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了,戈晚歌敢来沙漠里面生孩子,最大的底气是林梓涵。
她一早就知道林梓涵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颐指气使,总管林梓涵要一些新鲜的吃食。 现在,戈晚歌要生了,她不想遭罪,于是要求林梓涵直接将孩子从她肚子里拿出来。 林梓涵害怕的浑身发抖,她抿着嘴唇说道:“姐姐,我真的没拿过有生命的……” “小贱人!我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老公救的,你欠我一条命,就该听我的……啊——!太疼了,还不快点儿!”我走上前去,挡住了林梓涵说道:“戈晚歌,别这么激动,你有力气骂人不如留着好好生孩子。”
戈晚歌的双手费力的抬了起来,她满眼怨恨的看着我说道:“赵瑞,别多管闲事,如果我真的一尸两命,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林梓涵!还不快点儿,你想遭天谴吗?!!”
林梓涵吓得眼泪汪汪,两只手抹了抹眼睛,垂着头说道:“姐姐,别、别骂了,我现在就把弟弟拿出来。”
我转过身,轻声说道:“林梓涵,你没必要这样,不想做可以不做……” “不!赵哥哥,谢谢你。姐姐说得对,我欠她一条命,我得帮她,这是我该做的。”
林梓涵说着便将双手放在了空中,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儿,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在努力将戈晚歌的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带出来。 戈晚歌的嚎叫声越来越大,她不断地咒骂着林梓涵,说她是白眼狼,说她折磨自己。 林梓涵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流淌,漂亮的小脸蛋上遍布着灰尘。 她的双手上开始出现殷红的血迹,滴答滴答向下流淌。 戈晚歌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向外撕扯。 阴冷的地面不断传来寒气,整个大厅里都是血的味道。 张庚低着头看着地面,大概是吓得不敢看这血腥的场景。 戈晚歌的叫喊声逐渐减弱,她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 我定定的看着林梓涵。 林梓涵的鼻子里开始向外淌血,她第一次使用能力将带有生命的生物,尤其还是一位婴儿带出来。 她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还不够,她的身体开始遭到破坏,她浑身抖得厉害。 可她依旧不停地、努力的想将孩子运送出来。 渐渐地,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皮,一张婴儿皮! 林梓涵吓得大声叫了起来,一把将婴儿皮扔到了地上。 这张婴儿皮好似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放在地上,用大卡车来回碾压,才会得到这种效果。 林梓涵哭的不能自已:“不可能,怎么会?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戈晚歌的肚子依旧很大,里面的孩子长时间出不来,焦躁的挥了挥拳头,将戈晚歌的肚皮顶起。 戈晚歌瞪大了眼睛,在看到婴儿皮的时候,精神受到了刺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恍惚的说道:“林梓涵,你在干什么?继续啊!我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你把别的东西拿出来有什么用?!”
张庚轻轻拍了拍林梓涵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听说有些人怀了双胎,一个将另一个的营养吸收掉,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梓涵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手上的鲜血把她的脸弄得脏兮兮的,全是血水。 她抽泣着说着:“我、我继续……” 我按住了她的双手,“林梓涵,如果不舒服就算了。”
林梓涵摇了摇头,费力的说道:“是我的错,我答应了姐姐,我要帮她。”
她挣开我的手,双手向上,浑身颤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流转。 张庚眼珠子乱转,惊恐的拽了拽我的衣服。 “赵哥,你快看林梓涵的头!”
我抬头看去,只见林梓涵头颅的一角不见了,没有流血,没有割裂,就好像是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挡上了。 我转了个角度再次看去,林梓涵的另外一边头颅不见了。 我的喉结上下滑动,我走到林梓涵身边,伸出手想要触碰林梓涵,却发现我自己的手掌在放到林梓涵消失的半截头颅附近时,我的手掌也消失不见了。 “卧槽!赵哥!你没事吧?到底什么情况?!”
张庚吓得惊叫起来。
我瞪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下来。 林梓涵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鲜血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骤然间,她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 婴儿发出响亮的哭声。 林梓涵居然成功了! 戈晚歌的肚子瘪了下去,她的肚子好似一个没有弹性的皮球,歪歪扭扭的掉落在她的身上,大量的鲜血不停的向下流淌,却在没滴落在地面的时候,就消失在空气中。 孩子明明出来了,戈晚歌却依旧喊着疼。 她的眼睛大睁,她的鼻子抽动,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喊得撕心裂肺。 我眼神一寒,只见林梓涵手中婴儿的肚脐上赫然还连接着脐带! 我顾不上许多,抬手抓住了脐带,将脐带捏断了。 戈晚歌的鲜血终于正常的掉落在地面上,但是已然来不及了,她失去的鲜血太多,她的血已经止不住了。 戈晚歌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不再大声的叫喊,反倒转过头乞求的看向林梓涵:“梓涵,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他。”林梓涵的手骨断裂,双臂上满是鲜血,她的脸色惨白,几乎要站不住了。 我轻轻扶了她一把,让她坐在了地上,然后从她的手上接过了婴儿。 这个婴儿那么小,那么柔弱,他痛哭着迎接这个世界。 我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原来这就叫做新生。 我将满身污血的孩子抱到戈晚歌身边,戈晚歌伸出双手,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戈晚歌虚弱的笑了起来,她看着孩子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全世界。 这一刻,她不再是撒泼打滚的泼妇,不再是无理取闹的泼妇,当她抱着孩子的时候,她柔软而慈爱,母爱让她好似沾上了圣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