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李穆的气息就在附近之后,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听闻习武之人的知觉性很高,如果让李穆知道自己偷听了那些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是谁?”
听到有脚步声,李穆回头看去。秀儿被他阴冷的目光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三皇子安好,奴婢是来寻我家主子的!”
“是吗?”
李穆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过之后,摆摆手说:“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秀儿被他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随后便快步的落荒而逃了,可是这看在李穆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一直等到李穆和赵贵妃离开好一会之后,施安然才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从石洞中爬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跟李穆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如今李穆还不对她动手也是因为能够用得到她,可是假如自己有一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那些事不传出去而杀了自己?这些一切的一切,施安然都不敢去笃定。回到储秀宫之后,施安然在热水中洗了个浴,穿着一身素白色长裙站在窗口发呆,看着秀儿小心翼翼的把洗澡水倒了出去,她状似无意的轻声问:“秀儿,你进宫几年了?”
秀儿有些发愣,随后笑道:“奴婢进宫五年了,因为在宫外没有亲人便不曾离开,只是就算再不愿意,到了二十五的时候还是会被赶出宫的。”
是了,这宫中寻常的宫女也是五年就要换一次,略有特殊的到了二十五岁也会被皇上放出宫嫁人,秀儿也才十五六岁,对于她来说这才是刚刚开始的人生。施安然拉着她的手,温和笑意的看着她说:“如果我说,我能够给你一些钱出宫呢,在宫外做个小生意,实在不行便寻一个可靠的男人嫁过去。”
闻言,秀儿立马就红了眼眶:“主子要赶奴婢走吗?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让主子不高兴了?”
“秀儿,你做的很好,只是这宫中太过于复杂了。要不这样,你去施家的府里做事吧,我之前也正巧跟你说过,六月性子与你一样活泼,想必你们能够相处的很好。”
“不,奴婢就要在主子身边伺候着!”
小丫头倔强的说着。闻言,施安然也是有几分的无奈之色,她笑着叹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在施家偶尔给我传些消息的,看来你是不愿意了……”秀儿今晚已经被三皇子撞见,不管她有没有听见,三皇子都会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会放过秀儿,秀儿性子单纯,施安然不想看着她出事。听闻此言,秀儿的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奴婢愿意为主子做事!”
“这样便好,那么你今晚收拾一下东西,大概明日午后便可以出宫了,在这之前我还得去跟陈嬷嬷说一声。”
施安然温和的说着。一夜寂静、一夜风萧萧雨,施安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次日的朝堂上,皇上赏了项容城不少东西,又加封了一品少将的身份,当然,三皇子也得了一些,但是比起项容城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下朝后,施安然便去找了陈嬷嬷,宫女的大小事物都是她在掌管。“姑姑寻老奴何事?”
陈嬷嬷依旧温和的声音说着。施安然福身一礼,也不在意什么身份之说:“陈嬷嬷,安然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事要说。”
“便说吧!”
“安然身边有个宫女叫秀儿,进宫也五六载了,嬷嬷看能不能放她出宫呢?”
闻言,陈嬷嬷点头答道:“既然是姑姑的人,老奴怎么能说不给放出宫呢?再者说,这宫女秀儿老奴也是认识的,她刚进宫时还小,乖巧得很,今年有秀女新进宫的时候老奴便给她安排到了储秀宫当差,本以为在小主的身边待着,日后说不定主子出息了,她也能跟着沾光。没想到现在她却要出宫去了。”
说着,她转身到桌案前取了一个牌子过来:“这是宫女离宫的身份牌子,有了这个便能顺利出去了。”
施安然接过窝在手里,点点头微笑:“安然多谢陈嬷嬷了!”
往回走的路上,施安然心事重重的,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可是这个不安从哪里而来的却又说不上来,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主子!”
远远的见到了施安然后,秀儿就迎了上来,身后背着自己的包袱笑眯眯的看着她。施安然松了一口气,把宫牌交到秀儿的手上,叮嘱道:“切记,一切都要小心为妙,若是到了府中之后,便托人给我送信来。”
秀儿万分不舍的应下,最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望着秀儿缓步离开的背影,施安然只觉得心里的那一口气已经渐渐放下,随后便回乾清宫了。施安然忙活了一阵子,正打算去李若兰的凤仪宫里做事的时候,却见翠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不对劲的说:“姑姑,你快去看看吧,秀儿她被抓住了,说是私自偷走了宫中的宝物,现在正被押送往宁宵院呢!”
宁宵院,那是处置宫中太监和宫女的地方,施安然忙不得衣裙的凌乱便跑了出去,一路上心跳都在加快:秀儿她不会的,她怎么会偷那些东西呢?不多时,施安然赶到了宁宵院,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歇一会儿,就看见侍卫手中的箭“唰”的离弦,不偏不倚的射穿了秀儿的心口。施安然的脚步一个仓促险些跌倒在地。眼疾手快的项容城连忙扶了她一把,眉目间带着温和:“怎么了,那么慌慌忙忙的?”
“秀儿……是谁,是谁要杀她?”
望着秀儿小小的身子倒在了血泊中,一双写满了不甘的眼睛还望着自己,施安然只觉得心口一抽。项容城正色道:“这宫女在离宫的途中被人发现,她的包袱里带着宫中失窃的宝贝,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就是她的下场。”
“呵……我知道了……”施安然清清淡淡的笑着,抬眼的时候眸中带着朦胧的雾气,心里暗暗的说:秀儿,是我害了你,我以为只要你出宫了便是最安全的,却没有想到会成了这样。“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项容城低声说了一句。施安然闭着眼睛背对着他,一滴清冷的液体顺着脸颊而下,随后又很快的擦干净了:“这是我身边的贴身宫女,是谁下令要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