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曦笑道:“濯心不是越家人,我怎么可能用越家的一切去压她?”
“她虽然不是越家人,但是对越家感情之深,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实话实说,当初她爹娘被杀时,她曾经怀疑过幕后黑手是越丞相。”
越晨曦的脸上笑容一僵,“是么?是她怀疑,还是你故意误导?”
“那就不重要了,不过随着越丞相以身殉主,濯心这怀疑也算是胎死腹中,死无对证。当时她还着实为越丞相和你们越家痛哭了一场,难过了许久。她这个人天生善良,见不得生离死别,越丞相死后,她对你倒生出许多同命相怜之心是有的,但若说男女之情,哼,你们俩早就断得一干二净了。”
越晨曦道:“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十几年了,情意深浅只怕不是你的眼睛能看得出来的。”
“时间长短不能放在秤杆上称称斤两,所以你不要想拿‘十几年’这几个字来压我。一个女人心中到底喜欢的是谁,对谁是真心痴情,她自己还没想明白前,旁人其实都已经看到了。而你我,更是心知肚明得很。”
越晨曦听着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这番话,不禁更笑道:“这算是你自作多情也好,一厢情愿也罢,都无所谓了。反正濯心马上就要与我成亲。殿下,输了就是输了,若是输不起就要撒泼耍赖,那是市井之徒所为,不是皇子王家之风。”
裘千夜逼近一步:“你又想拿大帽子来压我?我一无所有的到这里,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无所有的离开。皇子王家之风?那种东西换不来一钱银子,我苦苦守着有何用?”
越晨曦挑起眉尾:“那殿下来我这里是想说什么?宣战吗?”
裘千夜深深一笑:“是,是宣战。既然你已经把这件事当作我们两人的一次对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眼下还不是宣布胜负结局的时候。任何事,都不要轻言‘尘埃落定’。”
“难道殿下要抢婚?”
越晨曦笑了,“殿下别忘了,无论你在我这里甩下多少威吓之词,归根结底,还是要尊重濯心自己的意思。她自愿嫁我,这是谁也逼不得的。”
“她会变的,因为这绝非她‘自愿’所为。”
裘千夜笃定地说。越晨曦幽幽说道:“如今彩灯已挂,红绸已扎,她与我的婚讯传遍京城,陛下甚至要她从宫中风风光光出嫁,更有文武百官到时会来登门观礼。你想,以她的性格,已经事到临头的事情,她还会变吗?她若是变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会不想一想吗?会不有所顾忌吗?裘千夜,这一阵,你真的已经输了。”
裘千夜久久凝视着他,五官凝重,眉宇森寒。良久,他淡淡问道:“越晨曦,你与我为敌,想把我逼入绝境,就不想一想,你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我抓住?当我将它们公之于众的时候,你要守护的女人也好,越家也罢,都会灰飞烟灭。你真的铁了心要和我为敌?”
越晨曦眉峰一抖:“在下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会让殿下去抓。殿下再危言耸听也没有用。”
裘千夜凉凉笑道:“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他腾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到屋顶之上,回过身来,又对越晨曦微笑着抱拳拱手,然后再如风掠去。一直站在院子外焦急观望的越夫人急忙跑进来拉着儿子问道:“怎么样?你们说了那么久的话,他都说了些什么?”
越晨曦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娘,不用担心,这事已经了结了。”
“真了结了吗?”
越夫人担忧地说:“我看那裘千夜的神情倒像是能杀人似的。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啊。必要之时,和陛下先打声招呼吧,不要让他胡来,坏了正事。”
越晨曦点点头:“是,我心里有数。”
他捏紧指骨,斩钉截铁地喃喃自语:“这一次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坏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