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漓使臣给嘉宁送来的丰厚礼品,让原本就对她得圣宠不满的嫔妃们嫉妒了起来。
“这宁妃来了大和宫后,圣宠不断,如今东漓来了这么一次,她的圣宠只怕更胜。”“谁让她命好,生来便是东漓的公主呢!”
“这命再好,最后不还是来了咱梨颂和亲吗?”
“呵呵呵,说得也是啊!”
在御花园里,穿得花枝招展的几位妃嫔在凉亭中坐着闲聊,手中摇着东漓来的丝织扇子。 “再得宠又如何?就算陛下日日夜夜睡在她床上,也没见她肚子有个响动。”
“这女人哪!还是得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不然等哪天失宠了,就只能在这深宫大院里孤独终老咯!”
“呵呵呵,谁说不是呢!”
“齐妃娘娘儿女双全,这样的福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有人高兴、喜上眉梢,也有人面色难看、尴尬不已。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嘉宁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她身侧的丫鬟面带怒色却又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地打量着嘉宁的脸色。 其实嘉宁也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走到那里刚好听到她们说的话,便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走吧!咱们回去吧!今日这御花园咱们是待不了。”
说完,嘉宁便带着婢女往回走了。 回到永和宫后,嘉宁拿出自己未绣完的香囊继续绣着,窗边七彩风铃响动,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着一脸平静的嘉宁,她的贴身宫女想说又不敢言,在一旁频频地打量着她。 其他宫人见她不对劲后,小声问着,却被她默不作声地搪塞了过去。 等晚上闻人胜来时,没看到坐在那里等自己的佳人,便招了宫人来。 “娘娘今日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吃了晚饭便早早睡了。”
在闻人胜的再三逼问下,贴身宫女这才开了口。 闻人胜问道:“心情不好?谁惹了她生气?”
“奴婢不敢说。”
“为何?”
“怕娘娘嫌我多事,将奴婢赶了出去。”
闻人胜微微蹙了蹙眉,道:“你尽管如实说就是,朕保证不会让爱妃将你赶出去的。”
得了皇帝的保证,宫女才敢开口。 “今日娘娘照常去御花园赏花,只是还没等进御花园,便听到了几位娘娘的聊天,咱们娘娘正准备上前打招呼,谁知竟无意中听到了......” 见她停顿,闻人胜朝她扫了一眼,问道:“听到了什么?”
“她们说...她们说...” “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见闻人胜有些不耐烦了,那贴身宫女连忙道:“是。奴婢听到几位娘娘说咱们娘娘虽得圣宠,却不能生育,没有自己孩子做依靠,以后失宠了只能孤独无依、老死宫中。”
听到这些,闻人胜神情严肃、呼吸也重了几分,吓得宫女又结巴起来。 “还说...还说咱们娘娘福薄,不能儿女双全,只能以色侍人。”
那宫女说完颤抖着身体匍匐在地,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听完闻人胜双眼微眯,目光冷峻,过了会儿才挥了挥手让那宫女退下。 洗漱后,闻人胜将床幔轻轻掀开走了进去,见嘉宁蜷在被窝里背对着自己,心中微微有些心疼,掀开被子一角将整个人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 “傻女人,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跟朕说。”
“只知道回来缩在被窝里独自生闷气,还带着闷气睡觉。”
似乎只是这样亲吻还不够,双手一用力便将人翻转了过来,亲吻着她的脸颊、眼睛、鼻子和唇。 熟睡的嘉宁被吻得睡不安稳,不自觉的嘤嘤了几声,惹得闻人胜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京都 陈府 “刺。”
随着陈致远一声令下,陈定平将手中枪一下子刺了出去,又迅速收回,做得还像模像样的。 枪是陈致远亲手为他量身定做的,枪整体的体量小,很适合如今还不到五岁的陈定平使用。 身着一身白衣的陈致远蹲下来调整着儿子双腿与双手握枪的姿势,温声说道:“枪刺出去的时候要快、要稳,尤其是双腿一定要稳,不然容易将自己带倒,还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诺,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陈致远拿过竖立在旁边架子上的银枪,给陈定平演示了刚刚教的那几个动作。 陈定平也拿着自己的枪在旁边有样学样,虽然跟不上父亲的节奏、势头也不如父亲迅猛,但动作要领已基本掌握。 当南云汐带着婢女拿着吃食走来,看着院子中练得忘我的父子二人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见他们练完才开口喊道:“我做了些你们喜欢吃的糕点,过来吃点吧!顺便歇歇。”
闻言二人立即放下手中枪朝南云汐走来,陈致远更是几个跨步便走到了廊下,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妻子道:“不是说了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吗?你如今还怀着孕呢!”
“娘亲。”
后到的陈定平甜甜地喊了一声。 南云汐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又看着丈夫说道:“不妨事,不过才四个多月而已,累不着我,我也注意着呢!”
