合,我在街上替她解了围,她心里感激我,就此存了印象,后来我又与她在东宫重逢,就算正式认识了。”
奕风故意没把后面那段司寇念兮托他找司寇仲宇的事给说出来,他既然答应司寇仲宇要保守秘密,那就要答应的彻底一点。冷少渊闻言看着奕风,若有所思道:“就仅仅见过两面?我瞧着太子与念兮的情分好像不仅仅是只见过两次面那么简单。”
奕风心里苦笑道,我对她的情分自然是不简单,只不过她对我的印象也就是停留在见过那几次面上了。嘴上却说:“我和念兮一见如故,现在也算个朋友吧。”
想了一会,奕风又说道:“至于奕风这个名字,是我随便乱的,我那时与她相交不深,总不好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也怕说出来把她给吓着了,我行走江湖的时候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奕风,所以她问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那个名字。”
冷少渊点了点头道:“也是,当朝太子殷沐霜的名讳,怎么能随便让人叫。”
殷沐霜闻言笑道:“可不是,敢直呼我名讳的,这天下除了我父皇,也就只有你了。”
冷少渊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殷沐霜也笑看着冷少渊,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风影办事一向很有效率,不一会就将两坛玉融春给搬了过来。殷沐霜揭开酒封的那一刻,屋子里顿时酒香四溢。殷沐霜点了点头,赞叹道:“果然好酒。”
冷少渊命令一旁的风影给他们俩倒酒,冷少渊举起酒杯,朝殷沐霜虚虚一晃,笑道:“太子等尝了味道再夸。”
殷沐霜笑着将酒给全干了,笑道:“可不就是好酒吗?”
冷少渊笑着一连喝了好几杯,这酒不但味道香醇,而且后劲不大,冷少渊捏着手中的酒杯,考虑着是不是该换只大点的碗。殷沐霜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到了桌子上,看着冷少渊笑道:“少渊,今日喝酒我觉得特别痛快。”
冷少渊哦了一声,笑问:“为何啊?”
“因为我忽然想到我在这里与你喝酒,欢欢喜喜地为你践行,老六的宫中,只怕是一片愁云惨淡呢,你说解不解气?”
冷少渊笑着看了他一眼,他自然明白殷沐霜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次出征边疆对冷少渊来说是个白捡的立战功的机会,本来这个机会邵大将军是筹谋好送到邵莫笠眼前的,可谁知这皇帝不顾众位大臣的反对,硬是将主将之位给了冷少渊,这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六皇子他们能痛快吗?本来嘛,邵莫笠再怎么说也捡到个副将,虽然打了胜仗之后功劳大多还是归冷少渊。但是白赚点声望总还是好的,可谁知他的运气竟这么的不济,出征在即,却硬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如今腿上受了伤,他不仅不能随军出征,还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实在是有些倒霉。殷沐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果然也说了:“这邵莫笠从马背上的这么一摔,摔的可真是时候。”
冷少渊笑道:“可不是?踏雪性子烈的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让他骑乘,不过他受的伤这样严重,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殷沐霜闻言一愣,抬头皱眉看着他:“踏雪?你说把邵莫笠从背上摔下来的那匹马?少渊,我记得你也有一匹马叫做踏雪的……”殷沐霜脑中白光一现,有些吃惊地看着冷少渊:“该不会……该不会把邵莫笠摔下来的那匹马就是你的千里良驹踏雪吧?”
冷少渊笑道:“太子以为这世上有那么多千里良驹吗?”
殷沐霜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冷少渊对着殷沐霜温和一笑:“这事先前没与太子打过招呼,太子不会怪我吧?”
“我正觉得邵莫笠同你一道出征有些碍眼,你帮了我个大忙,我怎么会怪你呢?”
冷少渊伸出酒杯与殷沐霜的碰了一碰,笑道:“那就好。”
邵莫笠和冷少渊一起出征,不仅殷沐霜看的有些碍眼,就连冷少渊自己,也觉得邵莫笠非常的碍眼。不说他是六皇子的人,跟在自己身旁总让他觉得坐立不安,好像被人监管似得,一旦他出了什么差错,邵莫笠一定会揪住不放。而且此番出征有司寇念兮陪在身旁,这要是被邵莫笠发现,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管出于何种考虑,冷少渊都不能让邵莫笠顺利出征。冷少渊与殷沐霜这次喝酒喝的可谓是天昏地暗,虽然那酒的后劲不怎么大,但按照两人那样的喝法,也着实醉的不轻。次日一大早,风影便搀着自家昏昏沉沉的主子走了出去。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司寇念兮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醒来后又无所事事,对着窗外的那一轮月亮发了一会呆之后就把自己留给翠儿的书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司寇念兮此番算是不辞而别,所以不管怎么样,书信还是要留一封的。在信中司寇念兮仍然没有告诉翠儿此次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只说是得到了消息,想去找司寇仲宇,又说大约得几个月才能回来。看完留给翠儿的信之后,司寇念兮突然就想去见见翠儿,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的,怎么也得在走之前好好看看她。翠儿睡觉跟司寇念兮一样,都有留灯的习惯,司寇念兮在翠儿房间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却始终没有进去,翠儿睡得不深,司寇念兮怕自己的动静太大等会将她给吵醒了,到时候翠儿问她怎么三更半夜地跑到她的房间里去,她可想不好该如何答她。司寇念兮在翠儿的门口晃悠了一会,又走到了窗前,隔着薄薄的窗纸,司寇念兮可以依稀看到摆放在桌子上蜡烛跳动的火苗。司寇念兮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翠儿保重。”
夜凉如水,司寇念兮走出房门的时候身上也只披了一件薄衫,现在在外面待的久了,难免觉得有些寒凉。司寇念兮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转身向自己的房门走去。没走两步,司寇念兮就猛然停了下来,借着月光,司寇念兮分明看到有一个黑影在她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