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你想干什么?”
对于他的咆哮,南羽不予理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只对那店家说道:“请你去看一看、认一认,他们中可有昨日在你家闹事的人?”
“是。”
闻言,那店家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打气,才朝列队的队伍走去。 在看到那店家时,玉倾便知道昨日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败露,随即又挣扎起来,只是押他士兵的力气也不小,动了几下见不能挣脱,便恨恨地捏紧了手。 那店家先在玉倾面前站定,毫不犹豫的指着他,眼中全是愤怒,恨不得将他撕碎。 “是他,昨日就是他侵犯了我女儿,若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死了。”
周围那些不知其中原委的将士都震惊的看着两人。 面对店家的指认,玉倾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下,眼神凌厉的看着店家:“不错,竟敢来指认我。”
那店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转头朝南羽看去。 见南羽朝自己点了点头,那店家继续朝队伍走去,没多久又指了两人。 “是他们动手打伤了我和我儿子。”
跟在那店家身后的四名士兵立刻上前将两人押解到玉倾旁边跪下。 这两人虽然被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在不停的挣扎着。 沉默片刻,南羽才看向几人问道:“为何喝酒?为何犯禁?”
“老子喝酒关你什么事?”
不待另外几人开口,玉倾便开口了。 “好好回答。”
被南羽那冰冷的眼神盯着,玉倾不肯妥协道:“怎么?老子喝酒你都要管?是不是老子上个茅厕你都要跟着啊?”
“事不过三,我再问一遍:为何喝酒?为何犯禁?”
大概被南羽盯得心里发毛,玉倾撇过头不去看她,依旧傲娇道:“心中郁闷,喝酒解闷,不行吗?”
“何事郁闷?”
闻言,玉倾又挣扎了一下,但仍旧没有挣扎开,被两士兵牢牢押着。 南羽挥了挥手,两位士兵才将他放开。 玉倾活动着手脚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台上的南羽,邪邪一笑。 “我堂堂燕亲王孙,来你军营是看得起你,而你竟敢让我当个小兵、与一帮粗鄙武人挤在一起,走了这么多天的路,如今进城了我喝点酒怎么了?睡个女人怎么了?还不让人排解排解心中郁闷了吗?”
“你是在不满我让你在军中当一个普通士兵是吗?”
“不错,老子就是不满。”
“不满那你就去犯禁,去喝酒、去侵犯人家女孩子、打伤无辜百姓,是吗?”
“哼。”
玉倾不屑的看了一眼南羽,随即将头转开。 “回答我。”
“你要我回答什么?”
“我刚刚问你的问题。”
随即玉倾邪魅一笑,转头轻蔑地看向南羽,满不在乎道:“呵!不错,就是我睡了他家的女儿,也是我让人将人打伤的,你待如何?”
看着玉倾那猖狂的样子,南羽一手紧握,忍下心中怒气又问道:“你说你不想当士兵,那你想当什么?”
说话间,南羽一步一步走下点将台,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看着他继续说道:“校尉?将军?还是说本将这个统帅之位?”
“那你问问那些士兵,他们同意吗?他们服你吗?若不能让他们服你,那你就只能当士兵。若想往上走,那你就得有让士兵服你、拥护你的能力。”
“别忘了,是你们自己要来的,当初也是你们自己求着我来的,我南风谨可没要求你们来。既然来了我赤焰军,就当听从号令安排、遵守纪律,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而你——玉倾,就因为心中不满去行禽兽之事、伤害无辜者,你枉为人。”
看了他一眼后,南羽又看向另外几人问道:“他是因为心中郁闷,那你们呢?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我们....” 那几人战战兢兢、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还是有一人结结巴巴说道:“我们...是...是被世孙拉去喝酒的,他...他说首战大捷,当喝酒庆祝......” “他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了?”
“他是燕亲王府世孙,我们不敢不去。”
“那他让你们打人你们便打人吗?明知他在犯错为何不阻止?事后为何隐瞒不报?”
“我们不敢。”
看着浑身颤抖的两人,南羽哼笑一声:“因为他是燕亲王府世孙,他说的话你们不敢不听、吩咐的事不敢不做,所以我赤焰军的军纪就敢犯了是吗?”
“我...我不敢,我们不敢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晚了。”
南羽说完便转身朝高台走去,边走边道:“战时不饮酒、行军途中不饮酒,尔等不仅饮酒,还宿醉不醒,按律当罚;玉倾蔑视禁约、不听约束、凌虐百姓、迫害无辜女子,按律当斩;卓林、白杨参与其中、隐瞒不报,同罪论处。”
当几人听到‘斩’字时,瞬间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玉倾怒目而视:“南羽,我乃燕亲王孙,你敢斩我?”
