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渊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是太后让你来这么说的?”
苏氏一愣,突然想到太后命自己来做这件事的原因应该是她不想亲自出面得罪冷少渊,那自己如今把她牵扯进来好像有些不妥,想到这里,苏氏就改口道:“其实太后也没这样明说,只是我瞧出来她将殷郡主嫁与王爷这事还有顾虑,所以在自作主张,不过王爷,不管是为了太后也好,殷郡主也罢,这桩婚事细想起来确实有许多不妥之处,且不说太后与殷郡主那边,就是念兮这里,怕也有些……”冷少渊微眯起双眸,开口打断道:“司寇念兮这边怎的?”
苏氏道:“单就念兮这边,也有许多不妥之处,一来念兮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丞相府的小姐,让她嫁给王爷你做妾,多少有些失了颜面,这二来,念兮的心不在王爷身上,我此前也听闻她为了与王爷解除婚约动了不少脑筋,既是如此,王爷为何不干脆成全了她?”
说完这番话,苏氏抬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冷少渊,见他阴沉着脸,低头不再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冷少渊抬起头来,对着苏氏沉声道:“夫人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本王心中自有分寸。”
“那……”苏氏开口,小心地试探道:“王爷的意思是?”
冷少渊声音冷冷,却是坚定非常:“要想本王不娶司寇念兮,这绝无可能,这桩婚事也绝不能就这样作罢。”
苏氏闻言蹙了眉头,面露难色:“可王爷,这……”太后那边该如何交代,苏氏咬牙,生生地把后面的几个字咽了下去。冷少渊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不必多说,这司寇念兮,我是娶定了。”
苏氏一愣,她没想到冷少渊的态度如此坚决,居然一口就拒绝了她,看他的神情语气,竟好像无一丝转圜的余地。苏氏叹了一口气,想起太后对自己的再三嘱咐,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再试上一试。苏氏抬头看了那轻歌曼舞两姐妹一眼,与冷少渊道:“论姿容,司寇念兮确实担得起国色天香这四个字,也难怪王爷如此执着,但老话说得好,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尤其是王爷这样……咳咳,见多识广的人,应该早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怎么还这么看不开呢?而且司寇念兮虽然貌美,但这脾性却不够温顺,王爷若真将她娶回了府,以后怕是少不了碰钉子吃,不如轻歌曼舞两姐妹,姿容或许比司寇念兮稍稍逊上一点,但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她们俩打心眼里倾慕王爷,温顺可人,更为难得的还是一对双生姐妹,王爷若是得了她们俩,日后定会有诸多乐趣,这样算来,实在是比那个司寇念兮好上许多。”
苏氏本以为自己这么不厌其烦地劝说冷少渊,应该能动摇冷少渊心中得决定,可冷少渊听完她的这一番话后,却是脸色一沉,声音更是寒冷似冰:“哦?那夫人的言下之意是,想拿这对双生姐妹花,哦,还有那一方玉砚来换司寇念兮了?”
苏氏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但被冷少渊这么一挑破,终归有些难堪,想了一会道:“王爷是个聪明人,这美人玉砚权当做是我送给王爷的,只盼王爷能允了我的这个请求,与司寇念兮解除婚约,也好让太后郡主宽心 。”
“那我若是说不呢?”
冷少渊忽然冷笑道:“若本王执意不愿,夫人还能逼我不成?呵,我是爱好收集美玉,但因是个爱好,我已经收集了许多了,大大小小大约也能装下一间卧房,所以这多一块美玉或是少一块,对我来说并无什么大的影响,可司寇念兮却只有一个。至于夫人口中的美人,诚然,我见过的美人与我收集的美玉一般多,所以这多两个亦或是少两个,我也没什么所谓,就算双生花是有些稀罕,但无非是两个长得一样的美人,初时见着新鲜,往后见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怕是心中的厌烦也会加倍。夫人所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是,芳草是多了去了,可本王还是那句话,司寇念兮只有一个,她我是娶定了。”
苏氏一愣,她显然没有想到冷少渊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立在她眼前的轻歌曼舞此时也是有些发愣,直直地看着冷少渊,惨白了一张脸。可冷少渊并没有给她们太多发愣的时间,开口与门外朗声道:“红芍。”
红芍闻声马上走了进来,立在冷少渊身旁低眉看着他:“王爷有何吩咐。”
冷少渊摆了摆手,淡淡道:“丞相夫人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也没什么再想与她说的了,我有些乏了,你替我送她们出去吧。”
红芍点了点头,眼风扫过那立在一旁尚有些失神的三个美人,想了一会,还是问道:“王爷,那三个姑娘……”冷少渊头也不抬:“一并送出去,对了……”冷少渊忽然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说道:“还有这方玉砚,替我还给丞相夫人。”
红芍又看了那三位美人一眼,眼底有些欣喜,连带语气都有些欢快:“是。”
于是,红芍又叫来了浅碧,紫熏,在她们三个不遗余力地催赶下,终于将苏氏一行人给“请”了出去。等到出了冷王府的大门,苏氏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神色恹恹的轻歌曼舞,转头与兰姨道:“怎么轻歌曼舞跟我们出来了,冷少渊他没答应与司寇念兮解除婚约吗?”
兰姨愣愣地看着苏氏,强忍住想伸手试一下苏氏额间的温度的念头,咽了一口口水,将手中的那方玉砚提起来在苏氏的面前晃了晃,说道:“冷王爷说他不可能解除这桩婚事,铁了心的一定要娶表小姐,所以……”苏氏拍了一下脑袋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我原以为就算冷少渊会因为与司寇念兮解除婚约而失了面子而有些不情愿,可我明明送了他一方玉砚,还说了要将轻歌曼舞也送给他,他怎么却还是这样一副态度,看来事情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冷少渊对司寇念兮,怕也不是贪图一时新鲜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