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一番后,又放在鼻尖下闻了一闻,而后摇了摇头道:“不是这花的问题,这花就只是寻常的秋花,也没被人做什么手脚。”
翠儿闻言舒了一口气,却又马上皱起了眉,看着邵老先生,忍不住又问道:“既然不是这花的缘故,那念兮为何会突然中毒?总不至于厨房烧的水有问题吧?”
徐老先生眯眼,看着翠儿道:“那水呢?女娃娃沐浴后的水你倒掉了没?”
“没……”翠儿摇头道:“当时我担心念兮担心地厉害,将她从水中捞起后便急着想叫醒她,所以并未来得及倒水。”
徐老先生道:“那好,快些带我们过去瞧瞧,我这时才想起来,若是念兮是在回府后中的毒,那时间隔得不久,没道理这毒流窜的那么快,差一点便侵入五脏六腑,现在想起应是泡澡是毒物溶在水中,借着热力渗透入念兮的皮肤毛孔里面去,所以这毒才会扩散的这么快。”
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徐老先生与邵莫笠一眼,将他们带进了内屋里去,翠儿先前见木桶放在正中央挡道,便将它移到了角落里去,此时又搬了出来。徐老先生皱眉看着那木桶中还有些晃荡的水,拿出一根银针探入水中,片刻之后又将银针拿了出来,只见原本白亮的银针忽然转作了漆黑色,邵莫笠神色陡变:“水中果然有毒。”
翠儿却是不住地摇头:“怎么会呢,这水是我从厨房拿来的,怎么会有毒呢?”
徐老先生将银针收好,看着翠儿道:“你仔细想一想,你去厨房取水的时候有没有跟人提起过这水的用途?”
翠儿一愣,皱眉想了一会道:“我也没跟什么人提起过啊……哦,我想起来了,我去厨房取水的时候碰见过珠儿,她正在给夫人熬制银耳粥,她见我一下子拿了这么多水,便好奇问了一句,我就答这是给念兮洗澡用的,当时她也没说什么,我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邵莫笠皱眉问道:“这珠儿是夫人的丫鬟?”
翠儿点了点头:“是,是和我一起伺候夫人的,但她平时为人老实厚道,与念兮也没什么过节,她……她没理由这么害念兮啊。”
邵莫笠沉沉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人授意也说不定。”
“你是说夫人?”
正当两人猜测讨论下毒之人猜的起劲的时候,却听徐老先生沉声说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解了念兮的毒,至于下毒之人究竟是谁,等念兮好了之后再追究也不迟。”
翠儿与邵莫笠闻言皆住了口,望着徐老先生点了点头。徐老先生看着翠儿道:“这水中的毒素已经浸入小老儿的银针之中了,我回去将那毒素给分离出来,研究出其中成分之后再将相应的解药配置出来,最迟明天中午会有结果,届时我会亲自拿解药过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照看念兮,别让她毒还没解又出了其他的差池。”
翠儿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老先生,一切就劳烦先生了,还望先生能尽快配置出解药。”
徐老先生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又补充道:“这种毒喜热畏寒,你切记要给念兮散热,别因为怕她染上风寒就拿条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风寒事小,毒入骨髓事大,这点道理你应该懂吧?”
翠儿忙道:“老先生的嘱咐,我一定记在心里。”
徐老先生转头看了邵莫笠一眼笑道:“放心,你媳妇的命小老儿一定给你保住,何况她还欠我一个老伴呢,只是现在解药还需我回去配置,你在这里待着也无济于事,不若邵公子同小老儿一起回去罢,这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伴,免得等会各自孤孤单单。”
邵莫笠抬眼看着徐老先生诚恳道:“多谢老先生的好意,只是我还想留在这里多陪念兮一会,还是老先生您先回去罢。”
徐老先生笑道:“当真是难舍难分,那就随你罢,小老儿得先回去给你媳妇配解药去喽。”
说着,徐老先生便抬步朝门外走去,翠儿也连忙跟了出去送徐老先生出去。送徐老先生到门口后,翠儿又折了回来,看这坐在司寇念兮床榻边的邵莫笠,翠儿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开口劝道:“邵公子还是先回去吧,念兮这里自有我照顾,公子可明日等念兮服下徐老先生的解药再来看她也不迟。”
邵莫笠仍是摇头:“不过几天时间里,念兮先是接连昏迷了好几天,如今又莫名其妙地中了毒,我实在是不放心,我想要多在她身边守她一会。”
翠儿点了点头道:“那就随公子吧,我刚才给念兮熬了一些粥,眼看就快要凉了,公子一定还没用过膳吧,要不……”“我不饿……”邵莫笠替司寇念兮拨开额间已有湿意的发丝,沉声与翠儿说道:“不必为我费心操办什么,你去拿把扇子来吧,念兮又在冒冷汗了,徐老先生嘱咐过,要给她散热,你去找把扇子来吧,我替她扇扇。”
翠儿看了司寇念兮一眼,点头道:“好,公子等着,我这就将扇子给取来。”
如今已是深秋,扇子是夏天才会用的物什,待到秋风扫落叶时节,扇子自然已经被藏了起来,是以翠儿翻箱倒柜好一阵子,才从抽屉中几本话本子后面勉强找出一把折扇来,翠儿瞧着这把折扇有些眼生,像是从没见司寇念兮用过,不过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把扇子,翠儿也顾不上许多,忙跑出去将那把扇子交给邵莫笠:“邵公子,这些扇子不知被念兮收放到哪里去了,我就找到这么一把折扇,大约也能扇出一些风来,公子就凑合着用吧。”
邵莫笠接过扇子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而后又马上恢复了神色,与翠儿淡淡道:“无妨,我劲用大些就是了,翠儿,有劳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念兮就由我先守着罢。”
“公子……”翠儿像是还要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邵莫笠紧紧握住司寇念兮的手,还是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只点头道:“那公子就先守着罢,等你累了,喊我一声,再换做由我来守着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