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方才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想来问一问皇后。”
皇后一愣,继而抬起头来看着天朝皇帝,笑道:“圣上有事不妨直说。”
天朝皇帝点了点头,看着皇后说道:“是这样,朕只是觉得有些巧,怎的皇后先前执意要柔儿弹琴,而后柔儿马上就中毒了呢?”
“圣上!”
皇后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愣愣地看着天朝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圣上这是在怀疑臣妾吗?”
天朝皇帝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转而拿起酒壶,又为自己的茶盏内倒了一些酒水,摇了摇酒杯,看着皇后说道:“朕可没有怀疑皇后的意思,朕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来问一问皇后。”
皇后看着天朝皇帝,声音有些隐忍:“臣妾不过是听闻柔妃琴技高超,这才让她来给圣上以及各位将士助助兴,臣妾没有别的意思。”
天朝皇帝点了点头,对着皇后举起了酒盏:“好了,想来皇后事先也不知道那琴身上被人擦了毒物,这原也怪不得皇后,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皇后莫要放在心上……”说着,天朝皇帝又将手中的酒盏往皇后处举近了一些,看着皇后说道:“今天原是为凯旋而来的众将士摆的庆功宴,原是个大好日子,却生生的扯出这么一件事情来,究竟是何人要害柔儿,朕自会查的清清楚楚,而如今,这庆功宴终归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皇后,朕先敬你一杯,将这庆功宴摆设地这么好,你费心了。”
皇后闻言连忙将自己得酒盏给靠了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圣上言重了,这原就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说着,皇后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水给喝的干干净净。天朝皇帝扯了扯嘴角,也将杯盏中的酒水给一饮而尽。而后,天朝皇帝又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对着座下的众将士高声说道:“各位都是天朝的铮铮好男儿,为了保卫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朕在这里谢过你们了,来,朕再敬你们一杯!”
众将士闻言纷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端起酒盏,豪气万丈地将酒盏中的酒水给一饮而尽。一瞬间,底下又热闹了起来,先前因柔妃中毒的低沉气氛也霎时全无。邵大将军和邵莫笠也早已回到了位子上,而柔妃则被送回了寝宫,胡太医开了几副药交给柔妃的小宫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天朝皇帝正在与众将士把酒言欢,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悄悄地退了下去。天朝皇帝依然笑着同众将士们高谈阔论,可是邵大将军自回来后便一直阴着一张脸,低头喝着闷酒,也不再同身旁的将士说话,别人敬他酒他也不怎么理会。只是偶尔会抬起头来看天朝皇帝一眼,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天朝皇帝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向他这里扫来,停留了一会后便又移开了视线,如此数次后,天朝皇帝终于看着邵大将军开口:“邵大将军,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朕讲?”
“末将……”邵大将军看了一眼天朝皇帝,似是仍有些踌躇。顿了一顿,邵大将军又向皇后处瞄了一眼,彼时皇后正在同低头倒酒,是以没有注意到邵大将军的目光。然皇后没有注意到,天朝皇帝却是注意到了。天朝皇帝顺着邵大将军的目光看了皇后一眼,而后又将视线给收了回来,看着邵大将军,似笑非笑道:“邵大将军,你在战场上叱咤风云,风头无二,怎的现在却似个大姑娘般扭扭捏捏,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派啊。”
邵大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忽白忽红,看了一眼天朝皇帝,终究还是开了口:“末将只是有些心事……”邵大将军抬头看了天朝皇帝一眼,见着天朝皇帝正看着自己,便又继续说道:“柔儿自小无父无母,是末将一手养大的,她唤末将一声爹爹,末将自然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小时候她吃过不少苦头,原本想进宫能过上好日子,却不料……皇上,末将恳求您一定要替柔儿主持公道,找出那个下毒害柔儿之人。”
天朝皇帝扯了扯嘴角,有些玩味地看着邵大将军:“邵大将军这是怎么了?你爱女心切,这个朕也可以理解,可是你刚刚难道没有听见朕说的话吗,朕说自会找出真正凶手,邵大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可是……”邵大将军侧头看了一眼皇后,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后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便将头给侧过去了一点,目光正好与邵大将军相对,一时间,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邵大将军愤恨地看了皇后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被坐在一旁的邵莫笠拉了拉衣角。邵莫笠压低了声音对着邵大将军说道:“爹爹,你先坐下,别做出一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邵大将军扯回了自己的衣角,瞪了邵莫笠一眼,好似在说,不用你管。邵莫笠撇了撇嘴,将头扭过去一点,声音却较之先前微微大了一点:“爹爹若是想要姐姐在宫中的日子更加难过,便就继续说吧。”
邵大将军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了邵莫笠一眼,僵持了片刻,终于还是坐回了位子上。邵莫笠侧头,有些得意地看了邵大将军一眼。继而起身同天朝皇帝说道:“圣上,我爹爹他今日酒水喝的有些多了,他人老了,脑子本就不太清楚,今晚喝了那么多酒,难免有些发混,所以说出了一些胡话,还望圣上不要放在心上。”
这厢邵莫笠刚刚将话给说完,那厢邵大将军便用力地踢了邵莫笠一脚,使了七分的力道。邵莫笠只抽了抽嘴角,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变半分。天朝皇帝看着邵莫笠,笑道:“无妨无妨,酒水喝的多了,脑子发混也是正常的,你记得等会回去的时候可要叫马夫悠着点,可千万别晃到了你爹,省得到时候他吐的满车都是。”
邵莫笠连忙拱手对着天朝皇帝说道:“一定一定,末将谨记圣上吩咐。”
天朝皇帝点了点头,邵莫笠便又重新坐回了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