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往哪儿想呢,我是说放放呢。”
房冬马上解释道。 这一来反倒让秀秀有点难为情了:“不,不是……” “不是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儿,咱们不是说好,那件事就算过去了嘛,你怎么还往那方面想呢?”
在房冬看来,秀秀就像一堵顽固不化的橡皮墙,不狠狠地紧着一个地方戳永远也戳不开。 软硬不吃,甚至连招都不接,抓住她的难堪不放看看她什么反应。 自己这个当弟弟的无所谓,就当耍赖了。 效果不错,秀秀的脸已经红了。 必须乘胜追击,来点更过分的:“姐,今天你就给我说个实话,你当时明白我的心思后,是不是也认真想过,多多少少地动了那么一点点心思?”
“你……”秀秀的脸更红了。 “唉,要不是有那个毛毛虫,咱俩在一起也挺好的,钱是没人家多,但…… “你再胡说我就走了啊!”
秀秀的声音突然放大了。 适可而止,她这么讲说明她还没准备走,如果再说下去她就一定会走了。 “不说啦不说啦,我只是假设嘛,又不是真的,你急啥?”
房冬这才感觉到刚才的自己就像个无赖,对秀秀的那些言语简直就是调戏。 和秀秀几次闹别扭的经验告诉房冬,秀秀不会对自己真翻脸,更不会记自己的仇。 甭管是哪次不愉快,秀秀只是不理自己而已,该给自己做的事情从没耽误过,摊儿上的事不说,就算回到院子里也是,自己和胖子的衣服仍是她给洗的,不同的只是不会当面来拿脏衣服,挑房冬不在的时候来,反正胡大妈有这个屋的钥匙。 胡大妈做好饭让她来叫时,她会在门外喊俩个字:“吃饭!”
然后看着自己和胖子出了门,她才转身回去。 有时候房冬真觉得自己够没皮没脸的,每次闹别扭不说都是自己的错吧,至少也要负主要责任,到了胡大妈屋里吃饭时胃口还是那么好,秀秀也从没和胡大妈说过,哪怕有一次,以胡大妈的脾气,恐怕对自己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秀秀确实像一个合格称职的姐姐,一直在包容着自己。 最近这次打秀秀的事情,房冬觉得胡大妈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不信任和失望,但又被胖子和秀秀合伙瞒了过去。 其实在房冬刚认识秀秀时,她不是这个样子,和房冬说话不多是因为不熟吧,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她还挺爱说笑的,可不久后高考落榜,在胡大妈恶婆似的打骂和喋喋不休的数落中,逐渐失去了笑容。 这倒不怎么重要,必竟是自己的母亲,房冬觉得让秀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她那段谁也不知道的经历和由此引来的漫天传言。 生活的磨难改变了一个人,想要回到从前恐怕没可能了,但房冬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和她多交流,在她能接受的情况下多开玩笑,不敢说唤醒吧,至少别让她像现在这样,一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旧中国妇女形象。 “姐你坐下,我和你说的是放放,不是你,还挺自作多情的……” “你再说?”
秀秀有点怒了。 这句自作多情本来就是房冬故意临时加上的,既然主意已定,他决定以后和秀秀说话就不能像之前那么中规中矩。 房冬大概还是清楚的,在身边的所有同龄女性中,自己和秀秀无疑是最熟,关系也是最近的,但却唯独在她面前说话放不开,闹不起来,原因就是自己对她的那点模模糊糊的小心思。 现在不同了,秀秀名花有主,自己也差不多就算移情别恋了,正儿八经地要做一对好姐弟了,弟弟在姐姐面前说话哪有那么多规矩? 劝人开导谈心说教这一套思想工作房冬没那个本事,但胡闹是强项,放得开些,让她也把自己的沉闷打开,房冬觉得应该这么做。 反正做不妥也没关系,就算她又不理自己了,大不了赖皮赖脸,非得让她适应这个弟弟不可。 “我不说了,行吧?真是的。”
房冬拍了拍身边:“坐吧,放放的事我得和你详细说说,你不能不管我吧?”
“你说,怎么了?”
秀秀没坐,挎着她肩上的大包贴床站着。 房冬把和吴放放假扮情侣再到吴放放告诉自己只做朋友的事说了一遍。 “你这不是前两天和我说过一次吗?”
秀秀问。 确实是说过,房冬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放放了,要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么健忘?刚说过的事就又忘了?”
说啥呢?房冬突然觉得没话题了,自己因涮吧问题和吴放放意见不同这事她也知道。 “李方明和吴放放彻底分手了,你知道不?”
房冬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这件事,秀秀不在场当然不知道。 “他俩原来也没在一起过啊?放放不喜欢他,东叔更看不上他。”
原来秀秀啥都知道。 “不不不,不一样,这次放放在李方明面前明确了和我的关系,还告诉他一毕业就要和我结婚,让李方明彻底死了心,以后不再追放放了。”
“噢,是这样……”秀秀点了点头:“那这样也好,省得耽误他。”
“姐,我现在才清楚,原先吴放放让我当他假男友是为了和那个被子凉斗气,人家结了婚后这一招没用了,她就废物利用,把我又拿来拒绝李方明!”
秀秀终于笑了起来:“废物利用?看你把自己说的,我弟可不是废物!”
“姐啊!”
房冬终于找到了发挥的突破口:“为啥我的命就这么不好,被人翻来覆去地当工具使呢?呜……呜……”房冬抬起胳膊用袖子在自己的双眼处蹭来蹭去。 “大男人家的装什么哭,别装了!一点也不像。”
秀秀立刻揭穿了房冬的假哭。 房冬放下胳膊,做出一副哭丧脸对秀秀说:“我是真的想哭啊,我身边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玩弄我纯真无暇的感情,我不该哭吗?”
眼见秀秀把笑容又收了回去,房冬忙说:“没说你,你又想歪了吧?”
秀秀那股子倔劲儿又来了,转身就要走,房冬早有准备,这次非得把她的倔劲给她扳一扳不可,一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 她一挣,房冬一拉。 劲大劲小立分高下,秀秀被他拉得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床上,准确地说是房冬的腿上。 “妈呀!”
房冬惨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