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腰间传来一股力道,又细心地避开了她腰侧伤口的位置,她和裴宴城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裴宴城放开她,虞楚正要退开,却被男人扣住了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处。 独属于裴宴城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紧紧包裹住。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的暗哑的嗓音从头顶的方向响起来,虞楚倒是没有动弹,任由他抱着。 她轻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半埋在他胸膛的脸也抬了起来,眼尾泛起一层薄红,其间又好似蒙了水雾,看人的时候媚眼如丝。 当真是像极了那勾人魂魄的妖。 这个时间点并不算晚,这道路两侧的来往的车和人也不少没有,虞楚听见了后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正要从他的怀里面退出去。 裴宴城不想让她这副模样被旁人看了去,伸手将人的脑袋按了回去,虞楚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 “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语调微扬,带着些微询问的语气。 虞楚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岂会不晓得这个男人的想法,蓦然轻笑出声,但也是依着他的意思靠着他,“看见了就看见了,你羞什么?”
“干坏事的时候不晓得羞,现在才知道?”
她伸手勾着他的卫衣带子,缠在手指上,无端透着几分缠绵。 虞楚从车窗玻璃看着他们两个人,眉眼间笑意盈盈。 等人走开了,虞楚才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她也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因为裴宴城被虞楚勒令在家休息的缘故,他就不是素日里面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是像今天一样。 梳起的刘海也放了下来,松松软软耷拉在额前,唇瓣薄厚适中,特别适合亲亲,此刻有些红。 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削减了往日里凌厉逼人的气场,更像是唇红齿白的男大学生的模样。 而虞楚则恰恰相反,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天生媚骨妖且丽。 “你看看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不是像极了小狼狗和大妖精?”
虞楚凑在他的耳畔轻言细语问道,唇瓣不小心贴到了他的耳垂间。 然后在她的视线中,一直风轻云淡地裴宴城不小心就红了耳朵。 虞楚伸手撵了撵他的耳垂,低笑一声,“这才对嘛。”
前两天突然变得稳如老狗的裴宴城可是把虞楚给吓到了,险些让她认为是不是未来的老混蛋附身于她现在的小纯情上面了。 如果真的是,那她虞楚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幸好。 “上车。”
虞楚拉开副驾驶的门正要上去,裴宴城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和司机先生大眼瞪小眼了。 虞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几天裴宴城不方便开车,所以都是司机开车。 那刚才…… 虞楚关上车门,等了裴宴城一眼,转身就钻进了后座里面。 裴宴城随后上车,虞楚却往另一边的车门方向挪了挪。 司机识趣地降下前后座之间的隔板,隔绝了前后的空间。 “我以为你知道。”
裴宴城说着就要挨着过来,却被虞楚给推开了。 “嘶——”裴宴城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让虞楚回了头,满脸担忧。 “碰到你伤口了?很疼吗?”
裴宴城看着她脸上的慌乱,兀自一笑,伸手将人揽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虞楚适才反应过来这男人又骗她! 伤的是右手臂,却捂着左手朝着她喊疼,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眼看着虞楚被他给逗得生气了,裴宴城连忙轻声哄着,“我错了。”
虞楚淡淡瞥他一眼。 这三个字他可没有在裴宴城的嘴里面少听过,知错又不改,这次错了下次还敢,都是她给惯出来的。 虞楚伸手,捏着他脸庞上的肉,恶狠狠地凶道,“下次再哄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是她的威胁似乎没有威胁力,裴宴城挑眉,便由着她蹂躏自己的脸去了。 幸好这里这有他们两个人,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得瞠目结舌。 裴宴城将人的手攥在手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将她微凉的手给焐热了。 男人这点就很好,冬天就是个移动的大火炉。 “今天玩得开心吗?”
虞楚出门的时候有给他报备,说是去接朋友,叫做乔宝贝。 裴宴城知道这个人,或者说同虞楚关系不错的人都知道。 “开心,她们俩太能折腾了,跟她们比起来,我感觉我像个老年人一样。”
折腾不起了。 这不早早就打道回府了。 “如果需要什么,只管找我。”
* 回到海棠公馆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虞楚还是更喜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刘嫂已经去睡了,大厅内静悄悄的,就只有大金还蹲守在门口等着两个人回来。 虞楚回来已经是精疲力竭,陪着大金玩了一会儿就催着裴宴城上楼洗漱去。 男人蹲下身子来,同虞楚目光交织,“我现在是连一只狗都比不上了?”
分明之前还在外面占他便宜,这回来之后不是更方便她占便宜吗? 可是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大金的身上,竟然理也不理他,把他撂在一边。 虞楚搔着大金的下巴,微微抬头,顺手就把大金搂紧了怀里面,“大金宝贝可是我的宝贝,从少年时就是了。”
大金之前是一只流浪狗,虞楚在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喂养,可不就是她的小宝贝。 谁知裴宴城一听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他拉住虞楚柔若无骨的手,紧紧地攥住,“那我呢,少年时候,你心里面有我吗?”
听着裴宴城直白的问话,虞楚不自觉看向他深邃的眼瞳。 她好像记得,曾经裴宴城也是这么问过她。 少年时候,她心里有他吗? 虞楚长睫轻颤。 有吗? 一开始虞楚觉得是没有的,可是后来,她又觉得是有的。 只是少年时太小,等很久很久之后,他们都长大了,又重逢了,她才后知后觉,是有的。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裴宴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