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晚何止是泼妇啊? 她比泼妇更甚,泼妇可没她这般手段。 若是所有泼妇都如她这般善谋略,有众多阴谋诡计,那这世界,当真是泼妇称霸了。 晨间闹这么一出,顾公馆里气氛尤为紧张。 罗毕押着姜慕晚关进了配楼,锁了门窗,任由她在里头破口大骂,丝毫不为所动。 主宅,二楼主卧诺大的衣帽间里,男人面色布着寒霜一粒一粒的解着衬衫扣子,伸手,将湿漉漉的衬衫从身上剥下来,露出健硕的腰线。 男人伸手去取衣柜里的衬衫,指尖将将落在洁白的衬衣上,通过衣柜玻璃门瞧见了自己脖子上的血痕。 且一道一道儿的,瞧着新鲜的很。 谁的功劳? 除了姜慕晚还有谁? 他迟早有天要剪了她的爪子。 片刻,徐放见人下来,迎上去,温温道:“姜老爷子那边?”
“等。”
男人说着,跨步离开。 能耐是吧? 玩儿失踪是吧? 一箭四雕是吧? 那就陪他们玩儿。 因着姜慕晚的这通算计,此时,c市商场闹得热火朝天,晨间顾江年去公司时,听得底下副总聊起姜家之事,且说的绘声绘色的,精彩的不得了。 “还以为杨家是原配,感情不是!”
“抢人家财产还绑架人家,是不是有点儿缺德了?”
仅是一夜之间,姜慕晚就站在了弱者的那方,这个满腹心机手段阴狠的女人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 一个泼妇被人们口口传颂成了一朵被后母摧残的娇丽花, 女巫的外表下披着白雪公主的外袍来迷惑世人。 可真真是好手段。 莫说是徐放,就是顾江年听得众人们议论的话题都隐隐觉得这女人手段实在是高超。 尘世间,人们对于弱者总是有不一样的同情之心。 而她显然是紧紧抓住了这一点。 用舆论将那个所谓的“坏人”踩在地上摩擦。 第一日,满城风雨。 姜慕晚被关在顾公馆的配楼里,关虽关,但并未虐待,一日三餐照给,且分量不减精致可口。 第二日,警方频繁进出华众与梦溪园。 姜慕晚让兰英给自己找了本书,翘着二郎腿坐在简陋的屋子里细细翻阅着。 全然没有被关的压迫感,相反的,不问世事,她很轻松快活。 第二日晚间,顾江年回顾公馆,招来罗毕询问情况,罗毕道:“不哭不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相反的,还挺悠闲。”
最后四个字,罗毕是瞧着顾江年的面色一字一句说的。 颇有一种老板若是不快,他好提前跑的意思。 果不其然,正准备脱下外套的男人手中动作一顿,回眸望向罗毕,似是在没听清,拧眉问了句:“还挺什么?”
罗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望着顾江年,重复道:“悠闲。”
客厅内,兰英候在一旁,日落的光晕照在游泳池里反射出粼粼波光落在天花板上,两只小猫在一旁玩着毛线球,而顾江年阴沉的目光直视罗毕许久。 久到罗毕都以为这人不言语了。 刹那间,一件黑色西装朝他劈头盖脸扔下来,罩在他的脸面上。 等慌忙扯下时,瞧见的,是男人压着怒火跨大步朝配楼而去的背影。 配楼里,被关着的姜慕晚确实是挺悠闲,悠闲的坐在房间窗边的椅子上,手握着一本德文书,在细细的翻着,想来这两日的不出门给她造就了良好的阅读环境,手中一本书看了四分之三,眼看着就要翻完了。 顾江年见此,活生生给气笑了,突兀的冷嗤声在身后响起,姜慕晚侧眸瞧了眼,见是顾江年,又悠悠然然的将目光移至书目上。 “你还挺悠闲。”
“既来之则安之,”瞧瞧,她心态多好?被人关在这小破屋里还能搞个即来则安之出来。 顾江年站在门边冷涔涔的瞧着她,随即,这人悠悠闲闲的靠在门边倚着门框望着坐在凉椅上的女人。 “姜副总怕是巴不得我能多关你些时日,让外面的狂风暴雨刮的越猛烈越好,”男人温温的话语不咸不淡的在身后响起,姜慕晚拎着书页的指尖微微晃了晃。 未曾言语,只听他再道:“警察之所以尚未查到你上了我的车,想必这中间少不了姜老爷子的功劳,而即便是警察觉得这事儿与我有关系,也会在排除一切之后才会上我这顾公馆来,姜副总躲在我这顾公馆里避风头,也难怪这般悠闲?”
“但只怕-------姜副总悠闲不了几时了。”
这话,说的有讲究。 若是顾江年说悠闲不了几日,她尚且还能多想一想。 可他说的是悠闲不了几时,就证明这男人可能会在数小时之内将她送出去,然后、为杨浒洗脱罪名。 让她的精心算计功亏一篑。 即便到头来不能让杨浒功亏一篑,她也要让他声名狼藉。 可若今日,顾江年将她送出去,无形之中就相当于狂风刮了数日大家都在期盼着下雨的时候,突然转晴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片刻,姜慕晚抿了抿薄唇,伸手将书页的边角折起来,将手中书籍缓缓的搁置窗台上,而后起身,望着顾江年。 这世间有那么一种女人,不管她身处何种艰难环境中,不管她的衣着如何凌乱与肮脏,她挺直背脊站在你跟前时,你看见的是她高雅且不卑不亢的灵魂,而不是那凌乱与不修边幅的外表。 顾江年瞧着她及其细心得将手中书页折进去,视线从她的一举一动在到她起身,都未曾挪开半分。 “顾董想要什么?”
姜慕晚这话,问的及其平静,好似在问你今日天气如何这般。 想要什么? 顾江年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这么问自己了。 处在他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难得有人在问一个身家万贯财富不计其数的人要什么。 是以,听到这句话的顾江年默了许久,望着姜慕晚的目光带着些许打量。 似是在回味年少时的过往又好似是在细细琢磨这句话。 许久之后他问:“姜副总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