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山听师父说起当年在江南武林遇到一件十分伤心之事,今生今世只在海南养老再也不踏足大陆。因此心里有底,夜宴酒席间在龙七面前有真有假大说大笑,一边频频给龙七拍马屁戴高帽,把龙七哄的也飘飘然了。话锋一转,白振山又说自己奉师之名来投奔江南几位前辈高人,第一位便是龙七,希望他引荐自己兄弟加入双元帮,日后在中原武林开创一片天地。如果龙七不答应也没事再拜托别人照顾。白振安听后十分不悦,心想:“二弟,你这可是过分了,恩师根本没说这些话你为什么骗人,后果多么严重也是难以预料的。”
只是在人前不便多说。龙七对白振山这番话却深信不疑,哈哈一笑,说:“原来张大哥还没忘了我这个好朋友,当我是盘菜,好,古二侄,你放心,现在你们二人便是双元帮苏州分舵的弟子,他日如果有功一定提拔你们,来,来,喝,喝。”
龙天临插话:“爹爹,此事我看还得从长计议,咱们应该先跟几位头领商议一下。”
龙七一怒,哼了声,说:“不必,我是一舵之主,难道收个帮众还得问问旁人。”
龙天临不敢再说。白家兄弟在龙家庄一住五天,虽想和龙天临搞好关系但龙天临面上客气,实际暗中防备,三人难以亲近,更不能在他暗器上喂毒。再过四天便是双元帮擂台比武的正日,这天早饭罢龙七点了分舵一成帮众前往南京栖霞山下赴会。这一成人都是十里挑一精选之人,一共三百多人浩浩荡荡启程向西,白家兄弟现在是龙七身边的红人自然也随队出发。苏州到南京栖霞山不过四百里的路程,因此第三天的上午便到达了双元帮总舵特设的迎宾庄园,经过一天多的休整,到了擂台比赛当日众人已精神饱满。十月初一,擂台比武正式开始,栖霞山南的比武台旁已是人头攒动,东看台和南看台都是双元帮总舵五坛的帮众,约有上千人,双元帮不但有三分舵在南京周边几十里内还设了五分坛,坛主和舵主的地位是相同的,不过舵主在外地显然权力更大。西看台一共有五六百人,其中二百多人是其他门派的高人或者跟双元帮关系密切的朋友,北看台则是杭州分舵和徐州分舵弟子,加起来也不小五六百人。看台四面一共聚集了二千多人倒也声势不小,中间比武台高有两丈,长宽各有四丈多,台边立着一杆黑旗,绣着四个大字“剑侠擂台”。相传当年是江南剑客侠客们比武扬名的场所,后来被双元帮据为己有。白家兄弟坐在西看台龙七的后排,二人目光盯着刚出场的双元帮帮主文中岸,只觉两眼都要喷火。要是离得近真恨不得出暗器打死他得了,二人一分心想这些事连主持擂台李坛主李友上台后说的话也没听全。大体听他的意思是这场比武双元帮四十岁以下之人都可以参加,技压群雄者经过老帮主文中岸的授权可以接任第六代双元帮帮主之位,上台比武之人先比兵刃,再比暗器最后比拳脚,三局两胜者获胜,如果输了一局不想比下去的可以弃权。比暗器不可打人要害,否则判定为输,每人都过三个对手可以下场休息半个时辰等等。过了一阵,主持之人李友白话完了,只听他高声说道:“现在请我们文帮主上台指示。”
台下一个身材高挑,鹤发童颜的老者站起身来,迈着方步走到擂台前一跃而上,轻飘飘落在台上,身法十分潇洒。正是文中岸登台,此时场下一片欢呼之声,白振山在欢呼声中忍不住开口骂道:“老畜牲,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登台一剑劈了你这龟儿子才解恨。”
他的话被周围的欢呼声盖住,没人听到,至于他登台劈人只是说说而已。过了片刻,文中岸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咳嗽了一声,说道:“敝帮今日展开擂台大会,承各位江湖豪杰,同道亲友前来观礼,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抱拳行了一礼,众宾朋一齐站起身来还礼。文中岸接着说:“双元帮自祖师爷开创至今已有一百四十多年,三十五年前在下有幸从前任王老帮主手中接过帮主重担,这些年虽无成绩但勤勤恳恳,不敢怠慢,只是我如今已经年迈,年过七十的人了,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时候卸下重担交给年轻人去扛了……”说到这里台下不少帮众留下了热泪,显然文中岸还是颇得人心,白振山低声说:“看看这些尿壶眼,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死了爹妈似的,呸。”