陈致远将擦手、擦脸的毛巾递给下人后,便扶着南云汐坐了下来,将第一块糕点喂给她。 陈定平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拿着糕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口吞咽下腹后,还不忘夸道:“娘亲做的就是好吃,孩儿最喜欢吃娘亲做的点心、饭菜了。”
陈致远看着他莞尔道:“喜欢那就多吃点,这样才能快点长高、长大。”
“嗯。”
陈定平点了点头,嘴里吃了满满一口。 他们把陈定平养得很好,孩子虽小,但从来不娇气、也不会挑食、更有礼貌;摔倒了立马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就没事了,平日里也是有什么吃什么,还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不仅他,南家的孩子皆如此。 赤焰军营 在赤焰军营地内的校场上,一个身穿深绿色短袍、使用双刀的娇小身影正在与人比斗,场边站满了围观的人。 使用双刀的是南湘,与她对战的是同样使用赤焰刀的赤焰军校尉高泽飞。 南湘左手刀将高泽飞劈来的赤焰刀挡住,右手刀在他胸前划过,在对方躲闪的瞬间,她顺势飞起一脚将人踢出了比试圈外,立即收刀回身。 待对方站稳后,这才谦虚行礼道:“承让了。”
高泽飞将赤焰刀收回刀鞘中,大方地笑着回了一礼道:“四小姐客气了,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在赤焰军中的每场比试,都不会有人放水,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所以这一场比试的胜,便是实实在在、毫无放水的胜。 “南四小姐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武艺已经不错了,尤其是这双刀使得游刃有余、攻防兼备,若是再磨练磨练,赤焰军军中无人能及。”
在一旁观看了整场比斗的左锋将军满脸皆是赞赏之色。 慕定山道:“这只是现在而已,若单论武功的话,在整个赤焰军中单打独斗能拿得下她的人也可不多。”
宁久青道:“不错,刚刚这一场南四小姐唯一吃亏就吃亏在战斗经验的匮乏上,若是她有高泽飞那丰富的实战经验,早就拿下这场比试了。”
在平日里,南羽等人虽然也有对她们进行实战训练,但终究比不得那些真正上过战场、从每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将士。 陈致远道:“没有实战经验没关系,之后可以慢慢来,不是每个人一开始都有那些战斗经验的。”
南亦枫也欣慰地说道:“阿湘的进步很大,从刚进来时被人打得爬都都爬不起来到现在能自己总结经验、找到自己的方法并战胜对手,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做到这样,我为她骄傲。”
十几天前,南亦枫将南湘带入军营后,她每天都在与人比试、与士兵们一同训练中度过,刚开始不习惯,甚至有些跟不上,如今基本不比那些将士们差了。 南亦枫转身对几位将军说道:“之后的考核,还请诸位将军不必手下留情。”
熊宗棠道:“放心吧!于公于私我们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军营不是慈幼局,能留下来的人必定是能通过严格考核才能留下的,这是对赤焰军的负责,更是对他们生命的负责。”
慈幼局,是京都官府下专门抚养那些没有亲人、无家可归的孤儿的机构,并置有乳母喂养,可以使他们避免死于非命。 除此之外,还有先生、嬷嬷专门教导他们学诗书、明礼仪,无子女者也可来此领养。 南府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学房内,今日休沐在家的南策正在给南云霜、南亦言等人讲解兵法,南诺凡与陈定平也坐在一旁听得认真。 “意思就是说一般的作战方法,都是以‘正’兵会合交战,然后利用‘奇’兵辅助,出奇制胜。”
“所以善于运用奇兵的人,其战术就繁复多样,就像天地的变化一样无穷无尽,又像江河一样永不枯竭。”
南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几人问道:“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南亦言道:“意思就是说作战时要灵活多变,不要太过死板。”
等南亦言说完后,南云霜也说道:“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作战的战术要根据战场、人员等的变化而变化,更不能让敌人随意摸清咱们的战术意图。”
听完孩子们的话,南策赞赏般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坐在末尾、听得尤其认真的南诺凡问道:“凡儿明白了吗?”
南诺凡抬眸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三爷爷,凡儿还不太懂。”
说完还有些泄气地垂了眸。 见状,南策走过去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凡儿还小,不懂也很正常,不过你得须知一个道理: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若有不懂的地方,你要多看多读多问多学,更要学会不耻下问。明白吗?”
“孙儿明白。”
南诺凡乖巧地点点头。 南策又看向坐在南诺凡旁边的陈定平问道:“平儿呢?”
陈定平先是看了看南诺凡,又看了看南策,这才回道:“平儿知道了,平儿还小,要多学多问。”
南策点点头笑了,继而转身继续给其余几人讲解着。 他主要是给南云霜、南云真、南亦言与南亦和四人讲,南诺凡和陈定平太小了,讲了也听不懂,但他们非要跟着一起来,便让他们坐在这儿一起听了。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听懂,光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不捣蛋、不睡觉,还听得一脸认真就值得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