“我是卓家人,我姨母可是当今杨昭仪,你不能杀我。”
“我是伯爵府公子,别杀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南亦枫、左锋几人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南羽。 毕竟这些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贵族子弟,要杀他们很简单,可难搞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不过他们都没有上前阻止,一则三人确实犯了军法,按律当斩,若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放过的话,日后军中之人群起效仿、难以管控。 若处置不公,军士们难免有怨言,临阵对主将不满,更是军中大忌。 二则是他们知道一旦触及南羽底线的事,她绝不容忍,所以在军中三令五申,奈何总有些人不以为意,偏要去踩。 南羽直接被几人气笑了,复走下来弯腰看着他们:“皇室宗亲?皇亲国戚?伯爵府公子?”
随即站直身体冷哼一声:“哼!在这里,没有什么皇亲国戚、伯爵、侯爵府公子,有的只是将军与士兵。”
环看了一圈后继续道:“不听军令者,斩;违反军纪者,该罚当罚、该杀必杀,没有人可以例外。”
“来人,立即将人押出去斩了,张贴公告,向全城百姓公示其罪行。”
“是。”
见南羽来真的,几人拼命挣扎。 “南羽,你敢杀我,我爷爷、父亲不会放过你的,陛下不会饶你的。”
“别杀我,求求您了将军,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奈何他们的声音却越来越远,突然间没了声音。 刀起刀落,人头落地,在场众人不少被吓住了。 还沉浸在那血腥场面中的部分人,又瞬间被南羽拉回了神思。 “玉倾三人的伍长、同伍队员、伙长、队长、团率出列,昨日值守之人出列。”
瞬间便有十几人站了出来,全都沉默的站在那儿。 “他们离营、喝酒、犯禁的事,你们可知?”
“小的只知道他们离营出去喝酒了,并不知道还干了其他事。”
两个伍长低着头回着,他们身后的士兵连忙点头应着。 “那你们呢?”
南羽又看向那伙长、队长与团率。 “小的也知道。”
那伙长与队长也低头不敢看南羽。 “卑职不知。”
那团率微微低眸,面无表情。 南羽走到那几个值守的军士面前站定:“昨日是你们放他们出去的?”
“是,将军,卑职知罪。”
“作为值守人员,你可知你们肩上的责任重大?”
“卑职明白。”
“但你还是犯了。”
“是。”
“你们可得了他们好处?”
“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你们为什么不报?为何要隐瞒?”
“世孙乃皇室宗亲,我等不敢。”
“小的不敢得罪他们。”
“很好,欺瞒主将、包庇他人,你们可知犯了何罪?”
除了团率之外的那几人立即跪下:“我等明白。”
面无表情的看了几人片刻,南羽才开口道:“值守人员明知故犯,斩。其余知情不报者,本将可给你们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同伍人员知情不报者,军杖七十;伍长知情不报,军杖八十;伙长知情不报,军杖九十;队长知情不报,军杖一百。立刻执行。”
命令一下,便立即有军士上前,除去被罚众人的甲胄,方便行刑。 很快便传来军杖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他们倒也硬气,居然没有一人吭声。 那团率立即单膝下跪、右手握拳举至左胸道:“卑职身为团率虽不知情,但对下管束不力,出了此等藐视军纪之人,还请将军同罪处罚,以正军纪。”
“你确实该罚,平日管束不到位才有今日事端。但念在你不知情,罚你五十军杖。”
待他脱下甲胄,便又有两名军士上前。 看了看被仗责的人,又扫了一圈围观的将士,南羽开口道:“士兵犯错,各长当罚;各长犯错,校官当罚;校官犯错,将军当罚;将军犯错,主将当罚。”
“我希望各位记住,务必管好自己的下属,今日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是为了告诫尔等;若是明日再有人犯,立斩不赦。”
当一顿军杖打完,大部分人已经昏迷奄奄一息了,南羽挥了挥手,让人将他们抬了下去。 处理完这些人后,南羽才走到那店家面前,再次向他鞠躬行礼。 “风谨驭下不严,才让下面的人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在此向您赔罪。”
“将军不必如此,小老儿受不起啊!”
看到南羽毫不犹豫的将犯事之人处死,又将相关人员杖责后,见她朝自己弯腰道歉时,那店家大为受惊,连连拒绝。 “如今犯事之人已被处死,还望您节哀!希望你们父子二人好好养伤。”
“多谢将军为小老儿做主,多谢将军。”
南羽双手将人扶起,温和的看着他道:“我让人送您回去。”
随即那店家就在两个士兵的护送下走出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