他说得声音极低,只有自己能够听到。文中岸接着说:“我帮自祖师爷定下规矩,每一任帮主需在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中比武选择,希望新的帮主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德才兼备,匡扶正义,将来把我们双元帮发扬光大。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不多说了,按计划进行吧。”
说罢跳下擂台回归本座,李友站了起来,这次没登台,只是朗声说道:“各位本帮的年少英杰谁想争夺帮主之位请上台吧。”
双元帮虽然来了上千四十岁以下的帮众但真正觉得有机会争夺帮主之人不到十人,何况帮中有文飞和龙天临两个年轻高手,其他人更觉得希望渺茫。不过江湖大帮的帮主地位太有吸引力了,因此还是有不少人想试试,万一有机会岂不是一步登天!有的人没想到自己能够成为帮主,但想一身功夫不弱,在人前展示展示也是好的,说不定能够一举成名,就算当不了帮主以后也会安排一个小头领干干。徐州分舵人群中大踏步走出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壮汉,他手持弯刀走到台下,此人轻功不擅长,不能跟文中岸和李友那样一跃而起,只得跃起身子双手先搭到高台的台板然后再把自己甩到台上,好在动作也算连贯。他登台之后向四方一抱拳,说道:“在下徐州分舵虎头大元帅陈卫国,实不相瞒我在十八岁加入双元帮那年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第六代帮主,我奶奶也坚信我可以胜任,可惜她老人家不在了,今天我就要为我奶奶而战,夺得头筹,哪个不服上来试试大元帅的刀法。”
这时东看台上来一个三十上下的白衣青年,一跃上了高台,动作十分潇洒,顿时博得一阵喝彩之声。那人一笑,道:“狂徒,你敢自称大元帅,好,公子爷试试你的刀法。”
陈卫国问道:“你是何人,报名再战。”
白衣青年道:“在下来自总舵天和分坛,姓文,名跃。”
他此言一出台下一阵喧哗,因为文跃不是别人想正是文中岸的三子,他与大哥文飞,二哥文奔并称“文家三杰”。众人没想到帮主文中岸的儿子第一个就登台,其实文跃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武功虽强但比大哥文飞差了一大截子,帮主之位不必多想,不过可以先登台连胜多场,一来显示一下自己也不是泛泛之辈,二来也让父亲好看,三来替大哥将台上其他人收拾的差不多,让他有精力专门对付龙天临,所以上了台。陈卫国是个浑人,没想到眼前这白衣青年和帮主的关系,冷冷一笑,说:“小兔崽子,你长这模样读书写字或者还可以,打仗恐怕你要自找倒霉,出招吧,让虎爷调理调理你。”
文跃哼了一声,说:“说话注点意,三爷我让你先发招便是。”
陈卫国说:“好,小子,着刀。”
一刀向文跃当胸砍来。因为擂台比武有规定,第一场比试兵刃,所在平时对付这等浑人文跃都懒得出兵器,但此时不能,坏了规矩,因此展开自己背后的虎尾钢鞭接招。文跃兄弟三人的兵刃都是虎尾钢鞭,只不过重量不同,文飞力大过人,一根钢鞭六十九斤,文奔和文跃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比大哥差的多,没人使用一根三十三斤的钢鞭。尽管三十三斤但舞动起来力道也不小,陈卫国的弯刀与他钢鞭一碰只觉虎口一阵酸痛,喝道:“好小子,力气不小,跟你虎爷差不多少。”
文跃本想三招两式便可斗败这浑人,没想到他刀招也颇有威力,倒是个劲敌。不过文跃很快知道自己又想错了,陈卫国就五六招还不错,然后开始重复前招。文跃心中暗笑,知道他就这点能耐了,趁他变招时虎头鞭忽然抢上正拍中了陈卫国的屁股,陈卫国啊呀一声,双腿也控制不住连上前奔出七八步眼看便要摔到台下这时感觉背后一紧。回头一看,原来文跃抓住了他的后心衣服,只听文跃笑道:“小心点。”
陈卫国虽浑但他浑中奸,专门苦练了几招不错的刀法,希望能够速战速决取胜,没想到在文跃面前作用不大,知道再斗下去绝对没好,至于暗器拳脚更不必自找难看。摇了摇头,仰面叹气,说道:“奶奶,对不起,孙儿让你失望了,老人家在天之灵莫怪,以后我还称什么虎头大元帅,干脆叫猫头小残兵得了。说罢一跃跳下擂台。”
不少人本来讨厌他,此刻见他说话有趣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文跃在双元帮年轻一辈中是一等一的好手,又登台两人也被他三招两式打倒在地,连暗器拳脚也没敢再比。文跃连胜三人,按说可以下台休息,等他想上的时候再上台,不过他这三场胜得毫不费力,因此并没下场,只是台上叫号。白振山忍耐不住,跟白振安说道:“哥哥,让我上去把这白脸打死也就是了。”
说着起身便要上台。