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小气。”
虞楚这会儿反应不太过来,但还是察觉到了不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指腹轻轻触碰微肿的唇瓣,虞楚毫无意识的娇嗔了裴宴城一眼,眼睛里都带着钩子。 裴宴城喉结滑动,无可奈何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可是虞楚不老实,伸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还想亲亲。”
裴宴城深呼一口气,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冷硬拒绝,“不行,你喝酒了。”
虞楚嘴角一垮,嗓音微哑,音调也不自觉降低了两分,可怜巴巴地质问道,“亲爱的,你不是不是不爱我了?”
裴宴城动作一顿,幽邃的瞳孔中倒映着虞楚的影子。 他记起来了上一次虞楚喝多了,就把他认错人了,也是叫的“亲爱的”。 裴宴城捧住虞楚的脸,他低声问道,“我是谁?”
虞楚覆上他的手,“我又不瞎。”
裴宴城不满意,“我是谁?”
他急于求证虞楚有没有把他认成另外一个人。 虞楚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你也真可怜,自己都不记得你是谁了。”
似乎妥协了一般,虞楚给出了裴宴城最想听的答案,“裴宴城,你叫裴宴城,记住了,下次可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虞楚这会儿脑袋昏沉的厉害,就着这个姿势,头一歪,直接闭眼就睡了过去。 裴宴城托着虞楚的脑袋,周遭很安静,虞楚平缓的呼吸声在耳畔缭绕着。 还有的便是,胸腔中抑制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裴宴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哑然失笑。 幸好听见的不是别人的名字,要不然裴宴城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只是一想到虞楚心里面还惦记着另外一个人,被他压在心底的嫉妒就像是发了狂一般肆意生长。 也不知道虞楚是真的还是哄他的,裴宴城还是选择相信。 捧着虞楚堪称神明眷顾的脸庞,裴宴城的视线最终落在她的唇瓣上,破了处小口子,但却异样妖冶。 “算你识趣。”
* 裴宴城并未将虞楚带回之前统一安排的酒店里,而是驱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身为东三洲的首富,裴先生坐拥千亿资产,名下的房产也是不计其数,不管在哪里,都有落脚的地方。 相较于酒店,还是自己家住着舒坦。 其实于曾经来说,住哪里都一样的冷清。 而现在不同了。 车刚刚驶入车库,虞楚就掐点醒过来了。 睡了一路,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晕乎了。 裴宴城接她下车,虞楚就干脆八爪鱼一般地盘在他身上。 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地面上拉出来长长的影子。 虞楚安安静静盯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差点忘了。”
“什么礼物?”
虞楚摇摇头,“脑袋疼,要贴贴才能想起来。”
她喝了酒,不会发酒疯,除了熟睡就是撒娇,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不行,你酒喝多了,不乖。”
虞楚微眯起眼睛,像极了午后慵懒的猫,餍足地舔舔下唇,开口说着什么。 裴宴城没有听清楚,但还是问了句。 虞楚舒服的哼哼两声,凑到他耳边,叫他听个明白。 “假正经。”
纤长的手指勾住他光洁的下巴,“我还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明明就想极了,但偏偏不肯从了我,这不是假正经是什么?”
裴宴城开门上楼,把人放在早就收拾好的床铺上。 虞楚陷在白鹅绒的被褥中,手臂挡住了半张脸,但是依旧是活色生香。 男人在心里面不止一次的默念,他不和醉猫儿一般见识。 虞楚将裴宴城的外套抱在怀里,埋首进去深深地嗅了嗅。 而后不满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裴宴城的身上,“你为什么就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要贴贴都不给,简直小气。 但是她虞楚绝对不是小气的人。 伸手在床上摸了摸,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秀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眼波里泛着水雾。 “在找什么?”
裴宴城耐心的蹲下身子,询问道。 虞楚想了想,声音含糊,“包。”
她要给他的东西在包里放着,可是她现在好像把包给弄丢了。 裴宴城倒是听清楚了她的话,“包,我放在车上了,我现在去给你拿。”
虞楚闻言,才满意的点了头。 虞楚原本想着和裴宴城一起过去,裴宴城原本是想拒绝的。 可是去车里拿包往返也有好几分钟,这个时候的虞楚想一出是一出的,裴宴城觉得,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为好。 要不然,等会儿还指不定折腾个什么事出来。 “过来。”
保险起见,裴宴城将人抱着,虞楚则坐在他的臂弯间,重新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颀长挺拔,是那种堪比男模的优越身材,且臂力惊人。 虞楚心满意足,抱住裴宴城的头。 “松松,挡到视线了。”
“不要。”
分明不远的距离,愣是被虞楚好一番折腾。 虞楚的包放在副驾驶的座位,被裴宴城拿出来,递给了她。 虞楚接过,从里面翻翻找找。 她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地吩咐道,“另一只手伸过来。”
裴宴城依言照做。 虞楚微微埋下头,顺势搂着裴宴城的脖子,将自己从包里面摸出来的红绳套上了男人的腕骨间。 动作小心翼翼,眼神尤其认真,仿若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裴宴城俨然没有想到,会是一条红绳。 等虞楚系好之后,她还仔细检查欣赏了一番,尤其霸道地开口,“这个,不许摘下来,听见没有。”
裴宴城这才注意到,随着虞楚的动作,她手腕间似乎也露出来了一条同样的红绳,这一抹红,衬得她肤白胜雪,也无端的散发着糜丽的风情。 两条看似普通的,平平无奇的红绳。 裴宴城看着虞楚亲手给他套上的这一条,对他来说,确实是堪比稀世珍宝。 这也是,虞楚送给他的头一份礼物,意义深重。 但是,他还是问道,“倘若我摘了呢?”
那时,虞楚眼中徒然滑落一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裴宴城的手背上。 那一瞬间,裴宴城觉得,虞楚像是那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惊恐又绝望。 但也仅仅是那一刹那间,让裴宴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虞楚攥着他的手,眼尾泛红,声音里满是委屈,“你若摘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